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兹第一反應就是蹲低往強側移過去。

意料外的，他感覺到胖子也移了，而且快又準。

胖子一度落在最後面，但又順著回到隊伍裡。

薩兹閃過一絲懷疑。

但現在他也沒有空管。

他們三人現在被困在這裡只能前進是事實，要循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薩兹內襯裡的東西本來一直都縮成一團睡得正好，這時突然撲騰起來。

拍了好幾次，才稍微壓了下去。

繼續瞎子一樣摸牆前進，薩兹拍拍胖子。

「我們看不到走不了多遠。」

「你可以點火啊，還怕我捨不得哇。」

胖子冷笑：「還是你也可以放一把火啊。」

薩兹硬是咳了一聲。

「哇噢，我喜歡。」

前面的尼加吹了聲口哨。「賣啊賣啊，我支持你把這些陰森雕像都賣了。」

胖子哈哈而笑。

「好，那時我再分三份。」

薩兹又咳了一聲。

讓他整理一下現在的處境。

兩個綁匪和人質，居然要討論分贓。

他真想不幹了。

「我們可以也把那些壁燈拆下來──」尼加的聲音又傳來。

「尼加。」

薩兹搓揉眉間：「你們以為這裡是市集嗎？」

「唉‧呀。」

尼加還在笑：「啊，也對，嘿，出去再聊，我老大不高興了。」

薩兹只覺得自己喉嚨燒著一口火要噴出來。

他想點亮提燈再看四周一遍。

但這當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現在的瓦勒斯堤，很有可能曾經是個更巨大宏偉的整體建築體，遺留下來的牢固地基，經過幾代多次翻修成為連接地面的建築。

鬣蜥、麥羅禎還有克利考姆擁有的地下通道，都是這樣來的。

各個勢力各自修復部分地道，這裡則是十二附屬裡的桑所有。

對了，就是這個問題。

桑根本沒有設限，讓他們直接就下來了。

這不合常理。

一定有什麼事情被遺漏了。

比如說，很確信他們隱藏的事物是不可能被揭穿的。

薩兹摸著牆站起，前方實在太暗，但感覺得到有什麼正往這邊。

這建築四周圍繞著會干擾感官的東西，他的眉間不斷穿來針刺般的痛。

薩兹忍著痛，還是閉上眼把感官放大。

黑暗，這是第一眼印象，然後是堅硬的隔間。

他們站在其中一條走道上，牆壁都是岩石打造，之間的細縫相當平整細密，甚至可以平行插入刀至柄。

有些部分質地不同，應該是經過桑的修復。

那些會感擾他的聲音像是水流，薩兹可以聽到那些細碎流淌的響聲。

往上是平常的雙層建築，而往下，他猛地睜眼。

底下沒有盡頭。

一整面陰影壟罩上來，「咚」得讓他幾乎跌到地上。

他反應不過來，耳邊只聽到叫聲。

他剛收回感官，被吵得受不了，頭痛擴散開，眼球幾乎要迸出眼眶。

有人過來，一把跩起他，直接半拖著跑，薩兹腳尖絆到幾次，叫了幾聲。

跑了一段，身體終於跟著動作起來。

他的視線慢慢回來了。

耳邊仍是嗡嗡作響，薩兹認出是胖子在叫。

「海嘯，那些是什麼？你們誰知道那是什麼？」

薩兹胸口的藍鵲又扭動起來，抓著他的尼加也開始大吼：「喂，你在哪？別走散！」

「是他們追著我跑啊，你們還不快！唔！哇啊啊啊！」

胖子的叫聲從另一邊傳來。

薩兹發現尼加整個人都笑得發抖。

「他這是怎樣啊。」

薩兹眼珠一轉，把尼加的手甩掉。

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從尼加背後狠狠一腳踩下去。

眼睛逐漸適應，牆壁的邊緣線條已經可以看見。

餘光中，有一個影子閃過薩兹眼前。

前面的尼加倒抽一口氣，閃過了。

薩兹則是趁著這個空隙直接衝過去。

羅蘭是怎麼說的？

對了，看守。

「海嘯，是機關！」

尼加才說完，薩兹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兩人雪上滑冰般，把地上的塵土都抹在身上，正好擦過旁邊竄出來的看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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