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為利他之「事功」，與無為修心之「功德」

有為、有跡、可見的利他善行，稱為「事功」；

無為、無跡、不可見的心性修持，稱為「功德」。

世人皆知皆見、皆稱揚可見的「事功」；而不知不見、無從讚美無形的「功德」。

故而世間汲汲為「事功」者多，默默修「功德」者少。

學佛修道，就是在修心性之「無為功德」，而不著意行「有為事功」。

故《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言，即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其福德不如「於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即是開示：有為、有形的善行「事功」，遠不如無為、無形的心性修持「功德」。

有名的禪宗公案：

梁武帝問達磨曰：「朕即位以來，造寺、寫經、度僧不可勝紀，有何功德？」

達磨曰：「並無功德」。

帝曰：「何以無功德？」

達磨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帝曰：「如何是真功德？」

達磨曰：「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景德傳燈錄．卷三．達磨傳》）

《六祖壇經》惠能為此解說曰：

「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功德須自性內見，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也。」

學佛修行菩薩道，固然要「自覺覺他，自利利他」，但「因地」修行，仍應以「自覺自利」為先，利益眾生之事，則是「應機隨緣」，不著意、無造作而以「平常心」為之。

唐·馬祖道一禪師言「平常心是道」，開示云：

「道不用修，但莫汙染。何為汙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皆是汙染。若欲直會其道，平常心是道。謂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經云：『非凡夫行，非聖賢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景德傳燈錄》卷二十八）

《老子》亦有言：「道常無為而無不為」，即是「無心為之，任運隨緣而為」之意。

故而，真正修行菩薩道，須以修心為根本，以明心見性、開悟真如本心為大要；於利益、度化眾生則任運隨緣為之，無「造作趣向」；雖行佛事、布施利眾，其心清淨無染——如《金剛經》所言：「菩薩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

能如此知見、如此修持，才是正知見、真修行也。

自在老師撰述

（2023.5.8.於自在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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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達摩答梁武帝 /   自在老師書（2022.9.21）

◎圖文原發表於「自在老師」粉絲專頁：（20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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