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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13 22:26:00瀏覽798|回應1|推薦68 | |
「你是說我們去溪邊玩的那次?」沛沛問。
那年是我升大四的暑假, 正在宿舍裡閒到發慌,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喂,沛沛,何事啊?」我接起電話問道。 「約你出來玩啊,」她喜滋滋地回說: 「欸,我們班上約好了要去溪邊烤肉, 結果有個同學臨時不能去。 遊覽車的錢都付了, 所以我們多了一個位子,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們去啊?」 「呃…,是很不錯啦,」我猶疑著: 「不過我記得妳們護理系都是女生, 找我一個大男人去會不會…有點尷尬啊?」 「拜託!你是在閉俗什麼啦!」沛沛嬌嗔道: 「去啦去啦! 大家又不會吃了你, 畢竟我們也需要一個人幫忙挑菜打水、劈柴生火的,不是嗎?」 「嘿,小妮子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嘍。」 「哈!隨便啦!所以呢?要去嗎?要去嗎?」沛沛熱情地邀約道。 「好啦,好啦,」我滿口答應:「好幾個月不見了,我也想順便看看妳有沒有又長高些。」 「嘖,你這隻女體沙文主義豬! 我只是個頭嬌小! 個頭小就嫌我身裁不好嗎?啊?」我可以想像她在電話那頭呲牙咧嘴地咆哮。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聲道歉:「我只是想問問妳近來可好嘛。」 「好啦,不鬧你了,」沛沛換回愉悅的聲音說: 「大家星期天八點半在校門口集合, 你要來樓下載我, 七點!」 「幹麻?那麼早?」 「陪我吃早餐啊,笨蛋,還有,你請客喔!」 「啊?」我覺得我的皮夾已經破洞了。 「當做是你剛才失言的賠償!」沛沛從齒縫中逼出這句威脅。 「是是是。」看吧…。 「好啦,星期天七點,不見不散喔!」 「好,不見不散…。」我悶悶地說 「好啦,開心點,」她當然開心的起來啦: 「欸,還有,如果你膽敢讓我等到不散, 你就給我小心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大小姐…。」
星期天,我們準時到達校門集合, 警衛室旁的人行道上已經聚集了一小批同學。 夏日炎炎,一群女生不外乎就是馬尾、熱褲與小可愛, 但事我卻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瞧, 畢竟我還暈陶陶地沉浸在與沛沛同進早餐的美好時光中, 尤其是自從沛沛也上大學後,我們兩人見面的時間益發地減少, 少到今早我去接她時,要不是她就站在家門口,恐怕我還真認不出她來。 我跟她說妳似乎多了好幾分落落大方的端莊, 這也難怪,她回說,你們臭男生明明都看得出來, 卻都還愛看那些大學畢業的女神在偶像劇裡演高中生, 這跟本就是在實現你們內心裡對鄰家大姐的覬覦嘛。 嘖,幾個月沒見,這黃毛臭丫頭恐怕是把她的清澀,讓那打從娘胎就帶著的鬼靈精怪拿去修練, 而且修練到都快成仙了,我心說,看看她, 明明見面聊天時她那開心的神情甜到都快釀出蜜來, 居然還在堅持跟我玩以前若及若離那套,意思是年紀那麼小就要被我追走,那多冤啊? 嘖,害我都不敢問她我們這到底算不算在交往……啊!痛痛痛痛痛…! 「林小沛,妳在幹麻啦!」 我邊喊痛邊揉著手上數不清的瘀青, 那些都是今天早上才產生的, 而這才是我今天早上眼睛中規中矩的原因。 「你在給我看哪啊?」沛沛翻了翻白眼。 「什麼都沒看啊。」我老實說。 「那你幹麻對都我那群同學傻笑?」 好,這下可真是跳黃河也洗不清了…。「在想別的事啦…,」我含混過去,「不過…。」 不過話說回來,她那群同學裡還真有幾個引人注意的女生,尤其是那個綁馬尾的…, 不是不是…,我格開沛沛的手,我是說, 現場引人注意的不是這群青春洋溢的小女生, 也不是沛沛一跳下機車便跑去和主辦人兼班代咬耳朵、把我丟在一堆陌生人中的尷尬, 而是那群本該青春洋溢的女生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青春洋溢的樣子, 一群人分散成幾個交頭接耳的小群體, 人人看起來面色凝重,一臉遇到死人的表情, 哪有什麼正要出門踏青的期待與愉悅? 更別提大家擺明了就想打退堂鼓回家的樣子, 令我一度以為她們是針對我這個外來死宅男的關係。 然後我才看出來, 原來眾人嚼舌根的對像, 是一個孤立在所有小群體之外的女生,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鵝白色圓領杉, 天藍色的棉布短褲裙, 卻遮不住她那略顯纖細的好身栽; 一頂小洋帽罩著她飄逸的長髮與輕柔的瀏海, 襯托出勻稱的五官與清秀的臉龐, 讓我不禁懷疑大家異常的舉指是在妒嫉她那清新脫俗的姿色? 「還說你沒在看?」沛沛粗殘地掐住我的手臂,在上頭再新增了一處勝利的標記。 「妳們班在幹麻啊?」我伸手往那女生那兒指去: 「為什麼讓她…」 「管好你自已的事!」沛沛硬是把我的手攔下來:「沒看到大家都要上車了嗎?」 她繼續掐著我的手,把我往隊伍的末端拉去。 「痛痛痛,輕一點,很痛啦!」我哀號著。 「拜託,這麼點痛就喊得那麼大聲,是不是男人啊?」 她邊罵邊把我推上車,找了個位子: 「吶,我們坐這裡。」 她隨口丟下這句話, 就又跑到車頭去和班代咬耳朵去了。 於是我只好一個人獨自無奈地坐在座椅上四處張望, 然後意外地發現車上每個人都正在邊看向窗外邊竊竊私語, 而且隨著座位慢慢被填滿, 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慢慢爬到眾人臉上, 這個充滿矛盾的情緒在最後一人上車時飆到最高點, 原來是那女生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上車。 然而,就在班代連忙吩咐司機大哥發車的那個當下, 原本已然沸騰的情緒突然降至冰點, 因為那女生移動了她似乎不應該挪動的腳步往遊覽車走來, 並在車門關閉前上了車。 就在那一剎那,車箱裡的氣紛瞬間凍結, 連帶也凍結了整群人的動作與嘴巴, 每個人安安靜靜地維持與前一秒相同的動作繼續凝視窗外,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尤其是當那女生走到身邊的時候更是如此。 然後,她在我這兒停下來,一屁股坐到原本是沛沛的空位上, 我偷偷往旁邊瞄了一眼, 哇!光滑修長的大腿,潔白誘人的鎖骨, 還有…還有從前方不斷射來熱辣辣的目光正不斷地插在我身上。 我連忙抬頭往沛沛那兒看去, 卻正好對上了她那充滿怒火的雙眼, 於是我連忙起身伸手向那女生的肩上拍去: 「同學同學,不好意…」 我猛地嚥回下半句話,伸出的手則僵在半空中, 因為此刻她的臉不再遮掩在洋帽的陰影裡, 讓我能清楚地看見她那毫無表情的臉龐, 及一抹陰鬱隱藏在只能被稱作慘白的面容下。 她臉上無比的寒意混著從身上發散的涼氣, 令我一時不知所措, 只是下意識地又望向沛沛那兒, 但見她惡狠狠地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又不斷地揮手示意我坐下, 於是我只好將身子縮在座位的最角落中, 生怕接觸到那女生冰冷到不像活人的皮膚。 一路上我不斷地哀嘆著自己本來應該是要和沛沛說說笑笑的, 怎麼會此刻卻得淪落到和一群彷彿要去出殯的家屬一樣, 同坐在一台前往墳場又寒冷無比的遊覽車中呢? 就這樣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 也幸好那女生還有點良心,自己起身第一個下車, 我便忙不迭地擠到沛沛那兒去。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啦!】我壓低著聲音問她。 【問那麼多幹麻?快走啦!】 她輕聲催促著我下車, 又命令我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一路往營地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溪邊,放下了身上的重擔, 我倒在一棵樹下略事休息, 然後發現沛沛班上那群同學今天的行為舉止,又再度怪異到另一個更高境界, 因為一群女生到了溪邊,卻都只是呆坐在陰涼處, 而原本幾個終於已決定要下水去玩的人, 卻在看到那女生慢慢跺向溪邊後,竟又全都折回來, 加入岸上那堆旱鴨子的行列。 啪!突然一袋木炭被甩到我身上。「去幫忙生火啦。」原來是沛沛。 「生火?現在才十點欸?」我不太開心地問。 「你覺得大家有想要去水裡玩的樣子嗎?」沛沛沒好氣地比著她那群同學: 「況且等到你把所有的火堆生好, 大概也是中午了吧。」 說著,她又把手上另一袋木炭甩過來, 絲毫不給我出言反對的機會。 所以我只好默默地穿梭在一群群死氣沉沉的女生堆中, 在一張張晚娘面孔的監視下生起一堆堆該死的炭火, 心中則把沛沛罵了不知成千還是上萬遍了。 「幹麻生那麼多堆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沛沛突然在我身後罵道: 「是嫌大家不夠分裂,想要繼續分化我們同學是嗎?」 「什麼?妳…」 沛沛一把塞過一袋食物,堵住我即將爆發的怒火。 「好啦,別生氣,這堆火就我們個兩人的,好嗎?」 我嘟嚷著接過袋子,往裡頭翻了翻。「怎麼都是菜?」我說。 「啊?」 「烤肉,我們是來烤肉的欸。」 「嘖,難得出來跟你吃頓飯,當然得顧好你的健康啊!」她笑著戳了戳我的肚子。 唉,或許男人都是那麼沒出息, 只是看到女生甜甜的笑容, 方才肚中那把熊熊的怒火便頃刻間便煙消雲散到不知何處去了。 算了,管他沛沛早上的態度有多麼窮兇惡極, 也別理她那群詭異的同學們到底在搞什麼自閉, 至少沛沛現在又回到以前我認識的那個樣子了。 再者,一、兩個月沒見到沛沛了, 於是我們便在火邊天南地北的聊著, 手上則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烤肉架上的食物。 「她叫作茵茵。」沛沛突然如此說。 「啊?」 「她啊。」 沛沛下巴輕輕地往旁邊點了一下, 我朝那個方向望去, 看到茵茵已經漫遊到遠方, 幾乎到了另一戲水團體的邊緣, 遠遠超過可以聽見我們對話的範圍。 「她死了,自殺。」沛沛無厘頭地冒出這句話。 「誰?」我一時搞不清狀況。 「茵茵啊,剛才在車上坐你旁邊的那個女生, 之前不是說說有人臨時不能來烤肉嗎?就是她啦。」 「吭?她死了? 怪不得妳同學一副看見死人的……, 等一等,妳說她死了?」我終於會意過來。 「啊。」沛沛點點頭。 「那…,那…,」我驚恐地問:「那剛才坐我旁邊的是誰…什麼東西?」 沛沛沒回答。「欸,那個快烤好了,你應該知道女士優先這個道理吧?」 我六神無主地夾著食物, 弄了個七零八落的烤肉土司塞給她。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 她聳聳肩,嚼蠟似地在土司上咬了一口: 「怎知…,我一路上就在和班代討論這個, 但很不幸,我們都沒結論…。」 「所以…。」我等著,因為看來接著會有更多的故事。 「唉,所以,」沛沛嘆了一口氣,將捧著食物的手放到腿上: 「茵茵是我們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 「喔?」我揚起一邊眉毛。 「是是是,因為是我愛玩的關係好嗎…,」沛沛白了我一眼: 「然後你也知道,她人又長得好看, 照理來說,這種天生條件優良的女生應該早被人追走了, 但茵茵總是沒提過她是否有男朋友, 再加上教室外三不五時便有其他系的男生來獻殷勤, 偏偏茵茵又不愛搭理他們, 我猜,就是這點挑動了班上女生心裡某根纖細、緊繃、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於是大家便聯合起來排擠茵茵。」 「妳們護理系對腦神經的形容詞還真是五彩繽紛啊。」 沛沛賞了我一拳。「總之,」她說: 「你也知道嘛,女生們那種把戲, 實驗、討論、報告沒人要找茵茵一組, 不幫她印課本講義, 也故意不轉告她重要資訊, 或是背地裡說些意有所指的閒言閒語, 當然當著她的面也是個不錯的選項啦, 天曉得她們從這些舉動中得到了什麼慰藉或快感。」 「是很難想像。」我搖搖頭。「但是,」我問: 「既然茵茵在班上那麼不受歡迎, 那怎麼同學要一起去烤肉怎麼不瞞著她呢?」 「大家一開始確實是瞞著她, 但想必是某人不小心說露嘴了吧。」 「即便如此,她們還是可以不讓她參加啊。」 「你哪懂女人的心思啊, 這種光明正大撕破臉的事她們才做不出來呢, 格調太低了, 她們有的是辦法讓茵茵來參加然後再給她好看, 誰叫她那麼不知分寸,膽敢自以為是地參與她們的活動。」 「這有點過份說…。」我不以為然地說。 「是啊…, 不過茵茵倒是挺堅強的啦, 她是沒被這些流言蜚語打倒, 但我想真正壓垮她的, 應該是班上女生竟然聯手起來打壓那些想要幫助她的同學…。」沛沛黯然地說。 「……,也包括妳…?」我恍然大悟。 沛沛點點頭,眼神飄向遠方。 「這就真的太過份了!」我不禁怒火中燒。 「也沒那麼嚴重啦, 畢竟你沛沛的社交手段可是超水準的, 這讓我不至於落得像其他幾個好心同學那樣極端悲慘的境地。」 「但這實在還是很超過…。」我依然憤憤不平。 「是啊,」沛沛心有戚戚焉說: 「或許茵茵也是這樣覺得吧, 她應該也無法接受因著自己的緣故而讓其他人一起受苦, 我想這才是她覺得最難過的地方吧。」 「所以,她是為了這個原因而自殺的嗎?」我問。 「不知道…,據我瞭解, 她自殺時並未留下遺書, 日記裡也沒有任何異狀, 沒有抱怨懟,沒有憤恨, 也沒有對人生的眷戀、對朋友的不捨、對家人的愧對, 沒有留下任何隻字片語, 就這樣離開了…。」 「那…她現在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的目光也飄向茵茵那個方向…, 只見她像團白霧般,陰森森地在溪床石塊游盪, 完全突出在溪邊嘻笑人群的歡樂背景之外。 「說真的,你考倒我了…, 留戀?覺得自己生前在這個世上過得太不快樂了? 報復?想要給那些生前欺負她的人一點好看? 單純?還是她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是嗎…,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告訴她妳其實鬼?」我提議。 「哼,誰去?」沛沛沒好氣地問。 「妳不是她同學?」我說。 「你還跟她在遊覽車上坐同一排位子嘞。」沛沛反唇相譏。 「那怎麼辦?」 「怎知…。」沛沛無奈地回答。 「是嗎…。」我翻著烤肉架上的食物,隨意地抬頭往前方一望。 幹!我從坐著的石頭上嚇到跳起來。 「做什麼啦?」沛沛罵道:「沒事幹麻亂叫她朝我看了方向掃了一圈:「怎樣啦,是見鬼喔?」 想必她是什麼都沒看到, 而此刻我也是, 但我方才一抬頭,確實有瞥見茵茵慘白的身影, 就站在河對岸冷冷地看著我們, 臉上似乎帶著什麼表情,但隔了太遠看不清楚, 是怨恨?憤怒?嫉妒?還是羨慕? 等到我驚魂未定再往對岸看一眼時, 卻只見到一堆河畔的巨石, 又哪有茵茵那瘦小的身影呢? 會不會是她躲到某塊石頭後面去了? 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吧…, 況且,我審視著河岸地形,有地方可以讓人過到對岸去嗎…? 「沒有啦…,我剛只是看到…。」我猶疑著。 「喂!」班代突然向我們叫到:「快收一收,要走了!」 「收?」我喊回去:「不是才剛開始烤嗎?」 「幹!少吃一頓是會死啊?死胖子!」她吼回來。 「什…」 沛沛從身後輕拉了拉我的衣角。「好!馬上就好!」她高聲回答。 「收一收吧,吶,」她把那份只咬了一口的土司遞給我:「你先吃吧,我不餓。」 我朝班代那刁蠻的背影瞪了一眼, 唉,算了,於是我把土司細細收好,再過去幫沛沛收捨, 畢竟我知道,在她的字典裡沒有我不餓這三個字, 即便在她心情不好時也是。 「謝謝,」她給我一個虛弱的微笑,手上卻沒停著。待確定班代走出聽力範圍後,她才輕聲說: 「茵茵不見了,看來班代她想趁這個機會溜走。」 「有用嗎?」我滿腹懷疑:「她是鬼欸,有這麼容易被甩掉嗎?」 「狗急了都會跳牆,不是嗎…,」沛沛冷冷地說: 「更何況她是最用力排擠茵茵的人, 此刻當然要抓緊機會趕快跑走囉…。 好啦,別講那麼多了,快收一收, 否則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一群女生一起對付你是什麼滋味了。」 就這樣一群人在正中午的烈日下, 逃難似地衝回遊覽車車上。 「你先上車,我有些事要和班代談談。」才上車,沛沛又把我一個人丟下。 我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然後就看到她們兩人在車頭講著什麼, 聲音雖然不大,卻看得出來沛沛揮舞的手勢異常激動, 但班代臉堅決的表情顯然佔了上風, 因為她一把推開沛沛, 俯身交代司機開車。 然而就在此刻,班代的動作瞬間凍結在半空中, 臉上的倔強換成恐慌,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操!茵茵蒼白的身影又出現在車門旁, 祂靜靜地爬上車,穿過走道 雙眼銳利地掃視著她的同學,一個接著一個, 整輛車瀰漫著顫慄的恐懼, 有人閉眼默念著佛號, 還幾個女生低下頭,不知是後悔還是害怕地啜泣, 但茵茵仍是滿臉怨恨地朝車尾走去, 經過一排排的座椅,瞪著一排排她的同學…。 幹!我赫然發現只有我旁邊的位子是空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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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