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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4/24 00:21:05瀏覽959｜回應2｜推薦6 | |
| 你可能說這社會病了……
小賴將腳踏車放倒在路旁，用衝的朝路口的紅綠燈去，他知道只有在路口，才可以擺脫那群尾隨而來的「同學」，十字路口人多，他們不敢下手。 跑不到幾步，在慌急中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面根本就沒人追上來，以為自己看錯，他停下步大口喘息，雙眼睜得老大，除了路上幾個好奇的路人在看著他外，那些「同學」全都消失了。 拉了拉自己的制服，他的臉脹得老紅，近於羞愧的，他低著頭往回走，拾起掉在紅磚道上的書包，書包大明國中四個字彷彿在嘲諷他似的，在蹲下的時候，他甚至可以聽到路人在輕笑，快步的走動，他彎進剛剛丟下腳踏車的小巷道，小心的在四望一下，沒有「同學」們的影子，扶起腳踏車，大腿內側突然的抽痛起來，他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再騎回家。 一陣音樂，口袋的手機響起，他在汗濕的長褲口袋中掏出手機，是簡訊。 「幹你娘，很會跑是不是？我們在你們家門口等。」 小賴的臉霎時蒼白，抖動的手把簡訊關上，按到發話鍵上下移動找尋著他爸爸的電話，只是再按一次發話鍵，他卻沒有勇氣，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手牽著車子漫無目的的走…… 夜其實很深了，大明國中有晚自習，學生們九點半才「放學」，小賴的父親正在檳榔攤前喝酒，打六點工廠下班他就在這裡喝，今天剛領的工錢一萬五，還檳榔攤著賒帳八千餘元，他仍感覺自己像「有錢人」，口袋裡飽飽的七張千元大鈔讓他說話很大聲。 「我兒子讀那個什麼私立國中，每個月還要給六千塊的補習費，真他媽的，要不是要養他，我早就買轎仔(汽車)了，你看我從小給他的補習費……」 扣，小賴的父親把空杯放到木桌上面，給自己又斟滿，旁邊的人附和著說著什麼現在養小孩花的錢多，錢又難賺云云，那些話配著酒，好像是重覆的新聞剛播報過的內容，又好像是虛無飄渺的空談。 檳榔攤的掛鐘，不聲不響的指著十點二十分。 小賴坐在便利商店前的木椅，他看到了前人留下的報紙，標題是駭人的燙嬰孩惡行，只是他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拿近細看的念頭也無。 他想要回鄉下的外婆家，他想著外婆那蒼老瘦弱的身體下，溫暖慈愛的眼神，可是他又怕遇見他媽媽，那種連他都察覺出來的抗拒，好像不希望有人知道有小賴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為什麼？ 他心中的為什麼已經滿到沒有空間裝答案，為什麼他成績好卻不能像那些人一樣有家長接送？為什麼他只是看了那些抽煙的「同學」一眼，就要被叫去廁所唱國歌？為什麼他總是一個人？為什麼他不可以還手？為什麼他們要一群人追打他一個？ 為什麼，他會害怕…… 最後，他還是拿起手機，打給他父親。 「爸……我被人打了，他們說要去我們家等我……」 檳榔攤前，小賴的父親猛然站起，對著手機大聲的說，「伊娘勒，是誰打你，你現在哪裡？好，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小賴的父親對著桌間的幾個人說，「幹，有人打我兒子，還要去我家睹人，走，我們來去看看是誰那麼好膽？」 五六人搖晃著身體，或笑或罵的跟著小賴的父親前去。 小賴已經到了家左近的巷子，遠遠的，真的有幾臺摩托車停在他們家門口，父親隆隆的摩托車引擎聲好像在接近，還跟著他工人朋友阿財的小發車破排氣聲，小賴開始緊張了起來，他無法預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可以大約的知道期中考的數學還是英文考題方向，可以他無法勾勒出如果他喝醉的父親遇到那些「同學」會發生什麼事情。 「人在哪裡？」他父親的聲音出現在他身旁，小賴指著家門前。 轟，父親衝了過去，小賴聞到酒味還有車子排氣的煙味。 小發財也衝了過去。 小賴選擇躲在電線桿邊，天邊一抹半圓的月吸引了他，他突然知道了。 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不要被生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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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