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出來﹐一個涼夜下過場急雨現在停了﹐先前一點暑氣散去﹐我跟她勾了手也不覺得手臂上的黏。走過敦南﹐她拉我到誠品去買一本翻譯小說﹐The book of laughter and forgetting。笑與忘之書﹐網上一個朋友極力推薦﹐你要不要我看完了留給你看啊﹖我搖搖頭﹐覺得人生如夢那樣地如夢相似﹐笑與忘之書﹐要不要再加上笑話呢﹖我跟她說。她一臉正經地說﹐看過了。我就說看書不是我常做的事情。她著眨眼笑﹐說我就只常做不需用心的事。我知道她故意捉挾調笑﹐一時之間卻回不上話﹐只覺得輕微的疲倦之外還有什麼隱匿的憂鬱。我交給她一本新翻譯的巴黎餐廳名菜典﹐她眨眨眼笑著塞進LV袋子﹐順手掏出一袋子凍頂茶給我的。我們走進雨後濕答答的地下道﹐她勾著我的手臂現在有些濡濕﹐體溫像暖流樣傳遞過來。我送她上地鐵時﹐她在我臉頰上啄一口﹐說了聲謝上車了﹐隔著窗還凝神望著﹐我不免稍覺心疼。這世上有這麼些多情的女人﹐就找不見她們的依托﹐我可以是個一時的老友﹐其他想來也是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