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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0/20 15:33:03瀏覽920｜回應0｜推薦3 | |
| 八坪大的方形空間，撲著一層厚厚的鵝黃色地毯，牆壁四周原木做的書櫃和中央座落的辦公桌，並沒有透露出豪華氣派的氣氛，反而因為四散的書本、紙張、玻璃碎片，與那道從密室一直延伸到銅門的暗紅色血漬，錯落形成一種凌亂而詭異的情景，加上那時而發出低吼的屍體，更讓整個房間幻化成通往地獄的入口般，令人心生畏懼。
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等待…… 在將找到的光碟片交給亞里莎之後，洋子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交錯著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護身符，小時候每年等待父親歸國時的焦慮，卻在此時夥同寒氣，悄悄地漫步在她的四周。她不希望讓自己的心神全部沈浸在這樣的擔憂裡，只好任由無事可做的雙眼，來回地環顧著房間。 還要等多久呢？ 她身邊的亞里莎，正把弄著剛剛找回來的光碟片，專注的眼神，就像要從那泛著七彩炫光的碟片外殼中，窺視出任何端倪一樣；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辛蒂，則一直不安地望向門口，就像無法忍受房間裡的靜謐般，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而站在她身邊的喬治，則輕輕地拍著辛蒂的肩膀，彷彿在安撫她的心情似的，但，眼睛卻不時地瞄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亞里莎。 那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洋子的思緒飄回到十五年前的夏天。她還記得，每年只有聖誕節才有空回國的父親，突然在仲夏的午後來電，說他的實驗即將完成，第二天便可以功成身退。她耳邊彷彿還縈繞著父親充滿興奮與期待的聲音，而奶奶和媽媽兩人臉上溢滿的笑容與驚喜，也還留駐在記憶深處的碎片中；為了接機，媽媽甚至不顧醫生的勸阻，執意要出院，癌症病房的醫師熬不過她的懇求，只得讓六十出頭的祖母和自己，夥同病房的特別看護，推著輪椅，一同在接機室等候父親的歸國。 等待的時間，總是流動得特別慢…… 從美國來的班機，停了，然後又走了，媽媽甜美的笑容，也隨著班機不斷地降落、起飛，逐漸變得不安，長居於看護病房的臉色，亦發蒼白，只是，她強作鎮定，哼著北海道的鄉間民謠，用優美的歌聲與溫柔的雙手，安撫著自己。然而，這場等待並沒有好的結果，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守候，父親的好朋友兼同事──萊安博士，稍來了無情的死訊，洋子已經不太記得聽到這消息時的痛楚，只依稀記得，母親似乎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當場昏厥，在送入急診室後沒多久，便追隨父親的英靈，離開自己。 等待的結果，不一定是好的…… 最近一次的等待，是兩年前奶奶出車禍，進入醫院急診室的時候。當天，是大學聯考的首日，雖然她是資優保送生，不必參與考試，然而，她的好友們都必須參加這場人生的盛會，使得她求助無門，只能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手術室外等待…… 不……好像還有一個人…… 忽然間，一種詭異的影像竄入了洋子零碎的記憶片段裡。在充滿徬徨、焦急、無助、擔憂……種種負面情緒的時刻，似乎還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可是，為什麼自己不記得那個人是誰？這個縈繞在心頭的疑惑，頓時壓得洋子喘不過氣來，她趕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思緒直接跳到聽見奶奶不治身亡時的悲痛。 我只能……像這樣子……不斷地等待嗎？ 洋子望向門口，突然有一股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然而，她並沒有起身，因為，她知道自己終究只會成為大衛他們的絆腳石，就像剛才一樣…… 「我決定了。」 就在洋子回想到在樓梯間時，因為自己動作太慢，差點被血蛭人抓住的情景時，亞里莎突然起身，走向辦公桌，開口說道： 「我要利用這段時間來看看這片ＣＤ。」 啊？ 亞里莎的話語，讓洋子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實情境中。 「這樣──」喬治用一種帶著猶豫氣息的聲音說著：「不太好吧？」 是啊，不太好…… 洋子心裡想著，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定定地瞧著眼前情勢的進展。 「為什麼？」 辛蒂斜著頭，望向喬治，看來，她也因為漫長的等待而感到無聊。 「要是這時候有怪物攻擊我們，」喬治望了一眼門口，「想逃，行動力會大為減低。」 沒錯。 洋子贊成喬治的觀點。然而，她不希望亞里莎現在就看光碟的原因，不僅僅是這一條。 「是嗎？」亞里莎並沒有停止動作，一邊拿出公事包裡的筆記型電腦，一邊捉狹似地笑著對喬治說：「那就麻煩英勇的男士當守衛囉！」， 「這……」 喬治看見亞里莎的笑容，微微張開的口，就像硬生生地吞下了幾根針一般，不自然地緊閉了起來，露出了苦笑般的神情， 「我知道了。」 唉，亞里莎姊姊決定的事情，很難改的…… 洋子站了起來，走到亞里莎的身後，看著她開啟電腦、將碟片放入，裝作鎮定的外表下，不安卻像漣漪一般，不斷地擴大。 「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辛蒂也跟了過來，興致昂然地發出疑問。 「希望是『大尾』的。」 亞里莎笑著回應辛蒂，並順手開啟了第一個資料夾。 洋子明白亞里莎為什麼會這麼地期待，因為她們即將觀看的片子，是一位叫做班的記者送給亞里莎的「禮物」。據班說，這禮物是他從警局局長白賴仁那裡偷來的，她記得那位老兄在給光碟片的時候，擺出一臉「好東西全給了妳」的姿態，還要求亞里莎獻個吻，要不是亞里莎踹了他一腳，洋子還以為她們兩人間有什麼曖昧關係。 這！ 在第一個影像出現時，強烈的震撼讓洋子覺得自己的心臟差點從口中跳出，她發現自己手心微微地滲出汗水，雙腳幾乎要顫抖起來了，然而，她還是盡量不動聲色，僅是轉動著黑溜溜的眼珠子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這是什麼？」 亞里莎用一種不太愉快的語氣評論著眼前的畫面。 「好像……」辛蒂托著下巴、歪著頭，似乎想看透那影像所藏的秘密般，「是一個東方女人……正在……超級市場買菜？」 喬治沒有答腔，但看得出來，他似乎也很疑惑。 看來，她們還沒有發現…… 就在洋子稍微安心了一點的時候，亞里莎換了一頁。影像換了，但主角仍是那位東方女性，嬌小的身材、戴著古板的黑框眼鏡、換穿一套及膝的長裙，一個人坐在速食店的角落裡吃著漢堡。 「搞什麼？」 亞里莎喜悅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耐煩般的怒氣。她開始飛快地按下鍵盤，不停地切換螢幕的畫面，然而，影像中的主角依舊是同一位女性，而且內容全是買菜、逛街、吃飯等生活瑣事，隨著切換的畫面越來越多，亞里莎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為什麼？ 凝視著螢幕的洋子，壓抑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思考著。 她最初擔心亞里莎觀看光碟，只是因為害怕洩露自己是安布雷拉研究員的身份；因為她知道，使拉昆市變成「死城」的原兇，就是這間大名鼎鼎的生物科技公司，而且，最照顧自己的亞里莎，極端厭惡安布雷拉的所作所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這個令人尷尬的身份，只會讓自己陷入孤奧無援的情境。然而，她怎樣也沒想到，這片光碟透露出來的訊息，居然是她日常的生活點滴，都處於被監視的狀況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第一個檔案夾的影像已經到底了，最後一張停留的畫面，正是前天洋子逛書店的模樣。在飛快地整理影像中自己被跟拍的時間點時，洋子情不自禁地慶幸起自己今天才剪了頭髮、換上牛仔裝扮，這樣的變裝，加上東方人的面孔，讓西方人的亞里莎、辛蒂與喬治，不太認得出來。 似乎看出了亞里莎的失望，喬治用異常溫柔的聲音開口道： 「別這樣，還有別的檔案。」 「是喔──」亞里莎撥了撥額前金色的瀏海，按下另一個檔案夾，以一種聽起來不太像是開玩笑的語氣說：「要是都是這種垃圾，我就回警局去給班一拳！」 應該是這一個月的事情…… 洋子已經確定光碟中的影像，是自己近一個月的生活照，這跟她最近老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不謀而合。但她也知道，這片光碟，不一定是唯一的一張，而且，還很有可能是「系列作」的最後一張。 為什麼要監視我呢？ 在洋子思索自己究竟被安布雷拉以什麼地位安置的時候，螢幕畫面一閃，出現了一棟公寓，外面站著一個紅色短髮的女子，看起來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下一張，鏡頭轉向公寓的一扇窗戶，窗戶裡可以看到那位女子，正坐在床緣，赤裸著上身，擁抱著一個黑褐色長髮的男子。 「那是──」 「大衛？」 在辛蒂和喬治認出影像中人的時候，亞里莎已經切換到下一張照片，照片的主角依舊是大衛，只是擁吻的女人換了，接下來幾張近乎活春宮的偷拍照片，讓洋子看得面紅耳赤，卻無法閉上眼睛，只能靜靜注視著相片中的情節進展。 「這傢伙，」亞里莎憤怒的表情似乎已經瀕臨爆發，「把女人當成什麼？」 「可是，」辛蒂紅著臉，卻張大了眼睛，像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般，說道：「他的身材很好耶！」 「妳少花癡了！」亞里莎的怒氣似乎想透過辛蒂宣洩，「這種到處留情的種馬──」 碰！ 突然間，某個東西打翻的聲音，打斷了亞里莎的怒斥，也嚇了洋子一跳，使得亞里莎、辛蒂和洋子的神經立即緊繃起來，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然而，一切如故，並沒有看到、或聽到任何奇怪的景象。 「怎麼了？」 巡視了一番後，洋子發現，剛才的聲音，是喬治打翻了桌上的杯子發出的，可是，喬治並沒有因此向眾人道歉，也沒有回應辛蒂關心的語氣，只是蹙著眉頭，張大眼睛，瞪著眼前的螢幕。 有什麼特別的嗎？ 洋子仔細端詳著這張讓喬治失態的照片。影像顯示的仍是大衛和某個女人做愛的畫面，女人金色的長髮散開在胸前，甜甜的笑容和面孔冷冷的大衛剛好成對比，與前幾張比起來，並沒有特別煽情的地方，洋子不解地望向喬治，難道…… 「你認識那個女的？」 亞里莎聰慧的腦袋和洋子想的是同一件事，只是，她沒有藏在心裡，而是毫不留情地盯著喬治發問。 「呃，」喬治扭捏的表情，洩漏了他的心事，「大概……」 「什麼大概？」 亞里莎一邊切換到下一張影片，一邊質問著喬治。攝影的主人彷彿和亞里莎有同樣的疑惑，將這張照片的特寫放在女人的面孔上，圓潤的臉龐、半瞇的湛藍色雙瞳、金黃色的長髮，平凡中卻散發著女人特有的魅力…… 「啊！」 辛蒂突然喊了一聲，同時用雙手摀住嘴巴，彷彿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皺起眉頭，說著： 「我……看過她……」 「她是誰？」 「我不知道。」辛蒂別過頭去，沒有注視著問她問題的亞里莎，起伏劇烈的胸膛，暗示著她內心的情緒，「我只知道，她死了。」 「愛咪死了？」 喬治脫口而出的話語，表露了女人的名字，但依舊沒有講清楚，他為什麼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情緒激動。 「是啊，」辛蒂的表情，就像在回憶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我在警局看過她的屍體。」 「警局？」亞里莎疑惑地望著辛蒂，「她是警察？」 「不，」喬治嘆了一口氣，然後，彷彿豁出去一般，開口說道：「她是我們醫院裡的護士。」 這說明了喬治為什麼認識她，但卻不足以說明他為何這麼激動。 「可是，她的屍體，」辛蒂彷彿辯駁似的回應著：「穿著女警的衣服耶！」 「什麼？」 「我看到她的屍體，是在被那個大舌頭怪物抓走以後，嗯，後來，大衛殺了那個怪物，然後，他點了打火機，我才注意到，我被抓去的地方，就像是……」辛蒂咬了咬下嘴唇，像是看到什麼悲慘的畫面般，「怪物的餐廳一樣，堆了一大堆屍體，而那個女人，就是其中一具……」 「會不會是妳看錯了？」 「才不會呢！」辛蒂露出了肯定態度，「我認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如果辛蒂沒有認錯人的話，這個叫愛咪的女人，就不是一個單純的護士…… 「如果是這樣的話，」亞里莎發揮記者追根究底的精神，用手背稱著頭，思量著說：「大衛也應該認識她才對。他看見這位愛咪小姐的屍體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這……」 辛蒂扣住了自己的雙手，像是在努力回憶一樣，說著： 「好像沒有耶──？對了，他救我的時候，曾經說過我是『誘餌』，會不會……」辛蒂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消失，「這個愛咪……也是大衛殺怪物的誘餌？」 不對……他沒有這個時間…… 洋子在腦中迅速地整理了今天「發現」大衛後的情形。 她記得那時自己正猶豫著要不要脫離安布雷拉的監控，卻在漫無目的地閒逛中，看見戴著那條項鍊的大衛出現，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看見那條粗糙的藝術品時，心中激盪著驚訝、懷念、喜悅以及遲疑的心情，因為，那不完美的項鍊，是幼稚園時的自己，親手做出來的！ 「大衛這個傢伙……」 彷彿相信了辛蒂的說詞，喬治緊握著的拳頭，發出了難得一見的慍怒。 「看來，」亞里莎的臉色一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複雜表情說：「這小子果然是危險人物！」 大家……為什麼這麼不相信大衛？ 洋子沒有開口，但雙瞳已經濛上了一層淚水。她知道自己對大衛的信賴可能是盲目的相信而已，但，自從她認為大衛可能是「那個人」之後，便莫名地對他產生了好感。 「不過，」辛蒂似乎發現了喬治和亞里莎的不悅，趕緊亡羊補牢般地說著：「大衛他也有救過我，或許，是哪裡搞錯了也不一定……」 「就算這樣──咦？」 喬治話還沒講完，居然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毯上。 「怎麼了？」辛蒂伸出手，像是想扶起喬治，卻沒想到自己也坐了下去，「嗚……我的頭」 「搞──」用手支撐著身體的亞里莎也慢慢地向下滑落，「什麼？」 糟了！是感染？還是…… 洋子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見一股邪惡的笑聲，從暗室裡傳出來。 「哈哈哈！」 伴隨著聒噪的笑聲，一個穿著白袍、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出現，古怪的裝扮吸引了房間內所有的人的目光。 「身體不能動了吧？這可是安布雷拉特有的神經毒氣，不會死人，卻可以麻痺運動神經，只有正牌的研究員因為注射過解毒劑，所以不會有事，連我都得戴防毒面具才不會昏倒！」 此時，一旁被綁著的屍體突然動了幾下，似乎嚇了男子一跳，但當他發現這死者完全沒有威脅性時，便笑著說： 「嗯嗯，你們蠻不錯的，會想到用膠帶將鐘斯醫生綁在椅子上，不過，卻沒有想到還有我在吧？」男子挺起胸、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槍，彷彿在彰顯自己的偉大一般，揮舞著手槍，繼續說道：「好啦！現在把院長的拇指交出來吧！這樣我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咦？妳怎麼還站著！」 「啊……」 洋子這才發現，亞里莎、辛蒂和喬治雖然還沒有昏過去，但明顯地受到毒氣的影響，躺在地上掙扎著無法起來，整個房間裡，只剩下自己和那怪人站著。 這……應該怎麼辦呢？ 洋子一面思考著如何脫困，一面低下了頭，輕輕地說著： 「對不起……」 「妳──」 洋子的反應似乎大出男子的意料，一時之間，居然楞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此時，後方的門突然開啟，幾聲「噠噠噠」的子彈發射聲凌空響起，緊跟著，一股威嚇般的陌生聲音出現： 「放下槍！舉起手！」 眼前男子在面具後的眼神，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趕緊拋下了手中的槍，慌忙地舉起了雙手；洋子並沒有感到害怕，她知道，如果來人想要解決自己，可以不必大費周章地開槍示警，所以，只是依言舉手，然後，默默地轉身。 只見一個身形略微臃腫的高大男人，戴著防毒面具、穿著深綠色的野戰服裝、黑色的防彈背心，右手拿著一把前膛來福槍，左手臂膀上包著染紅鮮血的繃帶。 他就是剛才拿槍狙擊亞里莎姊姊的人吧…… 之前，洋子便從那地板上的血跡，明瞭了狙擊手有被凱文或馬克射傷，不過，她沒有想到，這個原本躲在暗處執行工作的人，居然會明目張膽地跑出來。 「妳是鈴木洋子，」男人望向洋子，「鈴木哲也博士的女兒，對吧？」 洋子點點頭，放下了手。 幾許不安的感覺，開始在她心底滋生，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即將曝光，好不容易贏得的友誼，即將在轉眼間，飛灰湮滅。 「什麼！」舉手的白衣男子聽起來比洋子還訝異，「妳這個丫頭是鈴木博士的女兒！我曾經聽說她在第一研究室工作，怎麼會──」 洋子低下了頭，望著滿臉疑惑的亞里莎，她那張美麗的臉龐，彷彿有許多疑問要向自己質詢，而辛蒂和喬治也一樣，用僅剩的力氣抬起頭，吃力地瞪著她看。 「閉嘴！」持槍的男人似乎沒有耐心聽白衣男子說完話，「你是阿倫˙艾特吧？Ｃ級再生培養液的製造者？」 對不起…… 「什麼Ｃ級？」阿倫的聲音充滿不滿，「我的培養液明明是自從鈴木博士以來，最偉大的發明──」 阿倫的話還沒講完，男人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嚇得他伸直了雙手、閉上了口。 「Ｃ級培養液還有吧？」 「有的。」 「配方？」 「在我腦袋中。」 「是嗎？萊安博士吩咐過，你不交出配方就將你解決掉！」 什麼？ 「萊安博士？」阿倫聽了似乎很高興，用一種近乎諂媚的聲音笑著說：「你放心，見到他時，我一定會全盤託出的！」 他是萊安博士的人？ 洋子感到很困惑。她知道萊安博士一向很照顧自己，連進安布雷拉「打工」一事，也是他介紹的，但她並不曉得，他居然會重視自己到派一名狙擊手跟隨的地步。 「好吧！」持槍的男人似乎明白了沒有必要在此解決掉阿倫，「既然你還有利用價值，就去後面背東西！」 背東西？ 「為什麼？我堂堂安布雷拉的研究員，憑什麼要我──」 阿倫的抱怨還沒有告一段落，迎面而來的槍口讓他迅速地閉上了嘴，他只得乖乖地走到男人身後。 「啊！」阿倫的聲音從男子身後傳來，「這小子不是快蹺辮子了嗎？幹嘛背個死人……」 是……人嗎？ 聽了阿倫的抱怨，洋子突然擔心起來，好想透視男人龐大的身軀，去看看這個成為禁臠的是誰。 「萊安博士要的。」 「喔。」 聽到這是萊安博士的指令，阿倫居然乖乖地閉上了嘴，不再抱怨，然後，扛起了某樣東西。 「鈴木小姐，這是『鑰匙』，」男人從褲袋裡掏出一截黯褐色的拇指，放在洋子手上，「請妳先下去開門。」 這不是大衛他們去拿的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逐漸盤據在她的心頭，但洋子不動聲色，只是輕輕握住手中的斷指，然後，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們。 「那麼，其他人……？」 「放心，我會解決掉他們的。」 「不！」 聽到「殺人預告」，洋子想都沒想便脫口阻止。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背叛者」了，但，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亞里莎等人在自己眼前被殺。 「他們會洩密的。」 「反正他們都不能動了，不必浪費彈藥，」 亞里莎姊姊……還有大衛……會憎恨我吧？ 「放在這裡，不是變成感染者，就是會被感染者咬死，」洋子下定了決心，即使自己被怨恨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自己必須說服眼前的持槍者，留住大家的性命，「我們必須保留實力，來解決會對我們直接造成危害的感染者，或是逃逸的生化生物。」 「知道了，」男人收起槍，「那麼，請您先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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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