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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3 10:51:02瀏覽1465|回應5|推薦42 | |
因為堂妹在美國的婚禮,整個家族的人浩浩蕩蕩的展開美加之旅. 因為身兼領隊兼翻譯,我六月底就必須從倫敦飛紐約,展開耗時一個月,橫越美加邊境多次的旅程. 上路沒有多久,繁忙的紐約市裡,我開始想家. 到了滿是華人和中文招牌的多倫多,我不覺得比較親切; 和家人在同一輛車上,我還是覺得離家好遠,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在心中騷動. 這個家,不是出生長大的台北,而是倫敦. 我所說的家是家的"歸屬感". 我當然愛久久才相聚一次的家人,也珍惜與他們相處的時光,但是我始終沒有辦法在台北的家裡,找到我在倫敦擁有的自由自在,以及和所屬的城市緊密相依的感覺. 離開台北以來,經常有人問我會不會想家,答案總是否定的. 我通常說我想念家人,但是並不那麼想回家. 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有想過台北的家,只知道這幾年每次離開倫敦,都覺得自己彷彿錯過了什麼,彷彿我沒有在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彷彿在倫敦之外的時間都不完全真實.每年一次回台北,我看著熟悉的景物和陌生的店家,總有種時空錯置的感覺,當初讓我想要離開的,就是這樣的,"不屬於"也"不被屬於"的疏離感. 我當然想念從小常去的林口街夜市,想念窗外的國父紀念館,想念走過千百遍的忠孝東路,和其他許多台灣特有的東西,但是在台北生活了二十三年的我,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擁有強烈的家的意念,或是一個充滿成長回憶的房間,因而台北的家始終是個模糊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要怎麼"想"這樣一個"家". 有時候,我想我已經在倫敦太久,久到忘了倫敦之前的日子,久到無法想像倫敦之後的生活. 這兩年來,在Shepherd's Bush的閣樓房間就是我的家. 不工作不旅行的時候,我可以在家待上一整天,僅僅是坐在房間的自然天光裡讀書上網,或是在廚房裡隨意煮些東西,偶爾鄰居的貓會來作客,我們維持著友善卻不親近的關係,牠卻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此刻的我還在旅途中. 英法雙語的蒙特婁曾經是我除了台北以外最熟悉的城市,倫敦的五年卻拉開了我和她的距離. 我認真的想,或許蒙特婁會是一個適合安身立命的地方,或許我可以把家從擁擠混亂的倫敦搬到這個寬闊平靜的城市,或許有一天我會真正擁有一個家,一間灑滿陽光的屋子,在一個像倫敦一樣讓我有歸屬感的城市裡. 在那之前,在漫長的旅行中,在陌生的房間裡,我深深想念的,依然是倫敦: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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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