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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08 13:39:37瀏覽854|回應0|推薦2 | |
沈靜的空間裡,細胞們喧囂著,彷彿不甘願失去自我般地,不斷地尋覓著失聯的突觸…… <為什麼你沒有變化?> 零碎的意識,開始像鬼魅似地出現…… <不要緊張,你是最成功的一個。> 為生存而掙扎的神經元,逐漸連接意識與無意識的空間…… <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即使他抗拒著洶湧而來的過往,記憶的碎片仍然如雪花片片地飄散、激盪、組合…… 「大衛?你是大衛嗎?」 扭曲的聲音開始在細胞間串起,隨即墜落在黑色的陰霾中…… ……大衛……? 不…… 花白的影像還來不及辨識,隨即幻化成模糊的飛點,消失…… 「哲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嫌惡的話語自深淵中穿出,越來越清晰的音節,不曉得為什麼,讓撕裂般的痛楚,隨之出現。 「為什麼他會有痛覺?」 走……開…… 無聲的吶喊並沒有讓刺激離去,反而,還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禾達?」 「你別裝了,我剛剛才看完實戰演練,」忽地,一股刺痛從胸口中釋放出來,「哪,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曙光…… 不…… 人……? 「找到你了!」年輕的男聲,在刺眼的亮白光暈中出現,「你就這麼討厭實戰課嗎?」 實戰……? 淡灰色的長髮,隨著逼近的面容,落到了臉…… 刺…… 「啊!弄到你了嗎?」溫和的笑容從削瘦的臉龐綻放出來,那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孔,隨著淺淺的笑意逐漸清晰起來,濃密的眉毛、灰藍色的眼珠子,正距離自己不到10公分,「下回我會綁起來的。」 下回……? 白色的衣袖於此時穿過腋下,整個視野逐漸提高,朦朧中,他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個結實的肩膀上,踢了幾腳,掙扎著,卻不討厭…… 「幸好今天萊安博士不在,」視線的遠方,一個黑色頭髮、戴著眼鏡的東方人,躡手躡腳地從轉角出現,對著自己,眨了一下眼,「不然──」 「大衛!」 「嚇!」扛著自己的人楞了一下,回頭,「鈴木博士?」 「有嚇到嗎?」 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落在來人臉上,看不出年紀的娃娃臉,卻留著幾許沒刮乾淨的鬍渣,穿著白袍的身軀顯得瘦弱,但直挺挺的腰桿子又給人一種昂然的感覺,他輕輕地扶了眼鏡後,開口: 「讓他自己走吧!」 讓我走……? 「可是……」 那個叫做大衛的男人,猶豫著。 「你不會再亂跑了,對吧?」溫暖的眼神正凝視著自己,「D?」 D? 對了…… 那時候…… 他們是這樣叫我的…… 「真怪,」 意識遊蕩到另一組空間,一個金色頭髮的孩子,雙手叉著腰、半瞇著眼睛,斜視著自己,開口道: 「為什麼大衛和鈴木博士都叫你D?你明明叫D3075!」 他依稀記得自己常常被人找碴,但這次的理由特別奇怪。不過,他沒有仔細思量,只是明白自己不打算搭理對方,想從旁邊的走道離去,男孩卻伸長了雙手,堵住去路。 「為什麼不回答我?」 他定定地瞧著那劍拔怒張的傢伙。6、7歲的男孩,卻已經有了相當強健結實的體格,視線上,比起自己還高出一個頭。他隱隱可以感覺到,兩人動手起來,自己不一定會佔便宜,但,卻聽見自己稚嫩的嗓音回著: 「他們愛怎麼叫,關你啥事?」 「當然有關!」怒火從對方身上延燒過來,「這樣不公平!他們叫我K1088,卻只叫你D!」 的確是差別待遇…… 參雜在記憶中的意識,似乎抓住了某些概念,卻稍縱即逝,剩下的,就是能體會K1088心緒的感受。他雖然不知道那串數字的意義,然而,代碼,加上後面那串數字,聽起來就像是某種隨時可以替換的物品一般,使他有種無妄的預想:以後是不是會有D3076、D3077出現…… 「無聊。」 倔強的嘴裡吐不出象牙,但,從逐漸清晰的感覺中,他明瞭到自己其實不討厭這個K1088。 「可惡!」 拳頭隨著怒吼一併送到他的臉上,他直覺自己應該要閃開,因為被打到會痛一陣子,可是,眼角餘光卻掃到遠遠的角落,看見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正注視著這裡。 痛── 疼的感覺從臉頰傳遞到牙齦,鮮血的鹹味跟著蓄積在喉頭間,這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右臉已經挨上了K1088的拳頭。但,不曉得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不舒服的模樣,只能咬著牙,在下一拳送到前,衝進對方的懷中,往下頜部狠狠地擊出。他知道,如果順利的話,K1088內耳的大感受器會受到強烈刺激,因而失去定向力,摔倒,並失去知覺。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在疑惑的思緒中,眼前流暢的故事持續進行著。他很快就明白揮拳造成的不適感,使自己的拳擊力道不足,無法擊昏K1088,相反的,K1088完全沒有因為下巴受創而遲疑,很快地,便用另一手敲擊了他的後頸,一瞬間,他感到後腦發散出強烈的痛楚,隨即而來的腦血管供血不足,使他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痛……我討厭…… 眼睛再度能夠辨識物品後,第一個看見的是站在一旁滿臉不悅的的K1088。 「對──不──起──」 他看見大衛站在K1088的身後,擠眉弄眼的,彷彿告訴他:冤家宜解不宜結。 「是大衛要我道歉的!」 望著K1088噘著的嘴,他心裡咕囔著:誰需要你道歉啊? 後腦的創傷像鑼鼓一般地敲著,發疼的腦細胞有種報復的衝動,但是,在惡劣的話語脫口而出前,他瞄到了一個黑髮的東方人靜靜地站在門邊,扶著眼鏡,關切地望向這裡。 那是……鈴木博士……? 他發現自己並不希望讓那張娃娃臉露出擔心的神色,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 「隨便啦,K。」 眼前散亂著金髮的男孩,在聽到「K」一字時,眼睛中露出了某種奇特的光芒,原本歪一邊的頭顱,正了起來,嘴角,也由下往上揚起,笑了。 對了,那傢伙從此變得很噁心,老是黏在我身邊…… 吃飯上廁所時的「不期而遇」、上讀寫算一類課程時的「鄰居」、一直到變成同寢室的「室友」…… 是大衛或鈴木博士安排的嗎? 他才剛有這樣的疑惑,鈴木博士便偷偷地找他去聊天。 「你一定很奇怪,」博士一邊溫和地笑著,一邊摸著鼻梁上的眼鏡,「我為什麼常常讓你和K1088在一起?」 奇怪是奇怪,不過,你也沒有理由要告訴我「答案」…… 他想著,但沒有說出口。 「因為,K1088跟你很像,」鈴木博士略有深意地直視著自己的瞳孔,「都是有『自主思想』的生命體。」 他不太懂「自主思想的生命體」是什麼意思,但當時的自己,可是徹頭徹尾地否認自己和K1088很像。他覺得自己長得比K帥,解剖生物、組合武器、或是解題的速度也比K強,他唯一承認輸給K的就是實戰。 某次實戰訓練的片段突然取代了既有的畫面。 他發現自己全身酸痛,到處都是擦傷,雖然傷勢不嚴重,應該很快就可以復原了,但,傷口被正在下的「雨」淋得很不舒服,也使他的怒氣越來越強。 「你怎麼了?」 這次的實戰訓練是兩人一小組的訓練,在一個有許多奇特綠色植物和石頭的場地裡進行,而他正跟這次的戰友──K,蹲在一叢深棕色的雜草堆中,商量接下來的戰術。草叢不高,但對兩個10多歲的孩子來講,夠隱匿了。 「又來了,」K一臉狐疑地瞪著他,「你每次只要身上破幾個洞,就會變得陰陽怪氣的,難怪萊安博士討厭你。」 「……」 他不喜歡繼續討論這種跟「痛」有關的話題,因為他知道,其他的「小孩子」完全沒有類似的感覺,K也是。和K討論這樣的東西,就像是跟一個沒吃過肉的人講肉有多好吃一樣,沒有意義。 「你知道嗎?」K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悅,自顧自地說著:「我第一次找你麻煩,也是萊安博士要我去揍你的。」 是嗎? 他早有類似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具體化而已。因為,除了自己和K以外,其他的孩子全是那種只會呆在原地、靜靜地等著穿白色長袍的「大人」給命令的傢伙,沒有指令,他們不會行動,即使是自己拿叉子偷刺他們,他們也只會回說:「鈴木博士說過:禁止私鬥。」 他早知道那種「人偶」會來找自己麻煩,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 「還剩下四組。」 他注視著草叢外頭的動靜,漠然地說著。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萊安博士的眼中釘,但他並不喜歡討論這樣的話題,因為他隱約可以猜到,這件事情的答案會扯上鈴木博士。 「沒錯,」K很快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自討沒趣,馬上將關注的焦點轉回現場,「四組,八個人,要個個擊破。我認為A4208那組比較好對付。」 「是嗎?」 他搜尋過自己的記憶,發現沒有A4208的資料,所以無從判斷。事實上,除了K以外,其他的孩子他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因為他們給自己的感覺都很類似, 都是「沒有感覺的人偶」。 不過,這樣的對手在實戰訓練時,卻很恐怖,因為他們收到的命令是要其他小組「不能動」。「不能動」有很多意涵,包括最輕鬆的被綁起來、痛一點的昏過去、還有更惡劣的就是四肢都被截斷……,他最討厭最後這種,因為,很痛。 被砍的時候很痛,復原的時候更痛。所有再生的細胞會像要從身體撕裂出來一般地扯著神經,他有時候甚至會覺得最好失去的肌肉、血管、骨頭全部不要再長回來比較好,因為重生的軀體,以後還是會被別人弄傷,還會再感到痛……永無止盡的痛…… 「D!」 突然的尖叫遏止了他天馬行空般的思緒,一顆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他趕緊躍開草叢,卻在滾到一旁泥濘的地面上時,發現一個滿身污泥的傢伙,拿著一個怪東西對著自己。 「拜拜!」 在看見對方面無表情地說話的同時,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那不是單純的切割、也不是一般的燒燙、更不是普通的撞擊,而是一種混合著撕裂、灼熱扭絞的感覺,就在一瞬間穿過自己的胸口。 痛── 他好想大喊出來,顫抖的手摀住了彷彿要四散的心臟,雙腳支撐不了痛楚的身軀,無助地跪了下去,卻在濃濃的鮮血從口裡冒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在遠方觀戰的萊安博士。 他在……笑……? 他很想控制自己的顏面神經,但扭曲的意識卻讓自己無從選擇,無法逃避的痛苦像蛇一般席捲全身,他知道,自己倒了下去。 因為……痛…… 醒過來以後,K才告訴他,那個怪東西叫「槍」,是萊安博士給別的孩子的「新武器」,還特地叫他們用來對付自己。 從此以後,他就很討厭「槍」。 後來的畫面流動速度非常地快,他馬上就明白自己「生活」在一個廣闊的空間,這個空間叫做「研究所」,所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穿著白衣服的大人,另一種就是像他們這樣的小孩子。雖然沒有任何人明白地指出,但他發現,白衣服的人似乎有分等級,其中最高級的是鈴木博士,因為,他說的話其他白衣人都會聽,除了那個叫萊安博士的討厭鬼例外。 萊安博士個子很高,和大衛差不多,咖啡色中夾雜白的濃密頭髮,方正的臉孔與細長的眼睛,顯得比鈴木博士老氣許多,他對這傢伙的外表沒什麼意見,但卻厭惡他的陽奉陰違。鈴木博士在一旁的時候,他對待自己和其他孩子差不多,都會摸著自己的下巴,然後,半瞇著小眼睛,微笑,然後假裝親暱地叫著自己:「D。」 可是,鈴木博士一不在,他的態度就變了。他會盯著自己去做「健康檢查」,不但要自己脫光衣服、躺在冰冷的怪床上,還要一大堆白衣人將他圍起來「仔細地察看」,那種被人東看西看、到處亂摸的感覺,常常讓他覺得很噁心。有時候,萊安博士還會拿一些怪東西,在自己全身上下刺來刺去的,他討厭那種刺痛的感覺,但只能強忍著,裝著不在乎。 他曾經以為,所有的「小孩子」都像自己一樣,常常被「健康檢查」,但,和K熟識了以後,他才知道,自己是「特別的」。萊安博士喜歡給自己「特別待遇」,他不但會要其他的小孩子來找自己麻煩,還會要其他白衣人不要理自己,唯一不被萊安博士影響的,只有鈴木博士。而大衛雖然對自己很好,但當研究所裡只有萊安博士在的時候,他也僅能聽從他的淫威。 我討厭那個傢伙…… 當這樣的念頭閃過時,另一組畫面伴隨著可憎的人影,出現。 「大衛,」萊安博士雙手背在後面,眼睛卻往自己躲著的通風口方向看來,用一種不可一世的表情說:「找到D3075了吧?」 長髮及腰的大衛已經將頭髮束起來,望向同樣的地方,英挺的身子卻顯得有點緊張,嚅嚅偌偌地應著: 「是的。」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問題是: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他試過從外面看通風口內側,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更何況,這個通風口離地面足足有三公尺高,即使像萊安博士和大衛那樣高個子的人,也得抬著頭,在1公尺以外的地方張望。 「哼,」萊安博士轉身,朝向門口走去,氣定神閒的,彷彿他已經是囊中物一般,逃也逃不了,「把他關起來,直到鈴木博士回來為止!」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 他頑固的腦袋裡並不感到恐懼。對他而言,關起來比實戰時的受傷「舒服」許多。 「可是,」大衛慌張地替自己說話,「鈴木博士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那有什麼關係?把他關久一點,看看會不會聽話些。對了,別忘記,」一抹邪惡的笑容浮現在萊安博士的臉上,那個表情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也忘不了,「不准給他任何東西吃!」 為什麼我會忘了呢? 詭譎的疑惑開始纏繞住思緒,緊跟著過來的是閃光、雷聲、爆裂……還有…… 餓……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餓。 那是一種腸胃翻攪到沒有東西可以消化的苦痛,伴隨著苦痛而來的是全身不由自主地無力,再來,便是無端的幻想。幻想著自己變成無數蠕動的長蟲,將四周所有的物體捲入身軀裡啃食著;幻想著自己將自己的身軀不斷地切割下來,吃掉,然後,重生……再吃…… 對了,這……不止一次…… 模模糊糊的身體感受讓他醒悟到,自己並非只有一次處於如此飢餓的狀態。 那次是萊安博士下令的,那……第二次呢? 過往片段還沒有完全拾起,他只能順著目前流動的思緒想著。 在飢餓侵蝕理智的無助中,他隱隱聽見那個溫和的鈴木博士,衝到他面前,一邊抱起自己,一邊發脾氣般大聲地說著: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討厭他!」萊安博士充滿怒氣地回應著:「他老是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我們!」 「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萊安博士刺耳的笑聲迴盪在靜默的走廊裡,「你說這個怪物是個『孩子』?」 「住口!」 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只是記得鈴木博士和大衛替自己注射了某種東西,身體的飢餓感便逐漸消失,力量,也緩緩地恢復。 「對不起……」在等待體力和神智恢復的時間裡,鈴木博士充滿歉意的望著自己,不斷地道歉,不停地說著:「我不應該離開這麼久……」 「沒關係,」他逞強著,因為他不希望鈴木博士難過,「你只要告訴我你去哪裡就好了。」 或許是因為失去力量而感到軟弱,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和自己談話,那天,他特別的健談,將自己埋藏在心中好久疑問一口氣吐出。 「呃,」鈴木博士臉上出現了奇異的紅潮,「我去找我的妻子和女兒。」 妻子?女兒? 他沒有聽過這種生物。教科書上沒有,解剖課也沒上過。 「就是我的女人。」 女人,這他知道,是一種身體構造和男人相對的生物。可是,他覺得鈴木博士腦中的女人,跟自己在解剖台上切割的那種東西,應該不太一樣。 「什麼是『女人』?」 「呃,女人就是……軟軟的、甜甜的,可以讓男人心安的一種生物……」 有這種「女人」嗎? 他很難將平時看見的深綠色僵硬東西和「軟軟、甜甜」聯想在一起,不過, 他忽然明白,如果女人是這樣的東西,那麼自己應該也會喜歡…… 「你喜歡女人?」 「嗯。」 「那你為什麼不一直待在女人的身邊?」 「因為,」鈴木博士微笑著,牽動的嘴角帶著一絲苦苦的味道,「我對你,不,你們,有責任。」 責任?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這樣的說法,但他沒有講出自己的感受,只是反問著: 「那你對女人沒有責任嗎?」 鈴木博士的臉色黯了下去,想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 「對你的責任,比較重大。」 這個答案讓他有種奇特的滿足感,因為鈴木博士說的是「你」,不是「你們」。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鈴木博士的「女人」很可憐,因為博士在自己身邊的時間越久,就表示他在女人身旁的時間越短,而經過上次萊安博士一鬧,鈴木博士就幾乎不敢離開研究所了。所以,他將某次實戰課時撿到的兩顆藏綠色的小石頭,磨成了漂亮的圓形珠子,送給博士,告訴他,這個是讓他「安慰女人用的」,雖然他太不確定「安慰」是什麼意思。 沒過多久,小珠子的回禮便交到他手上。是一條粗糙的項鍊,橢圓形的白鐵墜子上面有著黑色、放射狀的紋路,看起來很像被月亮遮住的太陽。 對了,那個女人,一開始就直盯著那條項鍊…… 記憶突然跳躍般地來到了警局地下室。他正將裝好硫酸的小瓶子放到工具袋時,那個短頭髮的東方女人突然出現。 「那個……」她眼睛直盯著自己的胸前,用輕柔的聲音溫吞地說著:「項鍊……」 鵝蛋臉、烏溜溜的眼珠與頭髮、微塌的鼻子、纖細的身材、嬌小的個子,還有那種奇特的氣質……對了,和博士給我看的照片,很像…… 思緒又回到不知名的房間,鈴木博士拿了一張照片,搔著他那頭黑色的亂髮,彷彿不太好意思般,說著: 「呃,這是我的女兒。」 小號的東方洋娃娃,穿著厚重而華麗的奇特衣服,怯生生的表情,很可愛,是研究所裡看不到的「另一種人」……對了,洋子就是鈴木博士的女兒…… 我為什麼現在才發現? 對了,因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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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