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Ultima-顫抖的尾音 4

「工作確定了。Yes！」放開若嬋，若嫵繼續整理行李。
　
「恭喜了！」若嬋欣羨的語氣讓若嫵抬頭。
　
「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她盯著若嬋「不要除了五線譜之外什麼都不知道！這棟房子太安全了，我們就這樣傻傻被養著，太無趣了！我朋友那裡可大了！他說是個倉庫。好不好？他比我們大三四歲。」
　
「妳瘋了嗎？妳在哪認識那種人？」若嬋瞪大眼，微微張嘴。
　
「那種人是哪種人？妳不要學爸的口氣！」若嫵臉色一沉「他在他爸爸的工廠幫忙，說起夢想的神情比我音樂班的同學更真誠。」
　
「妳從維也納回來之後就變了！」看著若嫵生氣的臉，若嬋說「以前妳不會亂發脾氣，不會頂撞爸媽。」
　
「不走就算了。我說過不想聽教訓。」她把若嬋推出房間。
　
若嬋無奈的站在門外。
　
若嫵的話其實也有道理。當她開始耳鳴，聽不清楚聲音，看到樂譜就會慌張，再也無法順利彈完曲子那一刻，她的確恨過父親。恨他隨心所欲操縱自己的人生，最後卻又毫不留情的毀掉。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不知怎麼逃。她已經逆來順受慣了，同時父親當年斥責她的語氣和表情也成了囚禁她的枷鎖。她害怕再度讓父親失望，也怕父親對媽媽妹妹動粗。這陣子看若嫵和父親吵架，她都膽戰心驚，深怕悲劇重演。
　
想回房間，卻又移動不了腳步。若嬋天人交戰。她不能放任妹妹不管。
　
「我就知道妳還在門外。」一會，若嫵開門「就算一天！一天也好！」她說「不要當聽話的乖孩子。妳太壓抑了，若嬋。聽話沒有好下場。我十二點走，隨妳跟不跟。」
　
凌晨十二點，一輛小貨車準時停在柳家巷口。
　
車裡的男人看到若嫵提著行李出現，笑開一臉純真。輕手輕腳幫若嫵把箱子放到後面擺好。
　
「還有嗎？」他問。
　
「再等一下。」她說。看著若嬋的房間「三個人擠的下吧？」
　
「沒問題。」他點頭「誰要跟我們走？」他掩不住興奮。
　
「我姊。」若嫵露出勝利的微笑。
　
不一會若嬋提著行李出現，若嫵迎向前說「歡迎加入。」
　
「我只是不放心妳，如此而已。」若嬋把包包放進車裡「妳要答應我不能荒廢鋼琴，否則～」
　
「好好～妳說什麼我都答應妳。」若嫵把若嬋推進車內「這樣可以了吧？」
　
兩姊妹坐進車，到了男子的住處，他把行李搬進房。
　
「我叫蔡日倫。」他看著靜靜站在一旁，緊抱雙臂的若嬋「我和若嫵前天才認識。我對她一見鍾情，可是她對我完全沒興趣！」
　
若嬋聽著，有些尷尬。若嫵大笑著搥了蔡日倫一拳。
　
「妳感覺有些不安。我想說的是我會一直追求若嫵，直到她答應當我女朋友為止。在那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妳放心吧！」
　
「說這些做什麼？」若嫵拉走蔡日倫「我真的可以搬過來嗎？」
　
「當然。這倉庫是我一個人的。妳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忍不住摸著若嫵的頭髮「我也是妳一個人的。」
　
「你真的那麼喜歡我？」
　
「喜歡啊。」蔡日倫崇拜的望著若嫵「妳好美！好美！第一次看到妳我就完全被妳迷住了。」
　
若嫵輕靠在蔡日倫的胸前。她並沒有因此愛上他，但卻因為他崇拜的目光歡喜陶醉。
　
尾隨而來的若嬋看到妹妹和蔡日倫相擁，先是一愣，接著心裡一麻。
　
還是回家好了！她慌忙跑出倉庫。不該來的！她猛搖頭。若嫵根本不需她操心。她只適合活在安全的地方。她已經沒有謀生能力了。什麼都怕！都不行！沒用的！讓人操心的是她！
　
若嬋邊跑邊罵著自己，接著碰一聲，她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
　
「走路不看路！撞壞我的相機怎辦？妳賠得起嗎？」
　
被她撞上的男人惡狠狠的看著若嬋。她一縮。
　
「你嚇到她了。」跟他同行的另一個男人身手拉起若嬋「沒事吧？」
　
她搖頭，拍拍身上的灰塵「對不起。我～」
　
「別在意！這傢伙走路也不看路！我們是職業攝影師，難免會～」
　
「我明白。」她淡淡一笑。
　
「若嬋！」若嫵和蔡日倫跑出來。
　
「沒事就好。」男人看了若嫵和蔡日倫一眼之後離去。
　
「我還以為妳偷溜回家了呢！」若嫵說「拜託妳別讓我緊張好不好？不是說好當一天不聽話的孩子嗎？妳又反悔囉？剛剛那兩個人是誰？」
　
「我決定繼續彈琴了。」若嬋宣布「我可以吧？」
　
「傻瓜！怎麼會不行？我很高興！」對於若嬋突然的決定，若嫵攬住她，百分百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