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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4/27 04:08:32瀏覽461｜回應0｜推薦12 | |
| 聽見生硬的語聲自窗外的後巷傳過來猶如某些時候低氣壓抑制下鬆散但巨大顆粒的雨滴。漸漸地﹐這些雨滴更加濃密﹐以致於我只能夠聽見轟隆潮聲似的振動﹐擊打意識間不能凝聚的飄游知覺。其時﹐我正在案前整理修改一篇翻不出新義的文章﹐一種無能為力的黯然沁漫指掌間﹐我可以輕易想像一片大水由桌燈罩下瀰漫整個桌面﹐延伸到牆上凌亂的書架﹐爾後漫流陳舊的短毛地毯﹐便從我足踵起上﹐籠罩我缺乏光熱之體軀。即此﹐生死之間的流動如同連接的雙試管裡面上了昏沉色調的液體﹐妳稍稍向暗淡處傾斜﹐死亡的血液就傾瀉向斜下的容器。後來 我並不知覺﹐於何時後巷子裡窗外的語聲已然靜下如同死去的記憶。這樣﹐倏忽生滅的一段無關乎我的外境﹐突兀在我事後回思時候﹐見證變易與生滅的無從捉摩。
我的香草盆栽開始茂密﹐細細小小的花蕊無聲息地開始佔據我的心思﹐我感覺到近似愛戀的牽繫﹐這個牽念隨同那些細小花蕊疾速地成形﹐佔據視野﹐佔據逐漸增強的嗅覺﹐佔據我日日有時夜裡去觸摩伊們的心念。我又知覺到﹐自己在地鐵站場等待下一班列車﹐心頭思索著﹐是否盆裡的土質不夠營養﹐水份呢﹖盆子的空間呢﹖伊們需要奔放的自由吧﹖冷暖呢﹖伊們需要不需要門外窗子外面天然不羈的氣息﹖我可以望見長河穿過小城往東邊作不規則的曲線流過﹐是否我的香草盆栽也讓伊們張望流逝的四月仲春﹖伊們當是那麼樣熟悉地理解那裡面迂迴柔軟的激流。 我記起曾經接納過柔軟質地的薄外套﹐適合早春或者仲秋那一類早晚方涼時節。我記得布料是簡朴的﹐並不細緻滑膩﹐但是明白直接地柔軟。我想像當初製造那樣布料﹐並不係屬高級時裝之裁製流程﹐甚至於也可能是退貨或者稍具缺陷的低價品物。因此彼之傳送於我﹐極可能是純朴沒有過多裝飾的情況。我記得極喜那樣純朴簡單的質料與適恰的觸感和溫暖。又即記起﹐後來在多次穿著洗滌後﹐純朴的棉布漸漸磨光變為單薄﹐手肘部位終至於半透明地有光線穿越﹐如同雲層後的秋陽。我記得第一次在某日洗滌後發現接近裂縫的細微痕跡﹐即時匆忙折疊﹐收藏在不常打開的底層抽屜﹐一如藏存私我的記事。彼其人也﹐一種心情的印跡﹐比之於小心懸掛的乾燥香草花﹐或者猶現隱約字跡的紙箋。這樣的細瑣思憶﹐依然見證我時刻往復於即生即死、一似輪迴的愛戀。 04/26/2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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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