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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1/15 00:30:41瀏覽360｜回應0｜推薦4 | |
向Boss告假說台北有些事得提早回去處理,殊不知忙完手頭工作,又已錯過第一班交通車,於是照慣例自費買張每20分鐘即發一班開往台北的長航客運車票,在漸暗的天色裡,我向自己預設的癡迷趕路.................
來到會場,賓客早已滿堂,身穿制服又拎了機場專用提袋的我,剛好被安置在會場入口轉角處僅剩的四張冷板凳上,地處偏僻也罷!最尷尬的是,扯了小謊,錯過車班,又轉搭捷運來到圓山站下車,仍得再踩高跟鞋走二十分鐘紅磚路後疲累狼狽的我,竟無緣與你照面,因為矗立於眼前的是一塊冰冷蒼白的方形投影機簾幕-------也就是說,高科技技術將造就今夜我倆"視訊"相會,只因為你說"拜託,如果你沒事的話,請你一定要來.".................
我被自己不真實的忠誠壓迫著必需無畏舟車勞苦排除萬難的老遠奔赴,好成就這場料想不到的虛構約定,造化戲弄人的場景,又再度在台北街頭上演............
北風呼呼吹落豔夏方才茂盛的寬葉,一葉一葉,像自己碎裂的心,片片墜地,讓路人在故事館前的人行道上踩踏踢飛.你遲到了,自然無法感受胸腹受創的劇痛,當下真有那麼一點昏厥卻仍欲逃奔的衝動,低下頭望見自己一身招搖裝束,角落裡的保護色,可不正適合我一慣的藏躲? 那一夜,我們聽故事,歡樂互動聲不斷從廳室蹦跳躍,這是你慣常風格引爆的滿堂喝采,我經歷過一次,這回已能複製,於是,當麥克風的聲音虛弱到連屋宇樑柱都竭力想與你產生共振卻無功徒立時,我的想像與感應就成了四張凍結座椅上唯一一只被體溫沁暖的座椅,聽眾總是來來返返不斷測試哪裡還有更好的位置和角度,好近距離與你直接面對,我怕他們這樣忙碌,會一不小心失去了赴約前的想望-------其實聆聽你,有時得用芳心,而且是最寂寞的那一顆.....
聽見你談起和我一樣喜愛龍應臺老師的"目送",便想問你有沒有同我這般,在俯讀當下一次兩次三次的崩潰?當五年級的我們,一回神都做父母後,年輕時的叛逆和自以為是,很快就被我們的子女輕易拷貝過去.有時候,在妳和孩子溝通到快起衝突快要失控大吼的當下,父母當年戰敗妥協的失落背影就那麼無聲息的浮現在妳的腦海裡,於是妳知道,孩子真的長大了,這一次目送她的離開,再不像是送她進幼稚園或上小一的第一天那樣,她會緊緊扣著妳的手怎樣都不肯鬆開,縱使妳千哄萬騙,既便有老師出面介入,她還是含著眼淚頻頻回首追望,期待妳反悔走向前來將她一把抱回.........
這一次,是妳目送她的背影離去,既使她是一個脾性極好的女孩,她照樣有她必經的反叛的和獨立於妳之外的行事邏輯與思維,她其實已經準備好要為她自己的人生孤軍奮戰了,就算會有同行戰友,但那也絕對不是身為母親角色的妳,妳準備好要放她振翅高飛了嗎?就像當年妳的青春叛逃------------所以我讀"目送",一而再再而三的崩潰,不僅不捨女兒,更不捨的是撫育自己長大的老父老母........
不敢在你生日那天向你大聲說"生日快樂",因為感傷你父親的祭日竟然就是你的生日......步入中年,當我們醒悟到生活的艱苦,生命的乖舛,於是我們也變得越來越不在乎過生日這檔事了!因為我們知道,可以安然活過一天就算是現實生活裡奢侈的幸福,生日的意義不過就是紀錄咱們又向終老那日逼近了一年,實在沒來由大肆慶祝.誰知你突然就在會場上,大方為其他三名壽星獻唱生日快樂歌了!?你呀你!該怎麼說你?能用的形容詞已追不上你的變化莫測,我只好安份守己,靜靜留在座位上,把你留影於螢幕的個人獨白以看默劇的方式看完.......
那一夜,我們聽故事......散了場,逃竄式的離開,無意間仰頭,發現月色竟美得那樣可與天地同昭,與地共誓,多適合情人攜手沿中山北路兩排香郁濃密的樟樹道緩緩散步啊!?然而包在高跟鞋裡的雙足早已不聽使喚,還有女兒來電催我回去同她分享白天在校園裡參加英文歌曲比賽獲得如雷掌聲的雀躍心情,她的表演有沒有像你今晚的講話這般引人入勝?我尚未知曉,我也很急著要回家陪伴..........
啊!我的心,真的累了.一直以來,有那麼多人愛你,他們甚至比我更早認識你,了解你,關心你,我不過是個半路插隊的局外人,用自以為是的靈犀與契默------哼!靈犀和默契倒底能值幾分?在這個年代,有人懂它嗎?有人珍惜堅真不移的情愛嗎?有人相信你我是命中註定、是前世輪回嗎?真的已經走到該放下癡執的幕落時分了嗎?我不斷向自己盤問--------
陪你小走一段,看清楚自己的幸福並不在這條沒有交會點的泥濘路上,於是只能還報你一束純白無瑕的千年守候,在你永遠不會留意的山谷角落,當野百合盛開時,可還記得,你的心跳曾經為誰,砰然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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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