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法達比丘來禮祖師，頭不至地，祖訶曰：「禮不投地，何如不禮？」。今有永嘉玄覺禪師，繞師三匝，振錫而立。惠能大師曰「大德自何方而來，生大我慢！」，表面上是：你師父是何方高人？教出這種大我慢的弟子。其實是依照對方的動作做出反應，看看對方接著做什麼。以前交通不便，為了見一面可要歷經千辛萬苦，不是猛龍不過江，馬上提出常見卻不了義的「生死事大，無常迅速」，這時不是永嘉禪師為了「求法」所提出的疑問，而是他希望惠能大師為他「證明」的領域。「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是開個題，字面上的意思是：出生與死亡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死是不能掌控，隨時都會發生。也可以再深入解釋：生命是重要的課題，所有的一切都隨時在變化中。

師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為什麼不體會、領悟「無生」的道理，瞭解沒有「快」、也沒有「慢」，沒有「時間」的真理呢？「體即無生，了本無速」，「體」那個就是「無生」，「了」那個就是「無速」了。惠能大師曰「如是如是」，就是這樣，這就對了。玄覺方具威儀禮拜，承認惠能大師有「證明」的能力，並感謝「如是、如是」的證明。

達到目的就夠了，須臾告辭，沒多久就說要回去了。師曰：「返太速乎」，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表面上是禮貌的寒暄，實際上是暗含著繼續剛才的對話，以「返太速乎」再考一次是否真正「了本無速」。如果再用「了本無速」回答，不足以表達真正「了」。回答的是「本自非動，豈有速耶」，原先的「速」，只在時間，「無速」表達出「破時間」；現在「本自非動」類似「沒來也沒去」表達出「破空間」。惠能大師沒放過：「誰知非動」，察覺「非動」的是哪個啊？永嘉禪師：「仁者自生分別」，自然就會「分別」。已經「無我」，沒上當，沒說出「我」來。惠能大師嘉許「汝甚得無生之意！」，你徹底了知無生無滅。輪到永嘉禪師不放過「無生豈有意？」，既然「無生」怎會有意？不給結束。惠能大師跟上再考「無意誰當分別」，剛才提到分別，現在又說無意，誰來分別無意的阿！「分別亦非意」，不是用「意」來「分別」。永嘉禪師知道不需「學」，惠能大師知道不需「教」，讚嘆「善哉！少留一宿。」，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