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故事.背叛.01數列 - 兒啊你要比國父強三倍，因為你叫「孫沖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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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故事.背叛.01數列

2015/05/12 11:27:51瀏覽329｜回應0｜推薦28

（編按：
在某些巧合中，我在某個星際門網路資料庫，
找到幾個零星的資料檔案，
上頭的時間標記顯示，這些檔案在星聯漫長的歷史中也算相當古老的了。
幾經轉檔後，我發現那應該是某個不知名人物的私人記錄，
當中記載了一些引人入勝卻又不為人知，所以也無從考證的....歷史片段（？），
而根據這些記錄分散與隱藏在星際門網路中的程度來看，
顯然當事人並不希望有人發現這份記錄，
但也正是這個企圖，而該些分散的檔案透露出它固定的隱藏模式。

於是我寫了一個蜘蛛程式，
讓它在星際門網路裡爬梳這些檔案，
並期望能拼湊出一些有趣的故事........。）

「喂！通訊兵！」

甲板的走道上，有人從後頭叫住他。

「長官好！」他連忙回身行禮。

以他在星艦上的軍階來說，
任何會這樣叫他這個二等通訊兵的人，
基本上都是他長官。

「嘿！別那麼拘謹嘛，」那人隨意回個禮：

「是我漢斯啦！你忘了嗎？」

他怎麼可能會忘掉那個以前在學校一起偷星際運輸機的死黨，
當然他更不可能忘掉他們的那天的下場，
是那麼另人不....痛快。
他瞄了一下漢斯抽搐的眼角，
他自己則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右側的屁股。

「啊，看來你也還記得啊。」漢斯說。

「怎麼可能忘得了....。」

其實他一聽到漢斯的聲音就認出來了，
但礙於軍隊禮儀：

「我必須得向你敬禮，誰叫你是軍官。」

他將手放下，順便打量了漢斯制服上的領章：

「哇，中尉飛行官耶，
混得不錯嘛。」

「可不是嗎，
不過你怎麼還是二....看起來那麼年輕？」漢斯含糊地問。

「啊，二等通訊兵嗎？」他連忙解釋：

「這幾年....，啊....是生理年，都在一些星域間做些勾....呃，買賣，
所以累積了不少時間熵。
前些日子才在霍肯星系邊界住下來，
結果卻遇到那見鬼的星系政府叛變，
所以我就被徵召進來啦，
特殊專長。」

「那可真巧，」漢斯開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銀河那麼大，
我們居然可以在同一艘星艦上相遇，

雖然我看起來比你老了好幾歲。」漢斯不甘願地補充。

「真的很巧，不是嗎。」他避重就輕地回答。

說起來實際上可能沒那麼巧，
他想，
他們兩人雖然個性天差地遠，
但套句國小老師的評語，他們愛惹事生非的天份可真是如出一轍。
而如今叛變規模在星聯歷史上可算是前所未聞的霍肯星系，
就像個巨大的麻煩磁鐵一樣吸引著這兩個出名的麻煩人物，
因此他們同時出現在艦隊中數一數二的獵戶座旗艦上，
可不完全是巧合二字就可以解釋的了。

「所以，飛官，你開的是？」他換個話題問。

「LH-147驅逐艦，帥吧。」

漢斯拉風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拜託！銀河在上！」他連忙阻止：

「別讓人看到你這個軍官在向小兵敬禮。」

「別擔心啦，又沒人看到，
而且這身制服給他穿下去，
可真是艷福不淺吶，」漢斯用手肘頂了一下他：

「你知道嗎？
就那個隨艦記者蘿兒啊！」

「記者！別跟我說你上了她！」他驚呼。

「是啊，你不曉得，她那屁....，
怎麼了，不行嗎？」

漢斯看了他的表情後這才如夢初醒過來。

「天吶，當然不行！
現在隨便哪個記者，你只要給他幾則內幕，
他身上任何一個洞都願意給你上，
管他那個洞的主人是男是女....，

黑洞在上！」他邊揉著太陽穴邊咒罵道：

「記者妓者（註），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編按：
長久以來，記者在星際聯邦內的地位極其低落，
久到在星聯漫長的歷史中都已不可考，
至少在這份記錄裡的那個年代即已是如此。
其原因可能是與記者從不自行採訪新聞，
且只會轉發星際門網路新聞並擅於捏造謠言有關。）

「呃....，有這麼嚴重嗎？」漢斯結結巴巴地問。

「怎麼會不嚴重？
你沒告訴她任何關於這次戰爭的事吧？」

「沒有，」漢斯緊張地回答：

「我當然沒亂講什麼！

但是....呃....，
帶她去看什麼也算嗎？」

「看了什麼？」他已經不期望聽到什麼好答案了。

「147的駕駛艙。」漢斯老實地說。

「鄉民啊！（註）」。

（編按：
此句意義不明，
疑似是記錄者本人家鄉使用的方言，
記錄中常常出現，
經前後文判斷應是極為侮蔑的用語。）

「也不行嗎？」漢斯不解地問：

「可是我們聯隊每個人都這樣做耶....。」

「........。」他不知該說什麼了。

一陣沈默後，漢斯才開口：

「所以這次嚴重了。」

「嗯，這次嚴重了。」他無言地重覆：

「軍法審判吧，
雖然我想以你的能耐，最後應該會沒事，
但艦隊高層可能就不好過了，我猜。」

「欸，好唄，」漢斯垂頭喪氣地說：

「總之，很開心再遇到你，
雖然是在這種情形下，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敬個禮，
漢斯卻沒理他，
只是默默地朝甲板那端走去。

快到轉角時，漢斯忽然停下腳步，
回頭若有所思地問了他一句：

「我在想，你不覺得奇怪嗎？
為什麼隨艦記者這回要待到最後一刻才離艦？」

「什麼？是蘿兒跟你講的嗎？」他連忙追問，
但漢斯沒回應，
只是逕自拐過轉角，走遠了。

********************************

「嘿！這麼晚還沒睡啊，通訊兵？」

「啊，連長好！」

他連忙起身敬禮，
他前一秒才在咒罵為何全像投影上的書面幾乎都被關掉，
此刻才想起這是他特地吩咐 AI 的安全措施。

「別敬禮了，這裡又沒人，」

連長看了一下桌上留下的立體投影：

「還在修改連上的作戰計畫啊，
辛苦你了，
要不是有你幫忙，
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搞定營長那關呢。」

「這沒什麼，我只是剛好瞭解一些特殊的演算法而已。」他說。

「幹！是在謙虛什麼！」連長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總之，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既然如此，連長，可以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問吧。」連長慷慨地說。

「其實，這算是個數學問題，
嗯，鐸。」

他吩咐他在星艦 AI 中的私人終端機個性，
在全像圖上投影出他的幾排數列：

1
11
21
1211
111221
312211
........

「這裡有六排數列，」他解釋：

「麻煩你依據這些數列間的規則，
推導出第七排的數列。」

「操你妹的黑洞！」連長咒罵：

「我就是數學不好才會去念軍校，
結果你還來問我數學問題？
或是說，我可以叫 AI 來回答？」連長討價還價。

「沒問題。」

「T，」連長呼叫他的 AI ：「給我答案。」

「13112221。」T毫不遲疑地回答。

「黑洞啊，這是什麼暗物質？」連長碎念。

「那 4 會在第幾排數列出現？」他不理會連長，繼續問 T 。

短暫的停頓後，T 回覆：

「計算中，請稍等。」

「沒問題，你忙，」他轉頭對連長說：

「看來我們會等上一陣子，
所以....，最近部隊裡還好嗎？」

「好個頭啦，
還不是那白痴的飛官。」連長連翻咒罵道。

「所以意思是很忙嘍。」聽了連長的抱怨，他也只能暗自苦笑。

「忙，忙到連黑洞變成白洞了，」連長怨聲載道：

「星聯高層為了要做足面子，
一口氣把艦隊指揮官給換了。
結果呢？現在上面的上面的上面一天到晚來要資料，
美其名是制定更完善的作戰計畫，
但實際上只是新任的指揮官們，
想惡補一下究竟該如何打這場仗，
畢竟這種規模的戰爭早在八百年前就決定好該怎麼打了。

不過話說回來，」連長承認：

「也算多虧那記者的攪和，
逼得指揮官也得表現出一副開明的樣子，
現在我們才得以提出更合理的戰場配置，
甚至微調作戰計畫。」

「這樣啊，不過提到記者....，
我之前聽到一句話，」他問連長：

「你知道為什麼她要待在艦隊裡直到最後一刻？」

連長搖搖頭：「挖掘我們的剩餘價值？」。

「我想還可能其他的目的，
所以我做了一下研究，
我認為她冒著生命危險而留在艦隊中，
應該是為了這個原因。」

他打開了部份剛才被關閉的視窗：

「我猜，」他說：

「我們和霍肯星系間的戰力比應該是 3 : 1 吧。」

「你不應該知道這份機密！」連長厲聲道。

「我確實是不知道，」他解釋：

「我是用我們連上的作戰計畫來推算的，
但你剛才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

「操你妹的！」連長嘴上罵道，不過臉上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實情真的是樣的話....，」他沈吟著：

「連長，你也知道我在被徵召前，
在霍肯星系的邊界待了好一陣子，
這段期間長到足夠讓我....發現霍肯星系在恆星能源的利用上，
看起來有些....呃...激進的用法，
而那似乎是從某個古星際門文明中發現的技術。

如果將這份技術納入霍肯軍的作戰能力中，
假設我沒猜錯的話....，
鐸，將這份資料的權限開放給連長。」

連長將他的報告投影出來，研究了好一陣子，
然後，連長不可置信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低估了霍肯軍的戰力？
照這份數據看，敵我的軍力比應該是....，
一比一？」

「似乎是這樣，
我猜星聯最後還是能獲勝，
不過整個戰線會非常非常的緊繃。」

「看來就是這樣。」連長邊重新瀏覽報告邊附和道：

「所以，你覺得那該死的記者會留到最後一刻，
就是為了要看我們出醜？
操他媽的婉君！（註）」

（編按：
請參見前述編註，我不想再解釋這些鄉巴佬的用詞了。）

「現在他沒辦法了，不過，」他提醒連長：

「以我的身份，實在不適合接觸這些資料，
我指的是連上的作戰報告、模擬、分析之類的，
所以，說真的，連長，
這份報告應該由你來署名。」

「幹！這是你的功勞！我不能就這樣拿走！」

「但你也了解我的苦衷....。」

「嘖....，犧牲是死你們這些下屬，
升官是發財了我們這些廢物。」

「戰爭，不就是這些鳥事？」他再三推卻。

「幹！我欠你一個人情！」連長無奈地說：

「退伍後有什麼困難一定要來找我！」

「好說。」他誠心誠意地答應。

「好吧，」連長拍了一下大腿：

「我想我得研究一下報告，
這樣才能表現得那是我寫的一....」

「警告！」星艦 AI 突然發出警報：

「警告，區域記憶體不足，
警告，跨區調用資源權限不足；
警告，區域記憶體....」

「黑洞啊，要打過來了嗎？
T！T？」連長大吼。

AI 遲疑了片刻才回應道：

「連長，運算占用資源過大。」

「這是到底怎麼回事？」連長問。

「他或許還在思考剛才那個問題，」他代替 AI 回答：

「你應該命令他停止計算。」

「T！不管你在算什麼，
馬上給我停止！」連長咒罵道。

「是的。」T 受命，並中止了警報。

「天吶，你看過這種事嗎。」連長沒好氣地問。

「沒....，沒想過會這樣。」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虛無飄渺的暗物質啊，
還沒打仗就遇到這麼多鳥事，
那真要開打還得了。」

連長邊碎念邊往艙門外走去，
只是此時此刻，艦上沒有一個人想到，
他的這番抱怨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實現。

********************************

「你為什麼要再問 T 那個問題？」

連長關閉艙門後，
鐸重新打開早先被隱藏的視窗，
這才問他這個問題。

「只是想確認一個想法。」他埋頭在螢幕上的資料，隨口解釋著。

「但你之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鐸再問。

「對，而且你也答錯了，
只是我不確定這是你還是我的關係，
因為我在你個性中加入了太多副程式與自由度。」

「所以是我的問題，
因為我和 T 都答錯了？我不記得有這件事。」

「我想這就是問題了....。」

「但我不懂，這問題和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鐸窮追猛打。

他停下手邊的工作，靠回椅子上，
向前看著....，看著他覺得鐸應該會存在的地方，
唉，你太常和 AI 談話就會出現這困擾。

「這樣講好了，」他試著讓鐸了解：

「你不要告訴我答案，
而是和我解釋，為什麼第七列的數列是 13112211？」

「因為第一列數列是 1，依序有『1』個『1』，
所以第二列數列就會是 11；
同理，第二列數列是 11，依序有『2』個『1』，
於是第三列數列就會是 21。

依照同樣的規則，第四列數列是『1』個『2』與『1』個『1』的，1211，
第五列是『1』個『1』、『1』個『2』與『2』個『1』的，111221，
依此類推到第一列，就會是13112211。」

「很好，」他繼續問：「那『4』在哪一列才會出現？」

「只要將規則一直向下推演，直到 4 出現為止，
那會是....。」

「停！」他連忙阻止鐸：

「『4』不會出現，
依據規則，假設『4』在第 i 列頭一次出現，
則表示在是因為在前一列，也就是第 i-1 列中出現 4 個相同的數字，
那可能是 1111、2222 或 3333，
也可能是 m1111n、m2222n 或 m3333n。

但不論是哪種情形，這都是再前一列，也就是第 i-2 列的解讀出現錯誤，
例如 1111 是第 i-2 列中，將 11 錯解成『1』個『1』與『1』個『1』，
而事實上， 11 應該解讀成『2』個『1』的 21。

所以就算你算到宇宙的盡頭，把你的齒輪全都磨成粉了，
你也不可能算出 4 來，
這樣你明白了嗎？」

「明白。」鐸回答。

「所以 4 會在哪一列出現。」他問。

「我只要一直按規則推算下去，看 4 何時會....」

「不用了！」他再次阻止：

「你懂了吧，這就是問題！
不知道什麼原因，
但我猜漢斯引進了一隻全新的病毒來感染星艦的主控 AI，
讓 AI 現在只能處理規則推演，
而更高階的邏輯分析看來應該是完全停擺了。」

「有何影響？」鐸用滿是機械的音調問，似乎是無法接受自己有任何缺陷。

「演算法。

照現在這個狀況，
AI 會接受任何輸入的數據，
直接放到演算法裡，
或許能解出多數的問題，
但卻不能理解計算出來的結果代表了什麼意義。」

「請解釋，影響。」

「天吶，你不要再鬧彆扭了！」他哀號：

「影響？我們現在在打仗耶，
任何錯誤的結果只會害死我們！」

「....，」鐸停頓了一下：「還有我。」

「沒錯。」他說....。

「你想會是誰做的？」鐸問。

「有這種能力的人不多吧，」他揉著眉心：

「我....。」

「嗯？」

「或是和我一樣的人。」

「誰？....，」鐸問：「漢斯？」

他沒回話。

「可是他不是被調離星艦了嗎？
因為和記者做愛。」鐸補充。

「天曉得，那傢伙在星艦上除了洨之外還留下了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
以漢斯那種沒有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便覺全身發癢的個性來說，
他說的最後那一句話實在是令我全身的神經警鈴大作。」

想到漢斯在那次運輸艦事件裡做出了什麼貢獻，
著實讓他深藏在屁股深處的回憶又隱隱作痛起來。

「所以，」他從陳年往事中清醒過來：

「我要你做的事呢？
入侵星艦主控 AI，
竊取雙方戰略參數與模擬作戰進程，
好讓我們揭穿那隻病毒究竟會如何影響戰局？」

「正在處理中，但如果像你說的一樣，」鐸的機械聲調又回來了：

「那我建議你自己檢查演算法和結果，
因為我可沒把握保證我吐出來的東西是正確的。」

他暗暗地嘆了口氣，把心神重新拉回螢幕前，
並第一千零一次地提醒自己，
下次一定要把鐸的個性自由度關掉。

「沒用的，」彷彿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鐸自言自語：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副程式究竟放到哪裡了。」

( 創作｜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