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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22 13:13:30瀏覽1765|回應0|推薦23 | |
這是個智識與靈性充滿的午后,漢金老師為了推廣福爾摩沙巴洛克古樂團在(11/1新竹公園長老教會; 11/2台北國家演奏廳; 11/3台南衛理堂)演出中的兩齣巴赫solo cantata抽出時間演講。 下場10/19 會針對演奏會上的布蘭登堡協奏曲(五號)做出全本布蘭登堡協奏曲詳解,釐清常見的謬見。 陳逸芬 (Yifen Chen)團長希望我寫心得,請專業音樂朋友多多包涵。 福爾摩沙巴洛克古樂團年度公演售票與講座資訊請點此 https://www.formosabaroque.com/news %%%%%%%%%%%% 通俗清唱劇《他不知什麼是悲傷》(BWV 209)更名清唱劇《別離的感傷是人之常情》https://m.youtube.com/watch?t=0h3m3s&v=g49I9ya_63s 宗教清唱劇《我受夠了》(BWV 82a) https://m.youtube.com/watch?v=Mp0RwSs6xV8&t=0h0m17s (老師使用這個參考版本是因為看得見樂器,缺點是編制過大超出巴洛克時期編制)~的確我許多時候無法聽見重要的長笛,以及大鍵琴聲音。較好的版本是Natalie Dessa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t=0h3m8s&v=MAJBcX0Q2YI&app=desktop %%%%%%%%%%%% 起手式~老師比較傾向稱巴赫^^…清唱劇與管風琴作品佔他作品的最大兩塊。 *老師提醒重點1---【聽覺上】 老師說。巴赫清唱劇中詠唱調(aria)的安排使用為ABA「返始詠唱調」,不同的唱段之間,經常被「重現段」(ritornello:約等於Rondo ABACADAEA)接續起來,重現段A是總奏(tutti),唱段(即"變化段")BCDE經常是獨唱、長笛、第一小提琴的「三重奏唱」(trio)。 如果沒聽這講座,我必然會忽略了巴赫”trio”的音樂對位效果,也不曾查覺”編制簡約”對”音響效果”呈現的重要性。原因有二﹕ 一是不知巴赫詠唱調(aria)精心呈現總奏間唱段(變化段)的室內樂trio效果(solo+管樂+第一小提琴;或是管樂+第一小提琴+頑固低音樂器),求"變化中有統一",這是好音樂的最高準則﹗ 二是不知,原來編制小,按照巴赫當時的要求,才能呈現上述trio的效果。 當各弦樂聲部增加編制時,木管,大鍵琴聲音被掩蓋,樂曲活生生變了樣子。漢金老師舉的例子,證明了編制「不是越大越好」,每個曲目都應視作曲家需求調整編制。 ★所以這回福爾摩沙巴洛克古樂團的編制,不貪大,求還原巴洛克樣貌,求精緻,才能讓人在女高音之外,聽到巴赫精心安排的另外層次的對位旋律。 *漢金老師提醒重點2---【知識上/文本上】 當時代的義大利清唱劇純以弦樂爲主,德國則因各邦支持城鎮樂師(Stadtpfeifer, 通常是管樂與打擊樂的樂團)。所以德國音樂上,如巴赫,「管樂」一向比義大利受重視。在11/2演出的兩首巴赫清唱劇曲目裏,不論是BWV209或82a, 都有長笛表現的亮點,與聲樂,第一小提琴形成巴赫喜歡的trio效果。管樂,即使只有木管,都讓樂團的表現層次更為豐富。 當時寫清唱劇的歌詞都另有”寫手”,常常未能留下姓名。 ★陳漢金老師親自精心翻譯這兩首solo cantata! 陳教授以生花妙筆讓原曲信達雅兼具呈現,實在是愛樂者福氣。沒有這樣精確的譯詞,我們無法了解,巴赫真正把許多生活中(世俗)或宗教清唱劇,給予戲劇般的精神,卻有擁有比歌劇深沉的思維。 如BWV209 的常用名稱與實質內容不同,雖然我們常以第一句為Aria命名,但如這首《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悲傷》便常讓人摸不著頭緒,文本直譯為「不知離別感傷的人,是不死之人」(He does not know what sorrow is, who parts from his friend and does not die) 文字邏輯的反轉根本很難一時間理解。老師便譯為”離別的感傷,是人之常情”,更為貼切易懂,才容易深入音樂要給予的感受。故也將清唱劇名稱以《別離的感傷是人之常情》更名之。 期待譯詞能於音樂會時釋出喔。 *漢金老師提醒重點3--【感受上】 陳老師特別提醒BWV82此曲有”四”版本,82a是1731年再演版本。可知巴赫對此曲之重視,之喜愛。這樣我才了解為何自己也深為感動,這可是巴赫本人認證的感動。 怎能不喜愛?老師說,”史懷哲”稱其中Aria2 Schlummert ein, ihr matten Augen「心靈的搖籃」。難怪,我聽到直想掉淚這句「沉睡吧,你疲憊的雙眼」,音樂上的處理百轉千迴,實在感人肺腑。 *漢金老師提醒重點4--【戲劇性】 巴赫在處理清唱劇的戲劇手法常採取「對比」﹗這點可以解釋上述聆賞時我們感動的原因。 BWV82a宗教清唱劇《我受夠了》最是明顯,老師的譯文”我受夠了,所以緊抓住救主,公義的希望,靠到我熱切的手臂中。” 也是要證實,先感覺不安適(雖然完全不提人生的折磨等字眼),才對比出其後的轉折”所以緊抓住救主,公義的希望”。 巴赫雖是寫清唱劇,仍注重較歌劇更深刻的心靈上的戲劇性~大小調間的轉換,產生”曖昧不明”的效果。朝向上主的轉念,來自暗黑的狀態。有了黑暗當作對比,光明的那一面也就更為彰顯音樂與歌詞造就的對比~黑暗使得光明更加難能可貴。我猜測巴洛克時代音樂深受”情感論”的影響也是喜用對比的原因,這是旁聽老師課學到的,現場沒有特別提到。 BWV82文本中Ich(我) ,較小的編制,是宗教改革後路德教派後再發展出的虔信派(Pietism )影響,要自己領略主懷的感受。當Ich(我)企求主懷時,也因為第一人稱,增加了清唱劇本身的戲劇性。調性的轉換更是為了這樣心情忐忑間戲劇性。 我領略到,巴赫沒有一味呈現對於上主的讚頌,而是反思過的,人生痛苦後粹取出的信仰。 %%%%%%%%%%%% 最後老師給的小禮物﹗ 比較巴赫:《馬太受難劇》(BWV 244, 1729年), 非常有名的這段女中音詠唱調《憐恤啊,我的神》(Erbarme dich, mein Gott), 使用的手法其實非常相似。就寫在BWV82的1727兩年後(82a又在其後2年)。 https://www.youtube.com/watch?t=0h1m47s&v=BBeXF_lnj_M&app=desktop 的確在較大編制時,我還是聽得出詠唱調trio般的效果(大多弦樂改以撥弦有如頑固低音),加上第一小提琴與女低音trio對位,有時則是第一小提琴與其他聲部的trio對位。 這曲是發生在受難時,彼得三次不認主後,心中充滿自責~Have mercy, my God,/for the sake of my tears!/See here, before you heart and eyes weep bitterly. / Have mercy, my God …. 這段的”淚”/”眼”在《馬太受難劇》的重要性,可由大導Pier Paolo Pasolini 拍攝《馬太福音》時特別強調這個影像看出~從歌詞乍看是觀看耶穌被鞭撻的心聲,但實際上是”彼得的哀歌”,女低音像是第三者,說出對於彼得愧疚感的同情,他畢竟只是凡人,不要苛責~那麼,這一段的安排也是充滿戲劇性,彼得的暗黑心情對照女低音的求主垂憐(Have mercy, my God). 有如老師前面提及,是巴赫喜歡使用的戲劇性。而我們聽者,除了和彼得一起感受耶穌身體的痛,更加感受到彼得內心加倍的痛楚。 %%%%%%%%%%%% 我想到這種戲劇性、音樂上的曖昧,有如營造一種薄暮與晨光間的曖昧難分~薄暮時分,黑暗之後,卻又晨光可待的”關鍵時刻”,有如,耶穌心中的期待,是彼得不認祂之後的脫胎換骨,成為第一位宣教的使者。 回到這兩齣清唱劇,通俗清唱劇《別離的感傷是人之常情》送行者在感傷與祝福中的情感打轉,或是更強烈的宗教清唱劇《我受夠了》”我”在企求主懷時的痛苦與想像進入主懷時的恬適,音樂與文字上的轉折,讓一齣室內樂般的清唱劇,沒有衣錦演出,也能讓人的心靈有如經過了戲劇性的滌洗,與滿足﹗ 這是剪輯過的電影馬太福音,有《我受夠了》相關的"西面"抱40天的小耶穌,也有配樂所唱的"彼得的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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