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Ultima-顫抖的尾音 3

「給我進來！」
　
若嫵才踏進玄關，父親的聲音立刻從客廳傳出來。
　
本想忽略父親的命令但想到她的目的就是要惹父親生氣。於是她做出不耐煩的表情的走進去，坐進沙發把手提袋甩到一旁然後把腳放上桌子。
　
「妳這什麼樣子？就知在外頭鬼混！知不知道我們多痛心？給你去維也納～」柳秉宏見到若嫵毫無氣質的模樣，臉色一暗。
　
「好好跟她談嘛！」柳母王玉婷要丈夫控制脾氣「她還小啊！」
　
「還小？二十歲了還小？」不說還好，一說柳秉宏怒火又起。他指著若嫵「妳現在給我搞什麼叛逆？十歲送妳到國外學琴，那時候都沒像現在讓我操心。妳以為我沒辦法治妳嗎？我教過的學生比妳惡劣幾百倍的多的是！」
　
「要說什麼快點說！要罵什麼快點罵！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她學余雲定的語氣。
　
「若嫵！」王玉婷驚呼。
　
「看看妳養的好女兒！」柳秉宏為自己倒了杯酒「越來越牙尖嘴利！越來越像太妹！」
　
「難道都是我的錯？我早說你給她太大的壓力，她遲早崩潰。她不像若嬋～」
　
若嫵冷冷看著父母你一言我一句互推責任。一會她拿起提袋往樓梯方向走。
　
「站住！我們還沒講完！」柳秉宏停止和太太的爭執，他瞪著若嫵問「我們去台北開會這兩天，聽管家說妳都沒有練琴？」
　
「那又怎樣？」若嫵回頭，眼神是憎惡的「難道我不能擁有鋼琴之外的興趣？我已經照你的意思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每次都拿第一，你還有什麼不滿？」
　
「若嫵，注意妳的態度。妳這孩子究竟怎麼了？」王玉婷皺眉「之前還好好的。」
　
「蕭邦鋼琴資格賽就快開始了。台灣區要選兩名。我要妳以第一名的資格去。。」
　
「我不會參加的。」若嫵堅定的說「你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我替你辦到，門都沒有！沒別的事我要上樓了。還有～下個禮拜我會搬出去。」
　
「然後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柳秉宏厲聲「生在這個家是你的宿命！柳家的人一生就是在追逐鋼琴大賽的冠軍頭銜，妳不會是例外。」
　
「你就睜大眼看著！看我能不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她大喊回去。
　
「不可能。」柳秉宏斷言「我不准妳搬出去！」
　
「我已經滿二十了。」若嫵笑笑「你有時間管我不如多多關心被你打成平凡人的若嬋！是誰讓她必須用助聽器？是誰讓她害怕彈琴？全都是你的錯！」
　
「真是不像話！」柳秉宏舉起手，王玉婷慌忙拉住他。
　
「很好！我求之不得！最好也把我打成若嬋那樣！」她抬起臉往父親手邊靠。
　
「別再鬧了！」王玉婷摀住耳朵「你們父女倆通通給我閉嘴！」
　
柳秉宏控制住憤怒的情緒放下手，若嫵趁機上樓。
　
「別老是和爸爸吵架。」一進房間，姊姊若嬋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也是為妳好。」
　
「不要對我說教！」若嫵索性背對若嬋「妳可好了，什麼都不用管！我卻一輩子都要活在他們的陰影下。什麼柳家的宿命！有沒有搞錯？」
　
「爸就是這樣～」若嬋站到若嫵面前。
　
「如果我是妳，我早就逃的遠遠的了。妳明明比我熱愛鋼琴！若嬋～」若嫵拉住姊姊的手臂「為什麼不再彈琴？妳又不是完全聽不見！我不相信過了這麼多年妳還介意著當年爸的責備。他根本不懂！」
　
「妳比我有天份！爸說的是真的。學任何東西都是需要天份的。」
　
「沒有天份那種東西啦！妳被洗腦太久了。」若嫵打開衣櫃拿起旅行箱開始裝衣服。
　
「妳要去哪？」若嬋問。
　
「朋友家。我要搬出去了。」她說。
　
「搬去哪？不是說下禮拜才搬？」若嬋不懂。
　
「妳認為他們會讓我順利搬出去嗎？當然要偷偷搬了。等我打理好會通知妳。我已經應徵了一份跟鋼琴有關的工作。雖然諷刺，但管他的！為了生活嘛！」她打包好一箱開始另一箱「總要有錢才能活下去，才能談夢想。」
　
「妳不會永遠都不回來了吧？那可不行！」若嬋連忙問。
　
若嫵搖搖頭「我只是不想再順著爸的決定罷了。晩一點我朋友會來接我～」說到一半，她的手機響了。
　
「我是余雲定。請妳下個禮拜一來上班。」
　
「我被錄用了？」若嫵高興的叫了一聲。
　
「妳是難得的人才。明天十點麻煩妳來音樂班一趟。我把工作性質以及該注意的事項等等做個說明。」
　
「好。謝謝你。」
　
「萬歲！」她抱住若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