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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大嬸我愛你---第三十八回
2010/10/17 14:02:11瀏覽605|回應0|推薦6

「妳...現在是在責怪我沒有替你們出頭嗎?」或許他真有錯,但他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主管,有他做主管的顏面與尊嚴,直接遭下屬指責又如何能夠忍受?羞憤交加下怒氣從此一飛衝天,再也尋不回往日的平靜。

「難道不是嗎?」她偏著頭冷冷的反問,眼裡塞滿不屑。

「妳....」【轟】地一聲巨響,他踢翻了一張椅子,重重的踏著腳步過來,指著她的鼻子反擊:「妳這個目中無人的歐巴桑!妳有甚麼立場和資格這樣數落我?妳也不去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甚麼得性,年紀一把,穿著打扮和如此低俗粗鄙,要不是我肯收留妳,妳如今還不知道躲在哪裡打掃廁所呢!」他一向好說話,也並不表示可以任人爬上頭撒野,何況對方還踩到他的底限:面子,這麼嚴重的事他是絕對會反擊到底的,可不會乖巧順從的站在那裡隨人搓圓捏扁。

「我要妳向我道歉....」只要向他道歉他還可以息事寧人。

這也是童明欽的初體驗,頭一回看見他這麼大火,在鋒頭正盛時,實在不宜與他正面交鋒,但大嬸那森冷凍徹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低頭的人,兩人都一樣火爆,只是火爆的方式不同而已。誰都不肯先低頭,他只好試著居中調停。

「老大,這件事又不是大嬸的錯,你幹嘛對她發這麼大火?大嬸個性是直率了點,對職場上的倫常也不是那麼瞭解,你就不能看在她年紀比你大上幾歲的份上多多包容她嗎?何必一定要和她一番見識!」

童明欽站在第三者的立場看來大嬸並無過錯,人各有所偏好,即使大嬸打扮是稀奇古怪了點,能適應的人不多,那畢竟是她自己的問題,只要不去妨礙別人,誰有能干涉她呢?就不知道高文博是怎麼了,今天硬是要和大嬸對槓,該不會是一早吃錯藥了吧!

「不必你強出頭!你給我閃一邊去,哪邊涼快哪邊去。我今天一定要大嬸親自道歉,否則.....。」恫嚇的話其實還沒想到,話只好停在風中。

「否則怎樣?」想資遣她?還是從此讓她活在人間煉獄中永世不得翻身?一個主管做到這般地步,真教人相顧兩無言。

端看她那副跩的二五八萬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甚麼叫做怕,只有他自己氣的半死,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嘛!這位大嬸從頭到尾都沒把他看在眼裡,難道....竟是瞧不起他嗎?急怒攻心下,大手一揮,桌上的文具與杯子應聲落地,為了避開被飛沫彈傷,她一連後退幾步,一不小心撞到後面的會客椅,身子無預警向斜後方栽了過去。幸好童明欽眼明手快趕上前抱住她,雖然成功的挽救她免於跌倒,但手的方位沒拿捏個準兒,居然好巧不巧的抱住她的乳房,讓她僵硬的面容登時泛起一絲紅潮,所幸黝黑的膚色適時遮掩過去,才不教人看見她的窘態。

而童明欽在驚愕中鬆手,內心卻隱隱約約覺得奇怪,年紀這麼大的大嬸竟然擁有一對彈性、豐盈、圓潤而柔軟的乳房,還真是不可思議。那股異樣的觸感在她身體離開後卻還一直停留在他手上,久久不散。她的右耳後方有一道細微的疤痕,顏色已經泛白,距離受傷的時間想必甚久,基於過去的事無須多問的原則他選擇不問。

「對不起!」直到回神他才遞出歉意。

她沒有回話,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在生他的氣,嘴巴緊緊的抿成一直線,眼神始終在虛無飄渺間飄移不定。想甚麼誰也不清楚。

「妳究竟道不道歉?」高文博一面走近她一面氣勢逼人的問。

他一向不喜歡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脅迫別人,不過今天實屬萬不得已,若非這位大嬸老是目無尊長的與他嗆聲,他也不會出此下策了。一個年紀已近半百的老人,卻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為何,連該做面子及在適當時間給主管一個檯階下,這麼清淺的道理她都不明白,真不曉得她以前究竟是怎麼過日子的?難不成一個隱居在荒山野嶺中從未與人交涉嗎?才終於養成這副傲慢、張狂、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狂妄個性!!他揣測,也有這樣的可能。

要道歉嗎?她尋思,試著評估個中優缺點,仔細審度衡量著,為甚麼是她該道歉?她自忖並沒有錯做任何事。管理員基於先敬衣後敬人而把她拒於門外,那是他個人修養不足,憑甚麼也算在她頭上?而面前的高文博表現的更扯,身為主管卻不知明辨是非,對下屬居然未行審問已先定罪,不知反躬自省也就罷了,還把面子問題渲染成大事硬要罪責於她,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今天總算領教到了。

「老大,你實在太過份了。你為了面子問題居然要一個上年紀的大嬸向你一個後生晚輩道歉,你還是人嗎?」童明欽氣的一面跳腳一面大聲疾呼,這個高文博也不知怎麼了,今個兒特別冥頑不靈,別人說的話他是一句都聽不進去,只想仗著權勢壓住大嬸,分明是已經頭殼壞去了。

跟著高文博這麼久了,也知道他今個兒算是鐵了心的,要是大嬸不肯低頭,後果確實堪慮啊!可是任何人都沒立場要求一個沒做錯事的人道歉,即使他是主管也不能例外。要他閉嘴是嗎?他就偏要站出來為大嬸伸張正義,凡事都有是非公斷,不是主管就能為所欲為。

而楊可容這廂想的卻是....爹地老說做人要講原則,是就是是,非就是非,絕不能指鹿為馬,既然錯不在她,她就不該為了息事寧人而甘於道歉了事。她要堅持下去,倒要看看高文博打算如何對付她,即使會因此連累童明欽無辜受累,她也管不了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童明欽心甘情願為她做的,她既沒受託也沒強求,認真追究起來忘恩負義或許是有的,卻是受高文博所逼,怨不得她。

「我沒錯,我不道歉。」一字一句冷冷的吐完七個字後從此陷入一片沉寂。心裡夾著濃濃的忿怏,語氣僵硬冷澈,聽起來倒像心有未甘似的。

「大嬸又沒做錯事,不需要和誰道歉。」童明欽向來以正義之師自詡,若周遭有人恃強凌弱,他是絕不會裝聾作啞坐視不理的,非要站出來管管人間不平事。

這會兒高文博已經懶的理他了,直接把他晾在一邊只管和楊可容說話:「既然妳不肯道歉,那就休怪我這間小廟容不下妳這尊大佛了。」拋下一串陰冷絕決的話,舉步走向門口,扭開門把,一拉開靠在門板上的康泰祥和董玉峰二人應聲跌進辦公室裡,董玉峰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愛看熱鬧的結果是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留下慘狀。

「你們二個不去做事趴在門上做甚麼?是吃飽太閒沒事幹嗎?」怒氣有了新發洩目標,轉向二名倒楣鬼身上去也。

康泰祥和董玉峰都沒預料到這個時刻竟有超級強颱來襲,二人面面相覷的迎接狂風暴雨來臨,當然不用說這筆帳自然又記在楊可容頭上,畢竟和童明欽互為同事已久,雖然彼此常有齟齬,不過因為工作上互動頗多,有幾次他還受到童明欽的照顧,所以對他的包容和接納程度也較高,至於楊可容,因為一向素無交情,自然也就沒有寬容之心了。何況還害得他們摔了個人仰馬翻。再加上自從楊可容加入部門後,波折不斷,業務部成了眾矢之的,高文博因此被上頭釘的緊而時常擺譜,下面的員工跟著受累遭殃,每天過的戰戰兢兢的日子,這些還不全拜楊可容所賜!!這筆帳不記在她頭上要歸咎予誰?

「我們....」康泰祥惡狠狠的瞪了大嬸一眼,都是她啦!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被請吃排頭,早晚把妳逼人。

「我是來送會簽後的簽呈的,泰祥想幫我就一塊來了。」幸好董玉峰早已預備好一套合情合理的說詞,慌不迭的說明著,連道具都準備妥當,果然是安排的非常完善。

他把幾個紅色卷宗整齊的堆放在文件架上,對著高文博微笑招呼:「經理,那幾份文件都是急件,請務必儘早簽署。如果沒甚麼事的話,那我走了。」退出去時也照樣表現的理所當然,出門前眼角餘光還特別向康泰祥示意,康泰祥會意後立刻跟著照做:「經理,我先出去做事了。」二人默契十足的雙雙退出門外。

鬧場的人離開了,室內一下子沉靜下來,不順暢的空氣間夾進一股沉重的滯悶,因為不知道該由誰先開口,於是三人各自抱著自己的沉默凝固在當下。

楊可容雖然沒說話,但她眼神仍然停留在剛剛的氛圍中,按捺住心緒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想怎樣?何不痛痛快快乾乾脆脆的一吐為快!!在不屑中帶著濃濃的不耐,眉頭皺了幾次,白眼也翻了幾個,卻堅持不肯先開口。

「你們兩個....下去吧!可別再有下次,不然我不會再輕饒你們。」他竟出乎意料的丟出這麼一句,在經過小丑鬧場過後,原心的憤氣似乎平息下來,喧天怒氣不再,但也沒有立即原諒他們的打算。

視線移開,投向五層文件架上的紅色卷宗,拿起第一份審閱了起來,直接把童明欽和楊可容視為無名。冷漠相待也是一種懲罰。

「謝謝經理。」沒事了!!童明欽和楊可容同樣大感詫異,尤其是前者,對著老大露出難得一見的欽佩之色,這樣的胸襟氣度值得他一聲誠意真摯的道謝。

而大嬸只覺得奇怪,剛剛還那樣風風火火的,怎麼一下子就冷卻下來?不過既然沒事了,她也無謂再去挑起爭端,尾隨在童明欽身後安靜的走出去。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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