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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6/03 14:38:45瀏覽388｜回應0｜推薦44 | |
| 前情提要：
屍故事.01業務員的故事屍故事.02八家將的故事屍故事.03高中生的故事屍故事.04父親的故事屍故事.05清道夫的故事屍故事.06士兵的故事屍故事.07真相.01 ****************************** ** 「引發這次大屍變的原因是， 嗯....，反轉錄病毒的....呃....，」 阿德在腦海中試著將艱澀難懂的專有名詞， 轉換成一般人也聽得懂的語言： 「嗯....，這樣講好了， 你們還記得腦炎病毒是一隻反轉錄病毒嗎， 病毒將自己的遺傳基因嵌入人類腦細胞的 DNA 中， 藉此利用腦細胞來合成病毒複製所需的蛋白質？」 火堆周圍大多數的人都點了點頭。 「很好，」於是阿德繼續說： 「我們先前也提到這種腦炎病毒在某個遺傳基因中發生突變， 進而成為有別於舊疫情的新腦炎病毒。 因此，當新腦炎病毒入侵腦細胞時， 它也將發生突變的基因嵌入腦細胞的 DNA 中， 而這回，被突變基因製造出來的蛋白質， 除了用以複製出的病毒之外， 更意外地觸發了人類腦細胞的增生機制。 這個額外的變動， 讓腦細胞得以透過增生以彌補病毒毒素對細胞的損害， 也就是說， 新腦炎病毒透過遺傳基因的突變， 得以一邊餵養，同時一邊殺害腦細胞。 我猜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腦細胞對新腦炎病毒的耐受性才會增加， 使死亡率降低，低到足以造成恐慌的流行疫情， 進而讓眾人爭打新腦炎疫苗。 然後，接著就是疫苗扮演的角色了， 我們之前也提過， 台灣研發的疫苗成功地切斷了病毒製造毒素的能力。 這隻疫苗之成功， 成功到將專利移轉到全球各大大小小的藥廠手上。 問題是，全世界的專業人員都沒意識到這隻疫苗並未考量病毒突變的影響， 也就是疫苗阻斷了病毒殺害腦細胞的能力， 卻沒有停止病毒持續啟動腦細胞增生的作用。 所以各種巧合同時發生的結果就是， 所有打了疫苗的人， 他們體內都被人工植入了無毒的新腦炎病毒， 這些病毒持續讓腦細胞增生，卻不會殺掉它們， 最後就是增生的腦細胞間不斷地建立神經連結， 直到人體內的免疫反應啟動， 削減病毒濃度到一定的程度以下為止。」 眾人一片靜默，直到女孩將大家心中的疑惑轉變為言語： 「就這樣？ 打了一針不會致命卻會增加腦力的疫苗， 就讓全世界的人都又變成活屍了？」 「嗯，是啊，」阿德理所當然地說： 「腦神經連結是構建人類所有感官、意識、記憶與行為的基本元素， 每當妳有新的刺激時， 就是透過新的連結來建立大腦經驗的； 所以反過來說，如果當大腦中被迫建立新的連結時， 妳是否也會感受到新的刺激？ 這就是發生在施打新疫苗的人身上所發生的事： 一開始，人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因為大腦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處理潛意識的活動， 依照機率，這些異常的腦神經連結應該多數會發生在處理潛意識的腦細胞中， 而潛意識則會自動盡量忽略這些異常。 舉例來說，妳可以透過意識來決定妳要看書面上的哪一行文字， 但絕大多數的時間， 妳都只會依據內建的潛意識經驗自動進行閱讀的動作， 這樣妳便不用一直用意識決定要看哪些文字來完成閱讀； 同時，就算妳在閱讀時視覺出現些許異常， 例如因為腦神經因連結增生而讓妳感覺視線亮度增加， 但妳的潛意識依然會試圖告訴妳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變。 直到異常的感覺溢出潛意識為止。 在此之後，妳會突然意識到感官出現劇烈的改變， 這些改變並不是環境造成的， 而是被大腦中異常增生的腦神經連結所增強的感官變化。 但妳依然會覺得光線變的好亮，亮到無法承受； 妳會覺得聲音好吵，吵到無法忍耐； 妳會覺衣服擦過皮膚的感覺好癢，甚至連一絲風掠過都不能忍受。 這時候妳會怎麼做？ 你開始害怕，開始胡亂地接受各種資訊， 希望能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妳會被各種超量、雜沓而至的資訊、感情與感官塞爆妳的意識， 讓妳完全不知所措， 最後只能屈服在大幅超過日常經驗的感官刺激之下。 妳會放棄妳那渺小的自我， 妳會躲進你那紛亂的潛意識之中， 只為了逃避這整個過份的世界。 對，妳的眼神會變得空洞，因為你的腦海中已經沒了自我， 妳會開始自動地避開陽光， 你會無意識地找個黑暗、無光、安靜的地方躲起來， 妳會不自覺地撓抓著皮膚， 因為妳無法忍受任何一絲拂過皮膚的氣流， 直到抓到妳衣服破爛，皮膚破皮、流血、流膿、流出組織液， 變成泛灰慘白、變成不像人而是活屍的皮膚！」 「呃....，這....樣就讓人變成活屍了....？ 可是....，」 女孩慢慢自震驚中恢復過來： 「可是，你講的這些原因， 真會讓人的外表變成活屍， 但現在在外面遊蕩吃人的那些怪物， 可不只外觀像活屍，牠們的行為，甚至是思想都像個活屍。 而且不只是活屍， 我們還看過吸血鬼、殭屍， 甚至是那位士兵大哥遇到的特殊能力喪屍啊， 這你又要如何解釋？」 「這更簡單了，」阿德說： 「人既然被賦予了活屍的外貌， 那麼他的想像力自然便會在外貌上自動加上活屍的行為。 你們還記得當屍變還只是零星出現的傳聞時， 新聞上是如何大肆報導的嗎？ 他們說殭屍來了、吸血鬼復活了、活屍病毒大流行， 販賣種種深植人心的恐懼報導？ 其實，那時只要有人跳出來大聲撫慰人心， 就算只是欺騙社會大眾一切仍舊正常也好， 讓世人認為明日地球依舊轉動， 或許人們的思想就會被轉到正面的方向， 而不是整天擔心害怕哪個路人要變成活屍， 哪個鄰居要變成活屍， 哪個家人變成活屍了， 我自己何時也會變成活屍。 但是呢，沒有！我們只有每天危言聳聽的新聞報導， 就算妳不看新聞，大大小小的報紙也都在講， 就算妳不看報紙，每個新聞、社群網路也都在講， 就算妳不上網路，身邊每一個家人、朋友、同事、路人甲乙丙丁更都在講。 在大屍變發生之前的日子裡， 世界上每一個社會，每一個社群， 唯一的話題就是即將風雨欲來的屍變傳聞、流言、傳說與恐懼。 此時妳會怎麼做？ 很明顯，宗教！找個心靈的寄託，不是嗎？ 你們還記得那陣子各大寺廟、教會的香火有多麼鼎盛？ 但我跟妳講，這時最糟糕的就是依靠宗教！ 因為宗教答應給妳心靈寄託， 是為了拉妳進入這個需要個人犧牲奉獻的宗教團體； 而為了讓你繼續待在這個團體中犧牲奉獻， 宗教則必須不斷向你販售心靈上的恐懼！ 不要跟我否認這個論點！ 你們可以自己想這些宗教平常是如何告誡你們自己的！ 佛教跟妳說， 這一切都是業，因此你要做功德來迴向給累世的業障； 道教跟妳說，妳要累積福報，這樣才能消弭前世的罪過； 伊斯蘭教跟妳說，妳在世上是個考驗，妳的所作所為都要給阿拉一個交代； 基督教跟妳說，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神的榮耀！ 所有的宗教不都是告訴妳有罪， 因此妳在神面前便有罪惡感， 於是妳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回到宗教團體裡， 去做功德、去祭改、去贖罪、去禱告？ 我相信現在你們當中一定有人不認同我對宗教的這番看法， 沒關係，反正我的重點也不是那些形而上的哲學思想。 但我要說的是， 我相信大屍變發生前的這段時間中， 你們一定都接觸過某個宗教， 而這些宗教裡的人一定跟你說過以下類似的話： 人會變成活屍，是那人的業、是罪、是障，或是孽， 妳必須為神、為國、為人，或為自己做些什麼， 妳的問題才會被赦免、弭平、消失，或疑忘。」 眾人想要反駁，但在幾翻思考後， 卻又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同意自己卻實都聽過類似的宗教勸勉。 「是吧，」於是阿德接著說： 「這就是依靠宗教最糟糕的地方， 因為他們仍舊使用罪惡感的那套老招， 去教導妳如何在屍變傳聞下的不安定感中安身立命； 但一旦妳吃了這套， 就代表妳對自己有罪惡感， 有罪惡感是因為妳覺得自己犯了罪過， 犯了罪過的代價則是變成活屍。 而這一串的命題之所以會成立， 是因為這串命題完全建立在一項不證自明的公設上， 也就是妳必須在內心深處認同妳也會變成活屍！ 接下來宗教團體便更容易將想法塞入妳的心中， 如果妳接觸的宗教相信人會因罪過而變成僵屍， 那妳的潛意識就會相信自己會變成僵屍； 如果宗教相信人會變成吸血鬼， 妳的潛意識就會也相信自己會變成吸血鬼。 而妳知道最有趣的是什麼嗎？ 就算妳變成活屍了， 妳的內心深處仍舊相信這是妳犯了罪過的代價， 而妳仍因著犯了罪過而深感罪惡， 所以妳會害怕看到護身符，害怕看到十字架，害怕看到符令，害怕看到各種神明！ 妳相信什麼，妳就會害怕什麼； 甚至反過來說也行：妳不相信耶穌，妳就不會害怕十字架！ 這一切會看妳相信的宗教在妳腦中裝了什麼進去！ 總而言之，妳原本是害自己會變成活屍才會去投靠宗教， 但結果卻是妳在潛意識中被設定成自己也會變成活屍， 於是，當病毒在妳腦中發威的那天， 自我被龐大的感官刺激瞬間消滅時， 妳便會淪落到潛意識裡那個最原始的設定， 也就是去做一個活屍！」 「但說真的，」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突然插話： 「我認識許多無神教的人， 但他們也都變成活....僵....喪屍....還是吸血鬼啦！」 「人們總是說自己是無神者，」阿德反駁： 「但你相信有多少人會承認自己是最純淨的無神論者？ 況且我會提宗教， 也只是宗教最容易將人會變成活屍的念頭塞進人們的大腦中而已。 世界上有更多的團體能發揮和宗教相同的功能， 你的同事、同學、朋友、鄰居、親戚、臉書上的追蹤者與被追蹤者....等等等等， 他們只要有人跟你講， 嘿！那天電視、報紙、網路或某個誰誰誰跟我講， 那個誰誰誰又變成吸血鬼了， 然後你就順便上網查了一下吸血鬼會有什麼特性， 不也同時就把變成吸血鬼的念頭塞進腦中了嗎？ 還有，」阿德頭轉頭問士兵： 「我相信你們部隊裡在全旅留守的那幾天中， 一定有人在聊天時彼此講說， 嘿，喪屍欸，真像《陰屍路》、《left 4 dead》或其他亂七八糟的活屍電動喔！」 士兵訝異地點了點頭。 「所以嘍，」阿德解釋： 「類似的話題在每個連上的中山室裡傳來傳去， 把大批大批的阿兵哥們洗腦成自己會變成活屍， 於是那些平日多數混吃等死的軍人在屍變後， 就成為只會盲從的一般活屍； 而那些相信自優於常人、體力經過特地訓練的少數軍人， 便成為有特定技能的特殊感染者了。」 「什麼？....就....這樣....？但....但是....」士兵一時啞口無言。 「不可能！」先前那男人搶著問道： 「人不可能只因為別人明示、暗示你會變成活屍， 你就會變成活屍，這太簡單了！」 「我說過了，」阿德解釋： 「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論， 但話說回來， 如果你要用一隻突變的病毒和一隻不算有瑕疵的疫苗， 便讓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各式各樣的活屍， 我想不出還有比我的推論更簡單的說法了。 況且，你應該要記得一件事， 就是這隻病毒和疫苗共同造成腦神經連結的無害增生， 大幅增強了人類的感官能力， 並超越了大腦在日常經驗下能承受的容忍值， 這個過於強烈的刺激壓過了人的自我意識， 而人在這種脆弱的情形下， 才會讓潛意識自動接管人體行為， 並由早先接收到的環境明示或暗示， 去表現出活屍的行為。 再者，我們也沒理由相信增生的腦神經連結， 不會影響大腦中處理關於理性、感情或情緒的功能區塊。 你想想人在青春期腦神經連結再次蓬勃發展， 這些青少年的思考有多麼的衝動， 如果我們把他們的情緒放大數倍， 不就和現在外面那些活屍的行為相仿了嗎？」 男人仍舊搖了搖頭，不認同地說： 「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人會這麼輕易地受到環境的影響， 只憑別人三兩句話就相信自己會變成活屍。」 「是嗎？你不相信？」阿德正色道：「但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正常人就是那麼脆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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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