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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18 22:05:00瀏覽1205|回應2|推薦59 | |
上圖:《君子近庖廚》一文中,小喇叭手家的門廳 如果說音樂能洗滌人心,那不聽音樂的心是不是就不乾淨了?天天聽音樂,彈奏音樂的人心靈是不是就很純淨?答案都是不見得。音樂不見得能洗滌人心,愛聽音樂的人也有大魔頭、獨裁者,音樂家也有墮落頹廢的。 我聽的第二場音樂會是波士頓管弦樂團借大學的音樂廳舉辦的。曲目是韓德爾的巴洛克樂和海頓的 “六號Le Martin”和“八號Le Soir”交響樂,加上一九八五年Ellen Taaffe Zwilich 改編自韓德爾曲目的現代巴洛克樂,這曲現代巴洛克跟韓德爾原來的古典巴洛克感覺迴然不同,韓德爾原來的曲調很柔美優雅,Zwilich 改編的巴洛克令人印象深刻,既詭異又充滿趣味,很適合當驚悚片的配樂。 參與演奏的音樂家有九位小提琴,三位中提琴,兩位大提琴和一位低音提琴,銅管部分,有一位長笛,兩位雙簧管,一位低音簧管和兩個法國號手;加上指揮一共是二十二人。我為什麼要這麼詳盡地介紹人數呢?因為觀眾只有五六十個人左右,其中可能有好幾個人跟我一樣是受音樂家邀請,免費入場的。聽說這種音樂會通常觀眾都不多,資金是樂團指揮找有錢人贊助,加上其他人的捐款支持,否則光靠賣票鐵定賠錢。我這麼說可能很市儈,但是現實生活就是這樣,沒有錢藝術家也撐不下去,藝術本來就是奢侈品。 我的票面價是五十二塊美金,座位應算是最好的,我應該慶幸像抽中樂透一般,賺了五十二塊,但是看到這麼多人在台上演奏,場地也算豪華,台下卻冷冷清清,在欣賞音樂之餘,不免感慨古典樂似乎進入了遲暮之年。古典樂有其醉人之處,但對我這個外行人來說,聽完兩個多小時的音樂會之後,我真的一段也想不起來。當場聽的時候,彷彿進入十八九世紀的宮廷沙龍,貴族們盛裝華服,淑女搖著扇子;我的心念飛馳,恍恍惚惚,到了最後一段海頓的八號交響曲時,這首曲子竟然長達近半個小時,中間我打瞌睡了好幾次,幾乎睡著了好幾秒,拼命硬撐下去。回頭看看四周的觀眾,好幾個人的頭已經東倒西歪,女的甚至把頭靠在男伴肩上,恐怕也跟我一樣,正在努力硬撐著。 韓德爾的巴洛克音樂算蠻吸引人的,海頓的交響樂可能太深又太長了,令人昏昏欲睡。還好海頓的學生貝多芬,青出於藍,讓海頓也沾了不少光。我自己也買過海頓的CD,可是要我坐在那裡,專心聽上兩個小時,實在很困難。平常這些古典樂都是我工作時的背景音樂,只是陪襯用的,本來可以漫不經心地聽;可是看到台上賣力演奏的一群音樂家,不禁為自己打瞌睡而慚愧。現場聽音樂跟聽CD完全不同,有震撼力和共鳴,加上陰暗的環境和其他觀眾的催化,心神很容易隨著音樂飄到遠方不知名的世界,令人忘記現實的苦悶和勞碌。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越悲苦的人越會受到音樂的感動,不由自主的哭起來,進而洗滌了心中的苦悶。 我非常佩服那位第一小提琴的琴藝,她那種投入的神情,彷彿進入另一個時空,與世隔絕,與兩百多年前的作曲家重逢了。曲終後,到了後台,因為我是另一位音樂家的朋友,所以他們都禮貌地跟我點頭微笑。我因為害羞,不好意思上前跟他們說話,就連讚美一聲也不敢。我男朋友介紹了指揮和其他幾位較熟識的音樂家給我認識,大家頂多也只是寒暄幾句,我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機械般地跟著回應:「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很棒的演出,再見。」 音樂家下了台也沒什麼光環,彼此打完招呼,互相恭賀一下,就打道回府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觀眾獻花,也沒有仰慕者守在門口,就算有我也沒看到,完全不像我們一般人在電影中看到的那樣璀璨。曲終人散後,一切又恢復平靜,每個人都回到各自的家中,也許獨自一人,也許面對丈夫、妻子或小孩,跟上班族的生活也沒多大不同。~待續 下圖一:《君子近庖廚》一文中,小喇叭手家的客廳 下圖二:《君子近庖廚》一文中,小喇叭手家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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