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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6 10:47:55瀏覽2063|回應0|推薦100 | |
[1] 曾經有幾位茶友把我團團圍住問道:「為什麼陳升號的茶 是用〝品嚐〞的方式來〝普傳〞?」茶友們的問法很妙,〝普傳〞一般是
指某種師門的功法,可以在師門之外向世人公開傳授,〝普〞在這邊更有
一語雙關之妙(〝普〞洱)。相對之下,我的回答則「幽緲」多了。
時間要〝緲〞到80年代中,時分則〝幽〞到將近午夜12點。
那天晚上,我到朋友江兄(他曾在台北士林的小北街開過茶藝館)家喝茶,
11點多了,我想該告辭了,他卻問我說有沒有興趣跟他去買茶?
夜半買茶,若不是茶很特殊,賣茶的人也很特殊吧?
[2] 答案不只是複選,還要再加上一個複選:(a) 江兄是給遠在荷蘭進修
古畫鑑定的女友,買一款叫作「黃金桂」的茶,準備近日給她寄去;江
兄女友催得緊,「有些古畫之真偽,把小刷子沾入這種茶湯(其他的不行
),從畫背刷下去,許多仿製品用的新顏料就洩了底了!」夜半聽如此說
,不知為什麼,竟然教人產生一股想衝進故宮的衝動!(b) 去賣茶人那裡
方知賣家是白宜芳老師(吳德亮先生的書中說白老師是第一批進入雲南製
茶的台灣人之一)。白老師那時住在永和的一個頂樓(好像還是加蓋的),他
的茶桌上擺滿了一把又一把的小壺,每把壺裡都有茶;他請我們喝茶,從
每把小壺倒出兩泡,這樣一連總共喝了七款茶,「分得出誰是誰嗎?」白
老師很正經地說。我跟江兄相對苦笑。「一個人一天只喝兩三種茶,而且
還斷斷續續,那確實只能叫做〝喝〞茶;」白老師這時候微笑起來了,「
當你的舌頭在一天之內沒有被七種以上的茶連續考驗過,那你所宣稱的茶
的味道,其實多半僅只是幻覺,是你用你自己過去的經驗、別人的形容詞
、媒體的誇詞,所製造出來的〝姿〞味而已!」白老師手指沾茶在桌上寫
上〝姿〞(而不是〝滋〞),我跟江兄再次相對苦笑。
[3] 選擇陳升號來「品嚐」,其實不是〝淺〞嚐,而是從「系列」(茶品)之
中評比,爾後方知我們過去對單一茶品的品評與心得,不僅淺薄,而且拘
謹,更且是坐井觀天──唯有從系列茶品的品飲過程中,我們方得以見之前
所聞、所喝之味道,僅僅(再重覆一次)、僅僅只是,「一」種「暫時的」
觀感而已。
「舌頭從來沒這麼忙碌過!」有茶友聽了溫和地說。
「舌頭要一連征戰七個戰場!」有茶友聽了激昂地說。
眾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好像品茶很辛苦;最後大家都望著我看,好像我要為
這種「苦」事負責;「舌頭或許會認為那是它真正的饗宴吧!舌頭或許要說
我擁有這麼多可以嚐式不同味道的區域,可你們只給我一點甜頭、強調一兩
個區域,那其他區域豈不昏昏欲睡,七個戰場才稱得上饗宴,我(舌頭)的體質
渴求的就是一場真正的饗宴,其他的不過是生理的吃喝之〝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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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