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參禪悟道」不廢「坐禪」；

「不立文字」非捨「文字」

——指月須見月，莫怪指非月（答網友）

日前我寫了一篇文章：

〈自在老師的座右銘：「諸法空相」，時時受持，得禪定覺慧〉

發表於「自在老師」粉絲專頁：（2023.5.31.）

https://www.facebook.com/TztzaiMaster/posts/720307903436410

（部落格： https://blog.udn.com/TztzaiMaster/179272206）

文中言：「生活中，時常要攝念歸心，暫停種種雜念思慮，收攝而當下回歸真如本心，觀照『諸法空相』，而得到清淨安樂……」

昨天收到網友私訊，以此求教。

以下是私訊中網友之問，與自在老師回答之整理，以及後面進一步之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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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問答］

◎網友：

自在老師您好，有緣看到您寫有關「諸法空相」，我想請教的是：生活中要如何做？才能時常攝念歸心？

◎自在老師：

這個層次，初學者比較難達到。可以先從禪修著手，我此文可以參考：

〈禪：一心一境的沉靜舒悅〉

https://blog.udn.com/TztzaiMaster/179257279

◎網友：

老師你那文章不是我要的答案！

達摩祖師說：

「磨瓦焉能成鏡？靜坐焉能參禪？」

「達摩西來一字無，

全憑心意用功夫；

若要紙上尋佛法，

筆尖蘸乾洞庭湖。」

我想達摩祖師的意思，絕對不是紙上、嘴上功夫。那也才是我要的。

◎自在老師：

請問您是從哪看到達摩說的？難道是親耳聽到？難道不是「紙上」所見？

我文章您大概沒讀內文，只是看標題。詳讀內文便能了解！

一切經典、佛法講述、祖師所言，通通都是「紙上」，只有你「依紙上之法」落實去修，才能體會！

◎網友：

你寫的看了，其他連結文也看了，都不是我在找的答案。

我再繼續努力找尋。

◎自在老師：

您要的答案只在自己心中。

◎網友：

那我都知道！重點是如何修？我要找的是務實方法！

古聖先賢法不傳六耳、不留紙上！

◎自在老師：

「務實」方法，就是「照著去做」！

想在「文字」中找「務實」的答案，根本是緣木求魚！做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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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闡釋］

這段問答中，有二個問題須進一步闡明。

◎第一：「參禪悟道」不廢「坐禪靜心」

網友所引：「磨瓦焉能成鏡？靜坐焉能參禪？」

案：此語非達摩所說，乃唐朝馬祖道一禪師的公案故事。

《景德傳燈錄．卷五．南獄懷讓禪師》記載：

「開元中，有沙門道一，住傳法院，常日坐禪。

師（懷讓）知是法器，往問曰：『大德坐禪圖甚麼？』

（道一）一曰：『圖作佛。』

師乃取一磚，於彼庵前石上磨。

一曰：『師作甚麼？』

師曰：『磨作鏡。』

一曰：『磨磚豈得成鏡耶？』

師曰：『坐禪豈得作佛耶？』」

此為典故出處。

禪宗雖強調「明心見性」，常用「參禪」的方式以期「悟道」，但並不廢棄「坐禪」，故禪宗相關記載，時常提到「坐禪」。

「坐禪」是息慮、靜心的功夫，與「參禪悟道」並不衝突。佛經中常見到佛陀弟子坐禪的記載，佛陀自己也常進入禪定。

禪宗祖師強調的，只是「悟道非由坐禪」，啟發弟子們不要只光坐禪，冀求悟道，並非捨棄坐禪功夫。

後世初學者不要偏執而誤解了禪宗祖師所言，就輕視、捨棄坐禪！

◎第二：「不立文字」並非「捨棄文字」

網友所引：

「達摩西來一字無，

全憑心意用功夫；

若要紙上尋佛法，

筆尖蘸乾洞庭湖。」

這是古德偈語，亦非達摩所說。

禪宗雖主張「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然而並非捨棄文字記錄。觀禪宗相關的典籍、語錄可多了，否則後世怎能讀到古代祖師大德的智慧指引呢？

「達摩西來一字無，

全憑心意用功夫；

若要紙上尋佛法，

筆尖蘸乾洞庭湖。」

此偈與「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主張是相同的，重點在於「不可執著文字句意，應直然當下明心見性」，而非「捨棄文字」！

後世初學者不可偏執而誤解了禪宗祖師所言，既要從書籍文章中尋找「答案」，又說「文字不是我要的」！

佛經與禪宗常用「指月」的譬喻：手指月亮的方向，觀者須循所指方向而見月，不可執著於指月之「手指」，更不可說「這手指不是我要看的月亮」！這是愚癡顛倒之見！

一切佛經、典籍、文章之文字所言，皆是「指月之指」，要能從「文字」明瞭「道法」，並且付諸實踐，身體力行，乃至明心見性而悟道，才是真正的「修行」，才能增進自我德慧，而非捨棄「文字」。

須達於真悟道、並且道業增進了，才能「得意忘言」、「得魚忘筌」，如《金剛經》講的「筏喻」：「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以上闡釋，初學者應用心瞭解，莫偏執錯解了！

自在老師整理撰述

（2023.6.5.於自在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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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無盡藏：終日尋春不見春 /   自在老師書（2021.2.14.）

◎圖文原發表於「自在老師」粉絲專頁：（2023.6.5.）

https://www.facebook.com/TztzaiMaster/posts/723990376401496

◎自在老師相關文章：

〈禪宗主張「不立文字，直指本心」，是否就不用讀經了？（答網友）〉（2022/6/6）：

https://blog.udn.com/TztzaiMaster/174910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