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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4/27 08:08:22瀏覽355｜回應0｜推薦34 | |
| 屍變的事，
一開始是在關鍵時刻、新聞龍捲風那些節目上開始講起的， 所以大家聽聽也就算了。 後來新聞台把起屍的新聞放在一小時結尾的國際新聞時， 我們也覺得那是遠在天邊的花絮， 最後等到報紙也刊出頭版新聞時， 這才搞大家得人心惶惶， 開始覺得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但真正讓我們家裡不再事不關己的時候， 是有天全家一起吃晚餐時， 我那十七歲兒子的脖子上， 突然後出現兩個小小的腫包。 女兒問她哥哥那是什麼， 兒子摸了摸脖子， 隨口回了大概是睡覺時蚊子咬的吧。 那夜凌晨，我起床發現兒子還在客廳上網， 便把他趕回房間。 上完廁所後， 我突然想到也許可以僥倖地查查兒子剛在看些什麼。 我打開瀏覽器， 發現平日謹慎小心的兒子， 這次卻忘了清除瀏覽記錄， 我便順著清單一頁頁地看了下去。 那些網頁寫滿了吸血鬼的生理特徵， 怕光、怕銀、怕大蒜、怕聖水， 不能看到聖經、十字架，更不能被木椿釘穿心臟。 我用力關掉電源， 轉身進房。 那夜，我輾轉難眠。 幾天後，兒子變了， 他整天縮在臥房角落 他怕光， 他推動衣櫥檔住整個窗戶， 他怕人， 他不離開房間， 更不再讓人進入房門。 有一晚，女兒瞥見哥哥抱著家裡的貓閃入房間， 我才打定主意進房關心一下兒子。 怎知門一打開， 便看到兒子嘶吼著向我衝來， 張著沾滿血的血盆大口， 揮舞著染紅的雙手和利指。 但最終讓我用力甩上房門的， 是兒子的雙眼。 在他眼中， 我看不見一絲人性， 卻也沒有一絲獸性， 只有滿滿的空洞，滿是飢渴的空洞。 我拉住門， 放任著兒子在門後拍打吼叫， 又讓太太找來一根繩子， 把兒子房門與對門的兩個門把緊緊地繫在一起。 之後，我們各自在詭譎的氣氛中回房， 聽著兒子房中整夜傳來的號叫、摔打聲，試圖入睡。 清晨，兒子安靜了下來， 我則裝著維持日常作息，梳洗上班， 結果卻在一樓警衛室旁遇到一群鄰居， 不斷地拿著我無法，也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問我。 我只好藉口忘了東西， 上樓回家。 進門後，我說， 管他今天要上班也好，要上課也好， 我現在就要帶家人出去走走， 順便留兒子自己一個人在家靜一靜。 我要太太和女兒先走樓梯下到地下室的車位旁等我， 之後，我輕聲地剪斷繫在門把上的繩子， 然後走出家門，將大門微微地靠著，刻意沒有關上。 我載著妻女，漫無目的地開著， 直到車子開進了山裡， 太太才問道放兒子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我想了想，刻意說了個謊， 應該不會怎樣吧， 兒子白天時不都安安靜靜的嗎？ 傍晚時，車子拋了錨， 太太和女兒呆坐在路邊， 看著我在引擎蓋下無謂地翻來撥去。 直到接近半夜， 我才說車子修好了， 然後慢慢地開回家。 電梯在我們家那層停妥，打開門， 我們便看見家裡大門敞開， 屋內一片漆黑， 兒子也不見蹤影。 我說，也許兒子出去找朋友吧。 三天後，兒子依舊沒有回家。 我說，他或許想在外面多住個幾天吧。 之後，我們也沒再多做些什麼， 只是整天坐在電視前， 看著日漸血腥卻也日漸真實的新聞畫面。 我們在那些咬人和被人打爆的怪物當中， 無聲地尋找熟悉的那個身影， 直到最後電視不再接收訊號為止。 後來，我們上了路， 但我們仍在找尋， 在每一個死透的怪物裡找尋， 更也在每一個撲向我們的活屍臉上找尋， 期待能在那些怪物身上找到兒子的面孔。 畢竟，它終究是我的兒子。 被我拋棄的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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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