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文章波士頓音樂之旅（五）馬勒第二號交響曲

上圖一: 網路上找到的波士頓交響樂廳

上圖二: 網路上找到的喬丹音樂廳

下面幾張則是我個人拍的照片。由於不敢侵犯朋友的隱私，所以在餐廳拍到的照片，裡面沒有朋友，只有餐廳內的陌生人。

雖然在音樂會上聽過九號交響曲好幾次了，對前半段的樂章還是不怎麼熟悉，只有下半段接近〈快樂頌〉時，才覺得印象比較深刻一點。這場音樂會總共一個半小時，為了要一氣呵成完成整部交響曲，所以沒有中場休息。頂多樂章與樂章之間，暫停個一分鐘左右，讓合唱團和主唱歌手陸續進場，順便讓其他表演人員喘一口氣。

上個月在波士頓交響樂廳觀賞波士頓愛樂團演奏貝多芬九號交響曲時，波士頓交響樂廳很大，大廳長方形，最多可容納兩千六百多人。因為當時我的座位離舞台將近一百公尺遠，比較感覺不到音樂的共振。昨天在喬丹（Jordan Hall）音樂廳觀賞波士頓巴洛克管弦樂團演奏同一部交響曲時，我的座位離舞台只有三十公尺遠，感覺特別震撼。喬丹音樂廳是圓形的，大廳比較小，最多可容納一千個人左右。當晚一千多個座位幾乎座無虛席，這麼多的觀眾坐在擁擠的木椅上一個半小時，動也不敢亂動，更不敢咳嗽或打噴嚏。

曾聽一位在台灣教古典樂的音樂家評論說：「台灣的觀眾沒有耐心聽長一點的交響樂，只願意聽節奏或技巧特殊的小品。」要靜靜坐在觀眾席上，耐心地聆聽貝多芬九號交響曲又不打瞌睡的確不容易，必須真的對古典樂很感興趣才行。我隔壁一位貌似亞裔的中年男子就頻頻打瞌睡，看他一直變換姿勢，很不舒服又硬撐的樣子就知道，他還不懂得欣賞這部漫長的交響樂。我常在想，古典樂跟流行樂有何區別？我個人的感覺是，流行樂比較偏向表層粗顯的情緒，很容易就知道它想表達的東西是什麼，而古典樂比較偏向靈魂深處、模糊難辨的微妙情緒，雖然很難捕捉那種細膩的思緒，但樂曲又會莫名的顫動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不知道當初貝多芬寫這部交響曲時，是聽到宇宙的聲音，還是空中的天樂而得到靈感啟發。

昨天大清早認真練了瑜珈的脈輪靜坐法，感覺能量在背脊間、腦內頭頂間往返竄流，後來又去健身房練瑜珈，因此，晚上去聆聽這部交響樂曲時，能量流很快就隨著音樂的共鳴在體內到處竄流，感覺通體舒暢，心靈清涼。物理學家說，共振就是一種能量。即使是固體的物質，表象雖是硬的，內部的原子、分子、質子卻都不停的震動著。古典樂的共振也會傳遞那種能量給聽眾，無形中產生療癒作用，但我們本身必須敞開胸懷，讓自己的覺察力更敏銳些才能體會到。

舞台上有一百個左右的表演人員，音樂家約六十個，合唱團和歌手大約四十個。這麼多人所製造出來的聲音和能量非常可觀。加上演奏古典樂必須非常專注，稍微閃神一秒鐘就會出錯，恐怕接下來的兩三秒鐘不得不努力尋找下一段在哪裡。這麼多人要做到合作無間真的很困難。時而輕柔，時而猛烈的樂音和歌聲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的接湧而來，能量也一波一波的在音樂廳內翻滾飛騰。曲終之後，觀眾的掌聲散發出來的能量也很強。難怪有這麼多人熱衷聆聽古典樂，願意花錢買票或捐錢資助樂團，坐在硬梆梆的木椅上好幾個小時也不厭煩。

波士頓巴洛克樂團的特色是，很多音樂家都是使用十八世紀末期的自然樂器，企圖重現與原作同時代相似的樂音。以法國號為例，現代式的法國號有按鍵可控音，但十八世紀末的古典法國號就完全沒有按鍵，只有捲曲的銅管，因為全部得靠技巧和氣力去吹奏，相對而言，演奏的難度就提高很多。關於貝多芬九號交響曲各個樂章所要表達的主題，大家在網路上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就不多詳述了。

會後我們和其他幾個音樂家在附近的餐館兼酒館吃消夜喝酒聊天。首席（客座）法國號手遠從紐約過來，他們都是認識多年的同事，自然有很多樂界的話題可聊。因為我先生常跟同事說我種菜種花的事情，所以他們不知道跟我聊什麼時，就以園藝來打開話題。我先生坐我左邊，右邊是後來才到的音樂家。我先生介紹我們認識之後，我不大好意思跟他多說話，由於他身材像模特兒，長得又帥，為了避嫌，我也不敢主動跟他聊天。

他先跟我聊園藝，尷尬的場面總算舒緩了些。後來我說：「你平常都做什麼運動？身材這麼苗條應該是有原因的吧？」他說，他有去健身房做運動，還談到做瑜珈時讓他覺得自己很差勁，明明看起來很簡單的瑜珈動作，怎麼做起來會這麼難。我很驚訝，因為我去的健身房二十幾個女人，只有兩三個男人，估計男人大概不喜歡做瑜珈。但他說，現在很流行瑜珈，他去的健身房，男女各半。

後來我看到他手上的婚戒，就隨口問說：「那你太太有跟你一起去健身房嗎？我一直想鼓勵我先生去呢！」他說：「我丈夫他比我還好動。」還好我沒有大驚小怪，只是鎮定如常地回說：「喔，那你們也去同一間健身房嗎？」雖然我先生跟我提過，他有很多朋友是男同性戀，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還有機會聊這麼久。這下子不用擔心我先生會吃醋了，對方不但是男同性戀，還已經結婚了，我反而能大方的跟他聊天。帥哥去上廁所時，我偷偷問我老公說：「我應該把他當女人看待，還是當男人看待？」我先生說，對方會比較希望我把他當男人看待。其實，他也沒有很「娘」，人很健談，甚至跟我說，他曾經嘗試吃素九個月。我事先也沒注意到他是同性戀，幸好我沒有不自覺得露出異樣的眼神。

其他幾個人也都很好相處，但因為這位男同性戀帥哥剛好坐我隔壁，所以聊比較多一點，覺得蠻有趣的。可惜我先生雖跟他熟識，卻不常跟他共事，我也不方便跟他更進一步私交，不然，我還真想見見他先生長什麼樣，個性如何，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怎麼樣……等等。不過，不該問的話還是不能問，要收斂好奇心，尊重他人隱私，我也不方便主動跟他聯絡，等以後有緣再見了。反正這些圈內人婚喪喜慶難免會碰面，偶爾音樂會後的聚會就隨緣了。

**後記: 我先生剛剛跟我說，他昨晚開車順道送這位男同性戀回家時，見到他的丈夫了。他的丈夫看起來比他稍微老一點，瘦一點，但還是一樣帥。女人少了兩個可以嫁的好男人，男人的世界少了兩個會跟他們爭奪女人的競爭者。這是女人的損失，男人的福氣。聽說現在要娶新娘越來越不容易了，有男同性戀的存在反而對異性戀男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