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拿著用手指上下夾著瓶子。

科穆特冷哼一聲。

「薩兹 寡。」他揉著眉間：「你頻繁在黑市裡出沒，甚至於和走私商人過於接近，我都不在意；但不要把那套搬過來，我不習慣做這種事。」

被斷然拒絕薩兹是預料到了，不過科穆特的態度實在太過冷淡。

他想了想，把這些無所謂的場面話省掉：「這不是僵屍粉，也不是從黑市那裡來的──它是從桑的遺跡拿到的。」

他又從口袋裡拿出剩下那塊火翡翠，經過揮發後，已經小了不少，不得不也把它裝到另一個瓶子。

「這也是桑家的，和那些粉有中和的效果，如果你需要反應物，我可以再提供。現在，我有資格要求了？」

柯穆特並沒有回答，薩兹也並沒有把這件事想得這麼簡單。

他本來就不覺得科穆特會這麼容易配合。

他們之間沒有把柄，也沒有恩怨，能夠在席列刺裡自由行動的研究者，本就是不會按照他人的鬥爭行事。

但是，娜渣使這件事有了可能。

※

薩兹過著等待和養傷的日子，結痂發癢的痛苦也只有他一人吞。

不過，他猛然發現，這段期間，尼加似乎成為羅蘭那邊的跑腿。

背上脫痂考驗耐性的某天，薩兹從階梯轉出來。

結果正對從下面溜上來的尼加。

尼加整個上半身往後仰了，像毛炸開的鳥。

「呵，羅蘭沒告訴你這裡不能來？」

薩兹冷哼一聲。

尼加定在當場，喉嚨的領巾繫得嚴實，只發出意味不明的嗚嗚聲。

薩兹把尼加推開，徑直走進工作站，卻除了吸氣外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才發現他在發火。

「妳的結果出來了嗎？」

他把瓶子放到桌上。

羅蘭聽到這句話轉過來，先看瓶子，再對他挑眉。

「哦？」她這個聲音結束拉得太長，薩兹感到一股熱氣彷彿要從胸口燃燒噴發。

羅蘭也坐到桌邊，盯著薩兹放下的瓶子和文件。

那是科穆特給的精純結果。

但科穆特並沒有說死那是什麼。

畢竟薩兹還沒有拿到羅蘭給的樣本。

不過，他相信這些和克利考姆還有安華 度妥約在內，精純過的成分有很大部分都會是雷同的。

羅蘭略過薩兹，抽起文件，掃過一排。

「嗯噢，很不錯，席列刺裡像科穆特這樣的學者不多。」

她站起來，打開櫥櫃，大概裡面還有暗櫃，鏗鏘鏗鏘一陣。

沒多久，她轉身回來，把兩瓶巴掌大，應該是裝著對照結果樣品的罐子遞給薩兹。

薩兹沒接，於是羅蘭歪著頭放到桌上。

「你的朋友很閒，但就算他看起來很忙也不是『我』要求的。」

她對薩兹挑挑眉：「至於他在幹嘛，你才是他朋友，總不會要問我？」

他盯著羅蘭，但羅蘭居然睜大眼睛回看，像極了盯著青蛙的蛇。

由於背光，她身體周遭散出的紅光和莫名高亢的情緒，幾乎讓人感到，她整個人隨時可能會撕掉人類的外皮變成什麼怪物。

室內很溫暖，簡直到了悶熱的地步，像是有一層膜把整個人包裹住。

羅蘭兩手交疊著撐住下巴，像是瞄準獵物，危險性更大於之前。

薩兹背脊挺直，很確定看到羅蘭眼瞳藍綠的色彩。

「妳剛才對自己做了什麼？羅蘭。」他問。

羅蘭沒回答，只是站起來，往薩兹踏近一步。

「我什麼也沒做。啊嗯，你身上有種香味，那是什麼？香粉？」

如果是平常，薩兹很擅長應付這種就附有挑逗意味的問句。

就算是羅蘭，他可能也不會處理得太差，但現在……

「我沒換香水。」薩兹攤開手隔空一擋：「妳搞得我很緊張，羅蘭，退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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