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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06 14:41:34瀏覽266|回應0|推薦34 | |
「如果你要一個圓心理論,唉,」大副又嘆了口氣說:
「我倒是有個貨真價實的圓心理論可以給你。」 「又一個理論?看來今天就像耶誕結早上一樣處處充滿驚喜。」 「耶誕節?」大副不解地問。 「呃....,這有點難解釋....。」船長一時語塞。 「好吧,不重要, 我想現在也不是讓你耍嘴皮了的時間了。 總而言之,我確實有個證據充的圓心理論, 不過你得答應我,」 大副坐直身子正色道: 「待會兒在亞空間會議上, 你必須要讓其他船長知道, 這個理論是,我,第三向限卓拉星系的艾莉西亞,所提出來的, 他們必須保密, 直到我把文章發表出去為止!」 「呃....,老實講,這還真有點困難, 畢竟那些流氓都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不過,沒關係,我答應妳,」船長拍胸脯保證: 「愛瑪老董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想她會有辦法的。」 「愛瑪老董?」大副小心地試探。 「嗯....,說真的, 星際門旅行不是一般人想得那麼有....嗯....隱私。」 「什麼?所以是你?難怪。」大副恍然大悟。 她曾經為了個人興趣,你知道的,人都會收藏某項嗜好嘛, 而去追查過愛瑪老董的一些....,呃....,私人旅遊行程, 結果卻總在星際門的通關紀錄那兒斷了線索, 好吧,現在終於答案揭曉,原來是她遇到高手了。 「我以為星際門的紀錄是無法刪除的。」大副悻悻然地說。 「別自暴自棄了,」船長安慰她: 「就連功力比妳高強的人,我想可能沒幾個,也不可能再挖得出愛瑪老董的紀錄, 因為星際門重啟時的大接管程序中有些....管道, 是只有當初編寫程序的我....作者才知道的....。」 「好吧,那不重要,」大副失落地說: 「只要你能保證我的圓心理論不會洩漏出去就好了。 「這我保證。」船長再次打包票。 「那好,圓心理論,怎麼說呢,」大副整理了一下思緒: 「圓心理論的核心概念, 是認為原地球在發展出星際門技術後, 便逐漸將星際門向四面八方拓展出去, 最後成為....,嗯....,也許是控制整個銀河的文明; 因此,我們若能逆著星際門文明擴張的方向追尋, 便能回到整個文明的圓心, 也就是原地球。」 「但是現實沒那麼容易, 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找得那麼辛苦了。」船長補充。 「沒錯,因為這裡出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就是莫提恩的掩飾病毒假說。 莫提恩認為,呃....,如你之前所說的, 有一隻病毒,透過星際門建立的網路, 感染了整個文明裡的每一台電腦, 並且用非常聰明的方法誘騙電腦修系統中的數字。 基本上這會為整個文明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因為兩座星際門間的連結必須仰賴精準的時間、座標與輸出功率等數據, 所以一但數字遭到篡改, 不論是小數以下第幾位, 星際門的連結便只有中斷這一個後果。 而且我想即便事後想用手動重新輸入正確的數據也是枉然, 因為,很不幸地,所有的數據全都存放電腦裡。」 「難不成沒有紙本的資料嗎? 妳知道的,那種寫在書上,不用耗費能源儲存的書面資料。」船長反問。 「啊,我想你平常應該也不會關心這種事, 有的,每座星際門的每座機房都配有一本紙本的操作手冊, 這種文物多到不值錢, 便宜到你不願意去看一眼那些紙本書籍的材質是什麼。」 「這倒是,妳講到重點了,」船長大方承認: 「所以那些紙本書到底都是什麼東西做的?」 大副自牌堆中隨意抽出一張牌: 「這個,艾。」 方塊6順間變成黑桃A。 「嘿!我記得我把搏克牌的渲染權限關掉了!」船長大聲抗議。 「我想你應該說只保留給你自己吧,」 大副白了船長一眼: 「你不覺得最近沒人願意找你打牌了嗎?」 「這我倒沒發現。」船長喃喃地打個哈哈。 「總而言之,」大副指間轉動著那張閃著不同花色的牌: 「電子紙,和我們一樣, 星際門裡使用的紙本全是電子紙。」 「啊....,所以我們在星際門裡找到的資料, 全都是可以被修改的位元數據, 簡單地說,就是垃圾了。」船長恍然大悟。 「以那些數位資料牛頭不對馬尾的程度來說, 沒錯,基本上我們的古星際門文明是建立在一堆垃圾之上。 而且,我想還有更糟糕的, 一座星際門幾千年地運作下來, 不管是內部的生活物資, 或是星際門本身的零件, 都不知道已經換過多少回了, 更別說那些零件的原物料通常是來自不同的行星, 所以放射性同位素的定年法是派不上用場的, 因為星際門這種拼拼湊湊的東西基本上是沒有一個固定的年齡的。」 「那行星的地面上總會留下一些線索吧。」船長不死心地追問。 「不,這方法也有人試過了,很糟,」大副搖搖頭: 「以我們目前考古的結果來推算, 如果星際門文明控制的範圍大到整個銀河系, 那麼從從銀河的這一端經由星際門的連結到那一端, 只會累積15天的時間熵; 而且由星際門所連結成的網路又是如此綿密, 因此星際門網路想必是整個文明通訊、金流、物流與輸運的重要管道。 所以,你想想, 如果A星域需要透過星際門將作物出口到B星域, 再將換來的信用點傳到C星域去買當地盛產的農葯, 那當星際門網路中斷時, 整個文明的社會經濟大概就只能步上瓦解一途了吧。 有人模擬過這個過程, 發現即便在最好的條件下 一統銀河的文明在失去星際門網路後, 政權統治的規模也只能一路向下快速地潰縮成星域、星系、行星、大陸, 甚至是地形邊界中的獨立國家。 再來是資源的匱乏、搶奪、戰爭、屠殺。 之後就是等待星聯重新掘起的漫長歲月了, 多久?一萬年?也許兩萬年, 這段黑暗紀元長到足夠讓每一個小小國家的統治者去創造傳說, 讓每一個史學家去修改歷史, 讓每一個神棍去傳播神諭, 讓每一個媽媽在床邊去編造睡前故事。 而我想還有更多的星際門紀元文明就此消失在荒煙漫草中。 結果呢?所有星行地表上的書面記錄, 不是變成毫無價值的神或童話, 就是風化成大地上四散塵埃,隨風飄逝了。 欸,所以我說,」大副打起精神: 「福斯特企業那幇騙子, 怎麼可能會拿到貨真價實的星際門座標檔案嘛, 就算真有,也是一堆午頭不對馬嘴的錯誤數據, 根本不可能拿來用圓心理論去找原地啊。」 「找不找得到原地不重點,」船長實事求是地說: 「重點是那幫騙子敢憑著這點數據, 就宣稱他們即將找到原地球, 而且還非常有可能從星聯議會那兒拿到未來十年的經費, 他們的頭頭和議會裡的人有一點裙....關係, 唉....,」船長含糊地咕噥著: 「要是當初愛瑪老董選對議員去進行她那甜蜜的星際門之旅, 也許現在事情會好辦一些。」 「愛瑪老董和誰?去哪裡啊?」大副興緻高昂地打探。 「小孩子有耳無嘴,」船長斥道: 「妳只需要知道福斯特企業未來十年會非常有錢, 而我們十年內便會被餓死就夠了!」 「那又怎樣,」大副雙手一攤: 「況且我早就說過了, 圓心理論的第二個問題, 就是不能假設星際門文明的中心是從原地球那發展出來的, 原地球人可能先用船艦躍遷了數萬光年, 然後某個星球上的人才決定落地生根, 將星艦躍遷引擎擴建成第一座星際門, 最後成為星際門文明的中心。」 「那又怎樣?」船長學著大副的語氣: 「妳又沒辦法證明究竟有沒有星艦躍遷的過程。」 「喂,說到底你就是非要我的圓心理論是吧!」大副豎目橫眉地怒罵。 「可不是嗎, 快說吧,這不是我們今早的目的嗎, 別推三阻四的了。」船長催促著。 「好啦好啦,」大副無奈地說: 「我的圓心理論, 說穿了,還是這副搏克牌。」 「天吶!又是?」船長一副無語問黑洞的樣子: 「我已為妳的搏克哏早就用完了。」 「怎麼可能,我是天才耶,」大副誇口: 「而且等我說完, 你也會稱讚我是個天才。」 「洗耳恭聽。」船長一副沒啥指望地說。 「我說過了,我們在星際門大大小小的電腦中, 發現了無數的搏克牌程式。 我讓AI每一個都玩過, 然後告訴我這個遊戲有多難。」 「我以為搏克牌的點數也被病毒修改過了。」船長質疑。 「哈,這正是我這個理論最站得住腳的地方!」 大副解釋: 「篡改搏克牌的點數是沒有用的, 因為一副牌就是四個花色52張牌; 其次,遊戲規則的點數錯誤也很容易修正, 因為搏克牌遊戲的普世規則就是排序, 所以如果你發現有個規則跟你說3比7大 那麼你大可將這條規則修正成點數越大則牌面越大,也就是7比3大, 而且就算原始的遊戲定義就是3比7大也沒關係, 因把為牌面的遞減排序改為遞增排序, 對遊戲規則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倒是。」船長承認: 「不過話說回來, 妳為什麼要AI告訴妳每個搏克遊戲有多難啊?」 「你想想看啊,」大副說: 「隨著時間的流逝, 搏克牌遊戲的玩法會越來越複雜; 同時,星際門連通的區域, 也會隨著時間,逐漸以圓心為中心向外圍擴大。 只是,星際門文明的邊界會一直拓展, 但退流行的搏克牌遊戲就只能封存在星際門的電腦裡。 所以我們可以說, 第一代的搏克遊戲最簡單, 而它則會分散在初代的星際門文明範圍內; 第二代的搏克遊戲會比第一代晚一點出現,也會更複雜一點, 而當它普及到整個星際門文明中時, 它分佈範圍會比第一代大上一點, 因為,星際門文明的範圍向外擴張了。 總而言之呢,我的圓理論就是: 越晚期發明的博克遊戲會越複雜, 而它在星際門網路中佈範圍則越大; 反之,越早期的博克遊戲越簡單, 而分佈的範圍只會越接近球心, 因為新擴張的星際門文明外圍, 沒有人會想玩古老過時的遊戲!」 「所以妳計算了每個星際門裡每個博克牌遊戲複雜度,」 船長興奮地搶過話去: 「然後把複雜度放回每個星際門座標中, 妳就能算出複雜度的空間梯度。 就像....,就像年輪一樣, 我們雖然只能看見整個年輪的一小部份, 但只要數一數那一道年輪比較年輕, 那我們只要越過愈來愈年輕的年輪, 最後便能抵達年輪的圓心! 天哪!妳真是個天才!」 「當然,我本來就是天才,」大副當仁不讓地說: 「然後,這是我算出來的結果, 艾,」 大副在桌面上投影出銀河的三維影像, 然後將全像圖放大到其中一個旋臂中, 她指向星晨中的一個金色的星艦標誌: 「川陀,星際聯邦的中心。 然後,這個金色範圍標示出已經重啟的古星際門,」 全像圖中出現一個金色球體, 川陀位在最外側約莫1/8的球殼處。 大副指著球體中心的金色圓點說: 「亞納里爾主要節點, 當初我們在川陀附近找到第一座古星際門後, 必須先沿著川陀支線沿路重啟星際門, 直到這個主要節點為止, 才找到連結星際門網路的主線與其他支線, 這也是整星際門重啟範圍中心不是川陀的原因, 因為我們是從亞納里爾開始向外重啟星際門的。 然後,艾,加上紅色光暈,」 大副指著金色球體外的紅暈說: 「紅色範圍意味著整個古星際門的文明, 就像一截老樹的整個橫切面; 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截斷面的外圍在哪裡。 但如果我們要找的是斷面內部的中心, 那一切就會簡單很多。 首先,我們可先在斷面上隨意挖出一個小木球, 而這個小木球, 就是已經重啟的星際門範圍,」 大副指了指紅暈中的金色球體: 「然後,再仔細研究這顆木球上的年輪紋路, 看看我們究竟是在整截斷面的何處挖出這顆木球的。 而木球上的年輪...., 艾,加入搏克牌遊戲的複雜梯度。」 金色球體上出現一層層的紅色紋路, 每一層都帶著些為的曲度, 看起來就像一個個大小經過精心安排的碟子, 互相堆疊成一個完整的金色球體。 「吶,這裡每一層紅色紋路,」大副解釋說: 「都代表了相同的搏克牌遊戲複雜度, 也就是小木球上的一層層年輪。 如果你仔細看每一層紋路, 就會發現這些層面都有一點彎曲, 意味著每一個層面其實都是一層球殼的一部份, 所以,當我們把小木球的年輪層面, 沿著它們的曲率向外延伸時, 艾....,」 紅色紋路向外溢出金色球體, 並沿著自己的弧度彎曲、擴張, 繞半球的赤道, 再在另一端的球極融合成一個完整的深紅色球體。 大副從全像圖的外圍一路向中心指去: 「紅暈是古星際門文明的範圍, 深紅球體是已星際門考古的年代上限; 如果古星際門文明是由其中心等速向外擴張, 那麼紅球的中心, 就會是古星際文明的中心, 而古星際文明的中心,根據圓心理論的假設, 就應該是原地球的位置。 艾,麻煩妳。」 全像圖中,紅球的外圍逐漸向中心縮小, 直到變成一個紅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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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