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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追緝(27)尾聲‧上
2006/11/29 08:30:43瀏覽737|回應0|推薦6

  「洋子,」蹲在地上檢視獵人傷口的凱文開口:「那個叫阿倫的傢伙,槍法很好嗎?」

  洋子望著眼前倒地的怪物,搖了搖頭。她想起大衛被銬著的時候,那個阿倫都沒有打中他,更別說是「活動中」的怪物了。不過,她也知道凱文為什麼會這麼問,因為這倒地的生化武器,致命傷是額間的那個槍口,一槍斃命,此等精準的槍法,在他們裡面,大概只有凱文辦得到。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醫院裡,鐘斯醫生額頭上的傷口……

  「看來,」亞里莎輕輕地用手背托著下巴,沈思般地說著:「除了大衛、阿倫以外,還有一個射擊高手在。」

  洋子的答案讓亞里莎有點擔心。自從見到大衛以後,她便隱隱覺得這個男人和安布雷拉有關,所以一直旁敲側擊想要知道更多的內幕,但,她怎樣也沒想到,大衛居然是安布雷拉的「人造人」,如果不是在危急之中,洋子應該也不會講出來才對。

  事情結束以後,我是否應該公布「大衛」的存在呢?

  她情不自禁地瞄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肚,上面,已經完全沒有被啃噬過的痕跡了,想到大衛冒著「身世」被發現的危險救自己,亞里莎的職業道德和對大衛的好感,便成為相抗衡的矛盾存在。

  「那個人,」洋子緩緩地開口,「可能就是拿走鐘斯醫生拇指,然後鎖住醫院通道的人。」

  洋子一直覺得除了他們以外,應該還有「第三者」存在。那個人比他們早到醫院,取走了鐘斯醫生的拇指,然後為了防止醫院的人跑出來,從地下道離開時便鎖上了門,而且,那個人應該和傑克及萊安博士不是同夥的,否則,他不該單獨留下傑克在醫院才對。

  「唉──」凱文一邊搔著頭,一邊站了起來,「又多了一個麻煩囉──」

  凱文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沒人知道這個射擊高手是敵是友,而現在的大衛是否被控制,也沒人有把握。他對大衛刺殺「威爾」的手法印象深刻,那種近身搏擊技巧,恐怕連空手道三段的自己也難以應付,而且,那時候大衛的「人性」還在,現在呢?為了一個可能不是人的人涉險,值得嗎?

  管他的!

  凱文在心中呸了自己一下,玩天秤平衡的遊戲不是他所擅長的,他只知道,現在自己不繼續下去,以後一定會後悔的。雖然他對大衛那傢伙沒什麼特別的好感,但畢竟被人家幫過,沒有理由放著他不管,即使他可能是個「怪物」。

  「走囉──」凱文招了招手,繼續前行,「哼,我可不會讓那小子自己一個人當英雄的。」

  洋子覺得心裡好暖,原本徬徨的思緒安定了不少。在和亞里莎他們見面時,她便有被眾人質疑、譴責的心理準備,也有大衛會被拋棄不管的擔憂,但沒有想到,這群患難中的陌生人,居然願意伸出援手,尤其在知道直昇機飛來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鐘時……

  「傑克?」

  才轉個彎,便看見那個曾經持槍挾持洋子的傑克,靠著牆壁,睜著眼睛,動也不動。

  凱文走過去,蹲下來,看著傑克那恍如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真的是「敵人」嗎?

  凱文突然想到在「高溫殺菌室」時的情形。當時,大衛已經失血過多,意識不清,所以,他讓拖著大衛的馬克先離開,自己留下來牽制那隻變得跟人一樣肥大的血蛭,沒料到,在棍子斷掉、武器用盡的時候,蒙著臉的傑克突然出現,丟了個手榴彈,再用槍擊爆,然後趁自己被爆炸威力震得沒回神時,用槍托將自己敲昏,當時他原本以為已經完蛋了,沒想到醒來卻發現自己還活著。

  傑克真的想殺自己和馬克、吉姆嗎?凱文一邊想著這個找不到人問的問題,一邊輕輕地將傑克的眼皮闔上,嘆了口氣。

  「看來,我欠的酒錢永遠也還不了了。」

  「他的傷……?」

  「利刃造成的。」

  「是大衛嗎?」

  凱文聳聳肩,他無從判斷。如果是三道一組的切割傷,就可以很明確地斷定是獵人所為,但傑克身上的傷,是零零散散的,可能因為閃避利爪才變成這樣,但,也可能是用刀砍的。

  「見面了再問不就好了?」

  亞里莎安慰洋子般說道。她記得傑克身上的那個裝束,也記得他是怎麼對待大衛的,當看到他要阿倫將大衛當垃圾一般地隨意拖著、丟著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並不討厭這個男人,不,甚至應該說是喜歡……所以,她覺得大衛即使在神智清楚的狀況下殺了傑克,也不是不可能。

  「嗯。」

  洋子擔心的不是大衛成為殺人犯,她憂慮的是大衛已經被控制晶片給制住了。在她認識大衛的這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中,她清楚的感受到大衛只是表面上裝冷酷而已,否則,對付阿倫那種人,他應該痛下毒手,而不是將他銬起來。

  「又一隻?」

  循著灰色的通道望去,更前方又有一隻倒地的獵人,凱文奔了過去,想從這怪物屍體身上瞭解當時戰鬥的情形。

  「怎樣?」

  亞里莎和洋子跟了過去,她倆同時看到凱文翻開獵人後,那個額中間的槍孔,以及腹部的傷痕……

  「應該是大衛……」

  直接衝入怪物的懷中劈砍,這樣的動作沒幾個人做得到。

  「加上『神秘客』。」

  看著眼前獵人慘死的模樣,凱文開始煩惱起要怎麼對付「大衛+神秘客」的組合。雖然亞里莎的槍法還可以,但一個近身牽制,一個遠處支援,這樣的黃金組合要打敗還真是個麻煩事,依照這個的狀況來看,甭說是自己身手有待考驗,亞里莎和洋子不成為累贅就已經很好了。

  「唉,」凱文嘆了口氣,決定繼續前進,「船到橋頭自然直囉──」

  洋子和亞里莎對望了一眼,便再度跟上凱文的腳步。

  沒多久,他們便轉入了一間堆滿大型儀器與電腦設備的房間。洋子知道,通往直昇機停機坪的兩條路中,其中一條應該就在這房間的後面,不過,她不認為大衛來到這裡,是為了坐電梯離去的。

  「他如果不打算離開,」亞里莎也明白洋子的心思,掃視了整個房間,四周全是電腦、監視器一類的東西,還有許多電線之類的連接設備指向房間中央,但中央現在卻空空如也,「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凱文也發現了那片「空地」的異常,開口問道:

  「是為了放在那裡的東西嗎?」

  洋子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不曉得那裡原本放的是什麼,但卻很怕大衛遇上萊安博士。大衛身手雖好,但對於握有控制器的萊安博士而言,他的舉動無異是以卵擊石,洋子只能不安地走向一台看似記錄資料的機器,操作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訊息。

  「呼──」凱文一看到洋子在電腦面前打字,頭就覺得疼起來,揮了揮手說:「那種玩意兒交給妳們,我四周看看。」

  沒多久,洋子面前的螢幕便跑出一大堆資料,飛快地閃示過去,亞里莎看不懂,卻發現洋子的神色越來越奇怪。

  「洋子?」

  看著洋子纖弱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亞里莎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副市長的女兒。那個可憐的日本女孩,在喪禮上任由淚水滑落雙頰,心痛卻沒有任何嘶吼責難的表情,讓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為之心酸……跟現在的洋子,好像……

  然而,洋子沒有注意到亞里莎的同情,緊盯著螢幕的她,記憶逐漸被那顯示的資料喚醒,她從那堆生化符號與數字的結合體中,看到了自己進來安布雷拉的「歷史紀錄」,而她的意識,也因此飄回了兩年前……

  記憶中,一個高大的金髮男子,穿著醫師般的白袍,對著等待在急救病房的自己說道:

  「妳希望妳的奶奶活下去嗎?」

  「當然了!」

  當時的洋子,並不知道這個答案背後的深沈意義,她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僅剩下的親人,卻沒想到,奶奶的確是「活」了下來,只是,完全變了……

  「奶奶」在出院後,乍看之下,與正常人無異,會動、會吃、會喝、會拉,但是,除了這些基本的生理機能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會做,也不認得洋子。洋子本來樂觀地想說,這只是車禍的後遺症,等時間一久,奶奶身體康復,就會變回以前那個疼愛自己的模樣。

  可是,她錯了。奶奶的食慾越來越旺盛,除了早午晚餐以外,還不斷地索食,甚至,吃掉在家裡爬的老鼠、蟑螂、蜘蛛……任何會動的東西……

  洋子獨自一個人面對這樣恐怖的「奶奶」,幾乎快崩潰了,但卻也因為她是「奶奶」,一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直到「奶奶」將陪了她們十多年的老狗小白分屍啃食後,她才下了決心,不再將那活動人體當成奶奶,因將整個房子窗戶關緊,打開瓦斯,然後,點火……

  爆炸的後遺症是自己受傷,也「遺忘」了這段往事。然而,今天看到了萊安博士遺留下來的「記錄」,她想起來了,同時也知道,那時金髮高個子的人給奶奶注射的是「B級再生培養液」,而這個「行動」的目的除了實驗外,還要藉此將她帶到美國,因為,有意識時的奶奶,曾經拒絕萊安博士要洋子到美國唸書的邀請……

  在洋子被回憶填滿悲情的同時,凱文閒閒沒事逛到了後側。

  他從門縫中窺見電梯前有兩隻怪物站立著,彷彿在站崗一般,動也不動。凱文知道那玩意兒就是一路上被大衛與「神秘客」幹掉好幾隻的獵人,雖然從牆壁遺留下來的爪痕,可以看出牠那恐怖的力量,但,凱文卻忍不住想藉機試試身手。

  如果連這鬼東西都打不倒,怎麼對付大衛?

  問題是,凱文沒把握一次撂倒兩隻。正在傷腦筋如何只引誘一隻過來練練時,卻發現靠近自己的獵人已經轉身對著他。

  先發現凱文的獵人直接跳了過來,利爪一揮,便將凱文急忙關上的門,劈出了三道裂縫。凱文趕緊後退,用準星對著那即將被扯開的門,打算等怪物一露面就給他一槍。

  沒想到,門被掀開的同時,凱文腳卻被某個東西勾到,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在失去平衡的瞬間,爪上還掛著門的獵人暴衝過來,用另一隻爪猛揮向凱文,氣得凱文一邊扣下扳機,一邊大喊著:

  「去死!」

  怪物的腦袋被射了一個洞,揮擊的動作暫停,但,地心引力並沒有阻止屍體下墜。

  很快地,凱文便發現自己被卡在一具噁心的屍體下面,左邊是「門」,右邊是陰森森的利爪。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

  剛才的騷動引起另一隻獵人注意,在凱文射擊的那一刻,牠已經蓄勢待發,衝過來,將猛爪對著倒地的「伙伴」與凱文刺下!

  完了!

  凱文一時無法將這百公斤重的負擔推開,又無處可滾,卡住的雙手更沒得瞄準,正在想「天妒英才」的時候,「碰碰碰」三聲響起。

  只見那「賴」在自己身上的怪物,因為「同伴」的斜劈,上半身與下半身在凱文面前分家,然後,不知是血還是什麼的噁心紅綢物體飛濺他整個臉。凱文沒有心思去處理身上的穢物,連忙利用新出來的空間舉槍,卻發現第二隻獵人胸口多了三個彈孔,雖然沒倒,但轉移了攻擊目標,朝向後方奔去。

  糟了!

  凱文擔心著亞里莎和洋子的安危,連忙一腳踢開倒在自己身上的半截屍體,轉身起來,想再開槍時,卻聽見連續四聲槍響,然後,獵人的頭顱被射出了四個彈孔。

  在那龐大的軀體倒下時,他看見洋子和亞里沙舉著槍,朝著自己這個方向,亞里莎滿臉戾氣就算了,連淚流滿面的洋子,居然也一副發洩怨恨的模樣,他忽然覺得,不可以隨便招惹女人……

  在確定怪物倒下的同時,亞里莎回頭,發現垂著淚的洋子舉槍,顫抖著。

  「我知道……那裡的東西了……」

  洋子一邊擦著淚水,一邊跨過獵人的屍體,走向電梯,說道:

  「是前安布雷拉的研究員,也是傑克的兒子,『大衛』。」

  正在抹去臉上黏稠物的凱文,跟著洋子走去,心中,卻是一愣。因為,他突然明白傑克為什麼會聽萊安博士的命令了。

  他記得傑克曾經說過,兒子在「屍體爆炸案」後就失蹤了,因為傑克不相信兒子會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以自己的名字開了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吧,就是想讓兒子回來隨時有地方去。

  凱文忽然覺得很憤怒,他無法諒解萊安博士這種操縱人心的作風!

  「不過……他已經被改裝成『暴君』了……」

  亞里莎也走進了電梯,靜靜地聽著洋子傾訴般的音調。她雖然不知道「暴君」是什麼,不過,隨便猜也知道那一定是某種生化武器。

  「『暴君』最後的『更新紀錄』是……5分鐘前……」

  「那麼,」凱文看著電梯的門關起,稍微放鬆了一下警戒,說:「他們離開沒多久。」

  「更新的材料是……D……不,是大衛的血……」

  亞里莎聽到這裡,不禁一凜。她認為大衛不會用自己那種有超凡再生能力的血液去「加強」生化怪物,更不會乖乖地讓人做這件事情,可見,大衛很可能已經……

  「看來,那個叫什麼控制晶片的玩意兒,已經啟動了。」

  凱文的見解和亞里莎一樣,他看著手上這把不稱頭的標準警用手槍,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了。嘆了口氣,開口問說:

  「怎麼解除?」

  「停止控制……」洋子知道自己想到的方法都極難達成,忍不住替大衛感到心酸,顫聲說著:「或……取出晶片……」

  「停止控制」表示要從萊安博士手中搶到控制器,「取出晶片」則表示要對大衛動一場「外科手術」。

  亞里莎蹙著眉,思索著。前者要能避開大衛和那「第三者」的攻擊,甚至可能要面對「暴君」的襲擊;而後者,除了要避開各種攻擊外,還要將大衛壓制住才能進行,這在目前的狀況來講,根本是天方夜譚。

  「或是……」

  亞里莎一咬牙,狠下心,望著凱文與洋子,說道:

  「破壞晶片。」



(26)大衛篇‧下  (29)尾聲‧中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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