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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07/09 21:31:02瀏覽284｜回應0｜推薦7 | |
|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嗯……，好聽，」我問：「泰戈爾？」 「張小嫻。」賣雞腳凍攤的女孩把袋子遞過來：「但你可以念給同學聽，她會喜歡的。」 「真的嗎？」我猶豫著。 「相信我，」女孩送過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們都是女孩嘛！」 ****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晚上，下課的我依例騎著心愛的摩托車，從遠在窮鄉僻壤的大學回住的地方。 平常，那條漆黑的鄉間小路兩側全都是田，但今晚，卻多了片燈火通明跟人聲鼎沸？ 我還在好奇，陣陣的炙烤香味便已先撲鼻。 原來是個好大好大好大的夜市啊。 我邊納悶這窮山僻壤的鬼地方竟也有夜市，邊好奇地停好車，找到入口，走進去。 各式的攤子層層疊疊，各樣的買賣玲瑯滿目，於是，我就這樣隨意買了點滷味小吃，一排一排地逛將下去。 倒也不是特別喜歡夜市，我更愛的，其實是假藉著翻翻撿撿，一邊有意無意地聽著老闆們隨口講著自己的故事，平淡的、快樂的、悲傷的、難過的……。 偶爾，我想著差不多該回家了，但轉身，卻發現來時的小路早已掩沒在層層的點點燈火中？再不然，逛完這攤就閃人吧，但背過身，卻發現自己捨不得的，是前頭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於是，我好似心中未曾有過回家的念頭一般，就這樣往裡頭走著，逛著，一攤一攤，一排一排，一層一層，層層……，疊疊…… 直到又看見賣雞腳凍的女孩，在相片裡，嵌在一塊墓碑上。 好年輕。 然後我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小丘山頂，放眼望去，沐著靄靄晨光的山坡，起起伏伏地睡著一座又一座的土墳，與一塊又一塊刻著短短生平的墓碑。 一排一排，一層一層，層層……，疊疊……。 **** 我在你面前……你面前……面前你……前……面面前……前……。 不知為何，心中響起的，是那首詩。 我甩甩頭，告訴自己這回一定會成功！ 畢竟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墓仔埔不也去過？ 於是我快步趕回山下，騎上心愛的摩托車，一路衝回學校。 **** 這晚下課，我依例騎著那條總是沒有路燈的路回家，但今晚路旁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騎近一看，是個好大好大好大的夜市，我邊納悶著山上竟還有這種地方，邊在攤子上隨意買了點滷味小吃，一路逛將下去。 賣雞腳凍的女孩見到我，笑著問道：「怎麼樣？講了嗎？她喜歡嗎？」 我只是翻著一隻隻雞腳，不答話。 「幹麻啊？」女孩抱起胸：「有什麼好神祕的？還是……？誒，」她在我肩上一推：「害羞啦？」 「我沒說。」 「什麼嘛……。」女孩好似如釋重…… 「但她主動說喜歡我。」 「喔。」老闆突然整理起攤子上的滷味，「那後來呢？」 我看著她幾近粗暴的動作，跟揣摩著剛才那聲「喔」裡隱著的情緒，同時，「她說，喜歡我很久了。」 「真假？」 還有她此刻的冷淡。「對，她說，早知道就先約我吃飯了。」 「知道了，拿去啦！」女孩把裝好的東西甩到我懷裡。 我遞過紙鈔，「但我沒接受，最後。」 「為什麼？」 「因為那些話，是她哭著在靈堂上講的，」我說：「在我的靈堂。」 「吭？」 「我死了，」我抖了抖手上的紙鈔……紙錢，「今天早上，車禍。」 「喔。」 「我故意的。」還有，「因為，我喜歡的人，是妳。」 拿著找零的手僵在半空，「誒？我？」女孩瞬間羞紅了臉，「我？笨蛋！啊呀，不是啦，我……我……我是說，為什麼？」 「因為那張相片，妳墓碑上的相片，」我握住女孩冰冷的手： 「第一次相見，我就愛上妳了。」 **** 無人的山徑旁，閃爍著點點鬼火，為無主的幽魂，照亮著擺在墳頭上攤位與件件的叫賣的貢品。而其中一座，倚著對快樂的情侶，一起忙碌，賣著好吃的雞腳凍。 **** 大人都有說，不要在墳場亂講話，懂嗎？ 但叛逆的感覺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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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