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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6-25] 壓力鍋中被扭曲的人性
2010/06/26 21:26:13瀏覽752|回應1|推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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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路西法效應談到人本教育
2010/06/21 20:27
慕陶

下面這篇短文是我的朋友劉所寫,我替他貼上此處論壇,因為我覺得相關的討論非常有意義,可以觸發許多深刻的思考,不僅是人本教育,也可能關係到我們一般對他人行動的批判觀點的反省。謹與網友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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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閱讀了一本書,書名是路西法效應(The Lucifer Effect,孫佩妏、陳雅馨譯,2008,Philip G. Zimbardo著,商周出版),作者是社會心理學家Philip Zimbardo,他最著名的是他主導的「史丹福監獄實驗」(SPE),在書中他有非常詳細的介紹。

Zimbardo在書中除了介紹「史丹福監獄實驗」外,也檢視許多有關從眾、服從權威、去個性化、去人性化及不為之惡的相關研究,讓我們能更充分的瞭解並評價一個平常好人為什麼會傷害他人、做出徹底違背道德規範的過程。在書裡面,他引用社會哲學家Hannah Arendt對協助策劃歐洲猶太人的人種滅絕行動的納粹軍官Adolf Eichmann於耶路撒冷受審時的觀察後所提出來的「邪惡的平庸性」的概念:做出極端邪惡行為的人跟一般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邪惡從平凡思維中滋長並由普通人付諸實行,這是通則,而非特例。

這本書讓我思考了人本教育中對於「人性本質」的假設,並質疑其中三點主張:
第一,人本教育的人性觀認為,人有一種先驗的向上向善的本能,這股往善發展的力量,會要求自己做該做的事 ,然而,Zimbardo的實驗卻顯示,人性的「本善」是多麼經不起考驗。以「史丹福監獄實驗」來講,被隨機指定扮演獄卒角色的實驗者,大部分很快就開始濫用新取得的權力,他們會無休止地貶低、鄙視、傷害囚犯,這些獄卒雖然沒有特別的虐待傾向,但是卻顯得冷酷、苛求,對於受難同胞們的處境極少流露出同情,而只有少數的獄卒能抗拒權力的誘惑或者為囚犯的處境著想。這些扮演獄卒的實驗者都是在實驗前經過各種測試,身心健康且情緒穩定的大學生,但卻在實驗中迅速地變成殘忍、麻木不忍的虐待者。

另外,從囚犯的分析中,更能清楚的看見「性善」的轉變與落差。從實驗錄音帶的分析發現,囚犯私下的互動有一半可歸類為不具支持性質及不具合作性質的互動,而當給囚犯們彼此評價時,有85%的機率不是讚賞或鼓勵,反而是不以為然,這些數據說明「認同加害者」這一現象。也就是說,囚犯從一開始的服從、抗拒,最後會逐漸接受並內化監獄中的壓迫,「這些受害者不顧一切地希望在充滿敵意、朝不保夕的生活中倖存下來,他們只意識得到侵略者的需求,而不是去反抗;他們擁抱了侵略者的形象,然後變成侵略者的樣子。」

上述的實驗顯示,人性的「本善」經不起考驗,而且極易「向惡」。心智健全的大學生獲得權力之後變成肆無忌憚的加害者,原本應該博得同情的受害者卻對自己的受難同胞沒有任何同情,他們擁抱了侵略者的形象,然後變成侵略者的樣子,人性在權力的誘惑與苦難的折磨下顯得不堪一擊,輕易地向惡傾斜。

第二,人本教育認為人具有理性,能分辨是非善惡,以作為個人正確行為的依據 。然而,理性究竟能引導人的行為到什麼程度?一個人的行動都是出於理性選擇嗎?個體有足夠的內在意志力可以抵禦各種誘惑及情境誘因嗎?

從Zimbardo的實驗得到的答案是「否」,有太多比「理性」更能影響一個人行為的因素存在於外在情境中。以SPE來講,一個人扮演的角色、外在的規則、人物及地點的匿名性、服從命令及群體認同的壓力等,都會讓一個本質還不壞的人做出罪大惡極的事。因此,Zimbardo在書裡說:「我們每個人都有潛力或我們的內在都存在著多種可能性,可以是聖人,也可以是罪人;可以是利他或自私;善良或殘酷;馴服或支配;清醒或瘋狂;善良或邪惡。或許我們生來都擁有各種可能,只是依據支配我們生命的社會或文化環境差異,才啟發開展出每個人不同的特質。」(p301)

總之,我們應該破除一種迷思,也就是認為個人的行動乃出於自由意志和理性選擇,自己可以為任何行動負起個人責任,除非是神智不清或者行為能力不足,否則做錯事的人都該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標榜個人尊嚴的人性論點,在Zimbardo看來只顯示出人類的自負與驕傲,「當我們試著去瞭解暴力、破壞物品、自殺式恐怖主義、酷刑拷打或強暴這些『不可思議』、『難以想像』、『麻木不仁』的惡行時,情境主義的思維方式讓我們感受到深刻的謙卑感。它讓我們不會立刻去擁抱把好人跟壞人區隔開的高道德標準,卻輕易放過情境中使人為惡的原因;情境式思路是對『他者』施予『歸因的慈悲』(attributional charity)。它鼓吹的教訓是,只要處在相同情境力量的影響下,你我也可能會做出任何人類曾經做過的事,不論善惡。」(p391)不要以為你能抵擋惡的誘惑,或許當你處在特定的情境下,你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擁抱惡。

第三,人本教育認為有時個體為了生存發展,可能會做出一些「矛盾」的行為,但這些行為並沒有預設的價值與目的,它不指向主觀的至善或至惡。例如,「幼兒搶奪朋友手中餅乾」這個現象,可能只是他為了吃飽、求生存的自然表現;或者兒童殘忍的虐殺動物,這可能只是他探索世界的必經歷程。換言之,如果一個人不是存心要傷害他人或違反規定,他的行為都不能稱為惡,這只是反映出人類生存的「矛盾」 。(史英(1993)。在教育上的一些想法。書泉出版社。P13)

然而,Zimbardo在本書中用一個更高的標準來檢視人類的行為,他提出一個問題:一個眼睜睜看著壞事發生而沒有作為的人,算是好人嗎?看著他人遭受迫害而默默忍受,這不也算是一種惡行嗎?出於自我保護或求知的「本能」,真的無關乎善惡嗎?

Zimbardo在書中提出「不為之惡」的概念,他認為一般人看待邪惡的方式通常是聚焦在加害者的暴力、摧毀性行動上,但是當面對惡行,不出面反對、不出來檢舉而沈默的讓惡行繼續下去,這也是種邪惡。「不為的邪惡」實際上是邪惡的選民,因為它讓加害者相信,那些明白正在發生什麼事情的人的沉默正表示他們接受並允許這些惡行。

如果用Zimbardo的標準來檢視上述人本教育的主張的話,幼兒為了填飽肚子而搶奪別人的食物,就不只是一種矛盾了,對兒童而言,當幼兒為了生存或求知的目的而讓別人或動物飽受痛苦,那等於放任他「善良」的本性眼睜睜地看著惡行發生,當理性被本能蒙蔽而無動於衷,也算是一種惡;另外,對大人來講,如果大人對幼兒的這種行為又默默忍受、不加制止,那大人實際上就成為幼兒惡行的幫兇,因為大人面對著不合理行為的發生卻不制止,這會讓幼兒以為,大人的沈默正表示他們的行為是被允許的,大人的沈默很可能會增強兒童的不理性行為。

總之,我想表達的是,人的本性中的確有善的存在,但不要太高估它的力量,人性經不起太多考驗,歷史經驗與實驗結果證明,許多「性本善」的人很容易地就會做出他自己想也想不到的惡行出來;其次,人本主義標榜人性尊嚴,強調出於理性的選擇,每個人都應該能做出合宜的行為,但是這種想法只顯示出人的驕傲和自負,在面對人性善惡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要謙卑一點,承認自己的不足,也允許別人犯錯,不要以為自己能抵擋惡的誘惑,或許當你處在特定的情境下,你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擁抱惡;最後,人本主義強調人的本能行為無關乎善惡,但是,當我們用生存或求知等諸多理由當藉口而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時,卻非常有可能損及他人的重要利益,難道人本主義的「人本」僅是以自己為本嗎?「人本」不也包括社會上或團體中的其他諸人嗎?

本文已由作者重新編輯:2010/06/2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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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0870#7
歸因的慈悲與認同加害者
慕陶(#7)
2010/06/24 23:57

※引述《emart》的留言(#4):
>>幾年前, DC有位活躍作家為異性朋友仗義, 開槍殺人.
>>也有哈佛畢業女生, 為不能升職為正教授, 開槍把系主任及同事掃倒.
>>還有博士生為異性友人不接納而砍頭事.
>>所以, 千萬別以為教授或高等知識份子不會犯錯. 關鍵在乎人要警醒, 遠離誘惑及試探.
>>在某些環境下, 人 還是別太自信.
>>聖人多是在人要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才昇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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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mbardo的這本書我還沒看完,但是已經有許多感慨。其中我特別想強調兩點。一是「歸因的慈悲」;一是「受害者認同加害者」的心態。

所謂歸因的慈悲,意指我們在將他人行為進行歸因(判定行為原因)時,多些情境主義的思維,也就是說,強調他人行為背後的情境的作用力。換言之,他人如果做惡,通常情境因素應該是首要被強調的,而他的個性或內在特質則是相對次要的因素。從而,我們不必要太過訶責他人的道德上的惡,而不妨先剖析他的行為情境。

我個人認為,對於(國家的)領導者我們也不妨做如是觀,對於他的「惡」先做情境性的解釋。這至少有個好處,就是我們可以為未來的領導者提供一個更合理的、不至於壓力過大而致扭曲的情境。中國近代的歷代領導者常被後人痛恨,從我的觀點看,情境因素無論如何還是很重要的解釋向度。他們一直缺少一個比較合理、合度的的情境,而處於哈哈鏡般、過多誘惑、(不同利益團體)壓力、期望及(身邊人)曲意逢迎的扭曲情境,以致自身也被扭曲了。提供領導者較合理的情境,很可能有助於讓我們獲得一個更賢明、理性的領導者。

受害者對加害者的認同是更奇怪的心理狀態,但是並不真的不可思議的事。現在有所謂「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就是描述最極端的對加害者的扭曲心態。受害者甚至會愛上加害者,把他們的加害行為理解成善意的、甚至是愛的表現。有了這種扭曲的心態,許多不合理的行為都可能被合理化,甚至由被害者來維護、支持。

在史丹福監獄實驗中,囚犯的反應令研究者Zimbardo感到驚訝。囚犯從一開始的服從、抗拒、無助感、最後會逐漸接受並內化監獄中的壓迫。「這些受害者不顧一切地希望在充滿敵意、朝不保夕的生活中倖存下來,他們只意識得到侵略者的需求,而不是去反抗;他們擁抱了侵略者的形象,然後變成侵略者的樣子。」

囚犯之所以會對那些跟自己一樣正在受苦的獄友沒有一點同情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囚犯眼中只看見彼此的負面形象,「看著同伴被羞辱、像綿羊一樣馴服,或者是做著不用大腦的下賤工作,這就是同伴印象形成的主要方式。」Zimbardo從實驗錄音帶的分析發現,囚犯私下的互動有一半可歸類為不具支持性質及不具合作性質的互動;另外,當給囚犯們彼此評價時,有85%的機率不是讚賞或鼓勵,反而是不以為然。這些數據說明「認同加害者」這一現象,也就是說受害者在自己的內心變得與敵人共存,對自己的受難同胞沒有任何同情,他們擁抱了侵略者的形象,然後變成侵略者的樣子。

我們或可想像,在專制國度裡這種被害者認同加害者的情形可能頗為普遍。從而,許多人會加入維護專制、維護不合理的宰制措施。最後,不合理的宰制就愈形深重。也許一直要到人們再也不能承受,體制崩解,惡化才有被遏阻的機會。傳統的中國是不是重複著這樣的悲劇故事,是我心中的一大疑問。今天的北韓,是不是也在演出這樣的悲劇呢?我們能不能從中得到什麼啟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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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b.chinatimes.com/forum1.asp?ArticleID=1420870#8
1420870#8
回應~~~慕陶(#7) 2010/06/24 23:57
SCFtw5(#8)
2010/06/25 01:50

這書我沒讀過。我差不多有十年不讀書了。

這個監獄實驗的重點在我看來是"人性在被強烈壓縮的生存情境下所受到的強烈扭曲"。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不過是一種現實變體。奴隸做久了有奴隸心態,魯迅罵過,這是另一種變體。高度專制政體制約下的人民也是另一個變體。我的一貫口號是人"將本求利,自謀多福",這是基本人性。這個史丹福監獄實驗的結果(如所述者)不過是支撐我這個口號罷了。我懶得多寫,你應該能懂。

高壓下獄囚彼此看不順眼,那是因為大家的心靈都被扭曲了。夫妻日常相處中常見。

高壓下獄囚有機會成為獄卒,則七成八成會如獄卒般為惡,那是因為高壓並未解除,被扭曲的心靈仍然很原始很粗魯地依"將本求利自謀多福"的原則反應。

施用"歸因的慈悲"要看情況,否則世上不必存在規矩和罰則和法律和道德。

關注"國家領導者的情境"很簡單,人民允許他每個週末都可以去大衛營度假就好了~~~ ^@@^

"邪惡的平庸性"云云是當然。外在壓力放鬆了,內在壓力就也容易跟著放鬆,就容易做出壞事,這"壞事"乃是"無檢束之事"。

嬰兒如初生小獸,人性生來本無善惡,在社會化的過程中心裡會藏著一堆東西。孟子的方法是對的,要擴充心中善的部份,平時要養氣。荀子的方法也是對的,社會要有規矩法制,藉以督導獎勵為善並嚇阻為惡。

思考這些,"壓力"絕不可忘。路遙知馬力,板蕩識忠臣。若無烈火,何以別金銅?沒有人喜歡被烈火烤炙,然而環境之變不隨人意。人生就這樣。讀史議政論獄觀人看小說,就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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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celinlin愷悅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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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來說少少話
2010/06/29 22:14

也許SCFtw2研究生物,注意人的生存情境,結論是人性"將本求利,自求多福"是根本。所以,監獄實驗的結論:"人性被強烈壓縮的生存情境下會受到強烈扭曲",是支撐您的口號。

我也覺得"求存"很根本,就文章所說(我沒看過書),我是直覺囚犯在生存威脅之下冷漠無感(心理自衛),一切行為便端看利己生存或害己生存而呈現;監獄的環境原本對囚犯存有很多的漠視或偏見,人性在這樣的對待之下,惡貌就會不斷出現了。換言之,人要生存是基本,生存的社會情境,有善意對待,有情感喜悅,有愛的温暖,人性的善貌呈現,會很美;若生存的社會情境,受到漠視或冷酷對待,人內心會有難堪痛苦,久之,內心會冷漠,對周遭無好感,慢慢麻木冷感,人性的惡貌會出現,自私嫉妒傷害等等( 這是通常情況,也有一類智覺者受不好對待反向呈善的例外)。人性善惡本是社會性呈現,通常利已又利他,是善的,損人利己,是惡的,不是最普通的基礎認定嗎?

這社會性的善,理性角度言是一份向美善的意志吧,感性角度言是愛的體味和分享愛的喜悅了。

所謂'情境思維"是指向同情面的判定吧。但是,什麼時候算是對惡的姑息?什麽時候人應對惡行義憤而不致釀成社會動盪?有時候當下不一定夠清楚;但是懦弱缺乏勇氣的時候,比較容易不自覺就姑息了,社會因而受害同時共同擔受,而義憤可能衍生的社會動亂又須全體付出代價。因此,人道想法或宗教情操都鼓舞人心有愛,人性的善面。

自古,人類就有對人性善惡面有說法,性善或性惡,如SCFtw2您指出:

" 孟子的方法是對的,要擴充心中善的部份,平時要養氣。荀子的方法也是對的,社會要有規矩法制,藉以督導獎勵為善並嚇阻為惡。"

聖經劈頭寓言人性同時存在善惡兩者,所以對人性既有信任,也有保留。

都是各種對人性的思考吧。

我也寫過一些話呢:http://blog.udn.com/joycelinlin/2326695

SCFtw2(SCFtw2) 於 2010-07-03 19:27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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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句老話:鄉愿,德之賊也。

姑息養奸,非善也。姑息甲,甲以後可能犯更大的錯,乙丙丁戊己等等等等以後可能學著甲犯錯,這都因為甲最初被姑息了。"寬恕專家"的想法不同,他們認為衹有寬恕才能化解所有的人心裡的怨和恨,社會才能真正祥和,世界才有永久的和平。鄉愿被認為是和稀泥的,不講是非的,缺乏道德感的。"寬恕專家"被認為是愛心充沛的,心胸寬大的,很有道德的。那麼,在面對"他人之惡"的時候,"妥適反應"的標準在哪裡?

希特勒是被姑息的,因為當初德國是民主環境。張伯倫是倒楣的,因為他碰上的是希特勒,是被德國人民姑息的希特勒。陳進興是被立法者和法官姑息的,白曉燕和方保芳那些人是倒楣的,他們是立法者和法官對陳進興的姑息行為的受害者。陳進興伏法了,但是"禍源"並沒有解決。禍源有兩方面,一方面是陳進興這種人心裡的惡念,另一方面是立法者和法官心裡的姑息之念。

寬恕可以導致萬劫不復。如果有外星人進犯地球,地球上的這些寬恕專家會怎麼反應?

如果沒有絕對強勢的宰制力量為前提而且自己的安全有極大的保障,寬恕的念頭是不可能出現的。這兩個條件有了之後才大喊寬恕,這有點像是"好行小惠",談不上是什麼道德。群居終日,言不及義,這無論如何算不上是道德家。

行所當行,這就是在面對他人之惡的時候自己的妥適反應的標準。

所當行的是義,是腳踏實地的義和心底的良知。義出乎仁,仁就是愛人。仁裡面包括了寬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裡面就有"不追究他人對己所行之惡"的潛藏成份。

人心之惡永遠存在。那些寬恕專家的思維其實是很淺薄的,不足以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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