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Ultima-顫抖的尾音 7 幾天沒見余雲定,況雨嫻說他到台北處理一些事情,於是開門營業便成了若嫵的工作。 掛上招生中的招牌,把櫃檯整理一下,隨意翻了報紙之後,她看到架上陳列的樂譜。霎時,她突然很想彈鋼琴。 上次況雨嫻提到余雲定要參加蕭邦鋼琴大賽。那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比賽。她的偶像阿格麗希也是這項大賽出身。 還有半小時第一批學生才會來。念頭一動,她慢慢走上樓,想去練練八度音急走,大音程跳躍,舒展舒展手指頭。 才打開二樓的門,她就聽到一陣急風驟雨,毫無章法的演奏。循著聲音,她看到坐在椅子上,應該在台北的余雲定。 他剛回來嗎? 她看到余雲定洩憤似的瘋狂的敲擊鍵盤。不一會,他痛苦的握住左手腕,喘了幾口氣,又開始另一段狂風暴雨。 蕭邦的波蘭舞曲40。若嫵微微的笑了。 余雲定一直重複彈著某一段。越彈速度越快,音卻保持一樣的清楚,然後~ 他的左手抽筋了!手捲成一團,整個人也扭曲著。 若嫵立刻弄來熱毛巾。走進琴室,替余雲定敷上。 「你太胡鬧了!不是要參加大賽嗎?」她按摩著他的手。 「我不參加了!」他看著若嫵細心按摩他的手,呆呆的說「我有什麼資格參加?」 「什麼意思?」若嫵不懂。 「你別管我!讓我好好發洩一下!」雲定抽回手,想繼續彈。 「我來當你的左手吧。不管蕭邦哪一支曲子我都能配合。」 雲定斜睇著若嫵,接著波蘭舞曲便彈了出來。若嫵慢了幾拍,很快便跟上去。遇到左手搆不到的地方,她很靈巧的用右手彌補。漸漸的,變成三隻手在琴鍵上追逐。 兩人忘了時間,只有源源不絕的音符,一首接一首,兩人搭配的天衣無縫。 不知過了多久,當兩人終於精疲力竭停止,背後傳來如雷的掌聲。不知何時,琴室外悄悄擠滿了老師和學生。當中包括況雨嫻。 若嫵頑皮的吐吐舌頭「獻醜了。」她說。 等到老師學生各自歸位,琴室恢復安靜,她笑著對余雲定說「你不知道蕭邦是雙魚座的嗎?浪漫一點嘛!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句話,它說【蕭邦!不管翻成什麼語言,你的名字每一天都是詩。】。」 「我要下去抽煙。」余雲定起身,不帶任何感情。 邊抽著菸,他邊看著自己的手。雨嫻推門出來。 「剛才的演奏真棒!你們配合的很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他停了一會,接著說「我打算退出資格賽。」 「為什麼?你不是說等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嗎?」她問「因為羿涵嗎?我也會請朋友幫忙。你不要把責任全攬在身上!」 「我~」雲定痛苦的閉閉眼「我真是個混蛋!她不該替我受罪!」 「你要怎麼辦?也把手指頭剁掉嗎?雲定,你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你還聽的到人心裡的音樂嗎?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雨嫻微怒「既然你回來了,我下午再過來。」 「你還好吧?」若嫵問雲定。剛才他和況雨嫻的互動她全看在眼裡。 「妳覺得呢?」他扯扯嘴角「沒事不要理我!」他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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