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頻耶……閣下，你實在不需要親自來。」

薩兹邊說邊掃過迦頻耶那頭長達腰際，齊直如水流的黑長髮。

不是由寡本家的人來，已經比他設想得好很多了。

但由這個人來，薩兹又不知道是好到哪。

「嗯？噢──你是指關於你親愛的堂姐沒來嗎？」

迦頻耶自然而然抽出一隻手插著腰。

「本來，為了我們可愛的弟弟當然是要來啦。只是就現在的立場來看，我出面才是最適合的不是嗎？」

薩兹還是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時候他才轉頭看一直安靜坐在角落椅子上的塔夫。

他手上拿著大疊資料，鼻梁上簡單架著鏡片正低頭看，完全沒往薩兹這裡瞥來一眼。

漫長的等待時間坐立難安。

原因無他：即使迦頻耶變得老實，同樣端坐著，但無事可做的薩兹，只能嘗試要從遙遠視線另一端，也就是塔夫掛著水晶放大鏡看的那幾份紙面文件，看出一點什麼來。

他慢慢嘆了一口氣。

大陸的商業協會居然特別讓代表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表態。

但就薩兹一直以來的習慣，只要迦頻耶沒有真正出庭發言，變數就還是太多了。

身為商業協會的重要代表，包含寡、艾姆華森、王室坦尼歐三個家族在內，裡面還有許多幹部成員是十大遺族的成員，而其中，寡和艾姆華森分別占有較重的影響力。

當然，介於商業協會和王室坦尼歐間的代表也是有，最初，薩兹以為會來的就會是那位。

怎麼樣，他都覺得不是迦頻耶。

他們走出等候室，迦頻耶則是往另一個出口走，為她引路的金澤。

身為商業代表的負責人，名義可以由裴伯耳邀請的，但由身分上來看，迦頻耶的身份也就只有金澤適合陪侍在側。

即使薩兹認為，他很難去想像金澤服侍人的樣子。

站到審判台上，面對的是第二層看台上的出席者。

他們板著臉，僵直靠著椅背，女性大多把摺扇打開遮住下方的臉，只露出眼打量四周，薩兹環視過後，不得不說他是失望的。

費茜並沒有出席。

薩兹原本以為他首要是保持冷靜。

但因為迦頻耶的出席，確定可以擺脫幾項嫌疑，他也沒這麼情緒高昂了。

辯護那些事由塔夫負責，絕對性的證據與權威由迦頻耶來決定，他還有多少事能做？

頂多也就是擺出那種背負了嫌疑，感到憤怒又壓抑的樣子。

他在很前排的位置看到了尼加，身高確實還是不夠，但那種因為坐不住而不時捏脖子和轉動頭的動作很明顯。

詠斯和岡泰前幾次非正式的質詢有跟著來過，這次大概在第二層看台的哪裡被人群擋住了。

薩兹也和不少人用視線禮貌問候，簡單點了頭示意。

藉此薩兹本身可以判斷，雖然社交界有了那些傳言，但大致上，因著娜渣，有不少人還是站在這邊的。

他也看到了附屬中阿根的葛咧。

他坐在包廂靠外的位置，不算是隱密，但剛開場，附屬高層出面也可以代表重視了。

葛咧梳起銀髮，距離上次見面後應該又修整過，額前及兩側垂髮都短了不少，倒是淡化了那種眼神視線中的不懷好意。

同樣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名短黑髮的男子。

薩兹認出那是在餐廳時葛咧身邊的其中一名。

十二附屬的人薩兹不是全都認識，但列席就表示了他們的身分。

席列刺的研究者們坐在一樓的席位上，再過去的，可能是王室的支系家族孟利塔，但也可能是同樣身為十二附屬的金星，畢竟金星是娜渣的出身家族，在這裡有支系也是正常。

在那些人裡，薩兹沒有看到期待的科穆特。

雖然知道不可能來得這麼快，但他還是不免感到落空。

他又瞄了一圈，沒看到巡狩工會的人。

不過善於馴養的歐斯家族位子是有人的，應該有成員是兼具著這樣的身份。

負責飼料糧草的柯恩家族也有人在座。

附屬沒到齊，但除了桑，至少都是三三兩兩坐著人。

另外，還有一個不適合現在出席的，就是掌握總督府的保爾德家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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