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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24 00:44:15瀏覽528|回應1|推薦6 | |
對自己會逐漸被遺忘這件事,其實一直都很釋然。有時候自己也會想起,那些從小到大曾經這麼要好的朋友,一直被我丟棄在某一段記憶磁區裡,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能記得的便越來越少。 剛開始先模糊的是他們的長相,慢慢的,如果沒有刻意溫習,緊接著就是名字的消失。曾一起做過的事情,總能在記憶裡停留的最久。 小女孩總會有些夢,尤其還是孩子的那時候。還記得當我是個小女孩時,與班上幾個要好的小女生,總在花店或是咖啡店的未來夢想中猶豫不決。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說了:「不管開什麼,能再一起就好了。」的話。彼此牽著的手,就是約定的證明。 因為時間久遠,曾和哪些女孩做過這樣的約定,長相、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只隱隱的想起這麼可愛的誓言。 所以,這是公平的,無論誰被誰遺忘了,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高中時,我和大J就是班對。儘管如此,班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我會早婚」這件事有任何心理準備。畢業半年左右,我把大家驚訝的眼神當成是對我的祝福,帶著走進婚姻與家庭。 因為走進了家庭,當了母親,所以朋友就鮮少連絡了。感覺上,能聊的話題,突然少了很多。 沒有任何一個年方十九的少女,會想知道孩子的喝奶時間與溫度,也沒有人對婆媳之間的問題有任何興趣,,加上畢業後的大家,都各自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著,所以聯絡的次數便越來越少。然後,將近十年的時間,所謂的朋友,只有偶爾在夜半的時候,出現在我腦海裡。 今年六月,回台休假的某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接到了一個高中同學的電話。電話中的同學,是高中非常要好的姊妹淘。一句Angel就全數的把高中時的記憶喚醒,原來,我還有這樣一個朋友。 「有一天突然想起妳,就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妳。」她這麼說,隨即從便利商店的袋子裡拿出了飲料。 「妳最喜歡喝綠茶,應該沒變吧?」她遞給我一瓶綠茶。連我高中時的喜好都一清二楚。 「嗯,沒變。」我說。其實,這幾年過去了,含糖的飲料幾乎是不碰了,但不曉得為什麼,我沒打算告訴她。 從少女的狀態走過十年歲月,我倆都已經是母親了,見了面的當下,還是有默契的對彼此驚呼著:「天哪,妳一點都沒變!」 這絕對不是客套話,在我眼裡的她,真的一點都沒變。現在想起來,也許是因為記憶裡她的長相,其實已經不夠清晰了,所以察覺不到她在外表上的變化,也或者,同為女人的我們都有著對老化視而不見的本能。 她說能夠重新得到我的聯絡方式,是歷盡千辛萬苦才得來,雖然中途曾想過就這麼算了,但想見我一面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所以兜兜轉轉的從我搬離的社區裡逐戶打聽。 「嘿嘿,我強吧!」她把一路打聽我的去向的過程,鉅細靡遺的向我敘述著,中途還有數次因為口渴,喝了好幾口飲料。 她說她常常想起我,不曉得過得怎麼樣、是否胖了,大J是否一如高中時候般的疼愛著我。有太多太多事情,她都想知道,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讓我知道。 那一天,聊了一下午,果然都是當媽的,關於先生、孩子跟婆婆的話題,還是佔了大半的時間。等到她驚覺要回家準備晚餐時,太陽果然已經西下,雲彩已經換上了繽紛的顏色。 「Angel,妳家這裡傍晚的景色,真的很美唷。」她說。 「當初會買下間房子,就是被這副景象給騙去了呢!」我們一邊穿著鞋子,一邊說著。突然覺得,能跟她一起分享這個夕陽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送她到社區的大門口。對於這次的重逢,也許彼此都仍未感到滿足,站在那裏又小聊了起來,然後,自嘲著我們已經顯見的"歐巴桑"行為。 「能再看見妳,真是太好了。」她說。我連忙點點頭。 又一次的再見,她走出了大門。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點難過,好不容易找回了一個朋友,卻又得說再見了。 「喂!Angel 跟妳說喔……」她停下了腳步,突然轉過身,招手意示我過去。 「還說,不知道是誰要趕回去煮飯喔。」我開玩笑的說著。 「我只想跟妳說,這次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見妳,我可沒做啥保險或是傳銷喔,哈哈」!她笑得誇張,隨即就衝向停車的方向。 「被我抓包啦,笨蛋。」她回頭大喊著,然後離去。 不虧是曾掏了心交的好姊妹,連我心裡非常小心、刻意隱藏的一點點小猜測,都被她看穿了。 返回家時,刻意放慢了脫鞋的速度,原本橘黃色的天空,已經開始轉成紅紫色。 原來,我還會被想起,原來,在某些人的記憶體裡,我所佔的磁區,並沒有壞軌。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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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