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吳祥的輝是我那個年代熱血青年的偶像可能有些誇張,但同樣是曾經就讀過所謂明星高中的我卻一直很佩服這般帶種的小夥子, 因為我自己的親身體驗告訴我他對所謂第一志願的陳述是一針見血. 這不是說明星學校畢業的人都如他所描述的那般狹隘, 而是整個社會的價值正恰恰反應在那樣一個所謂菁英充斥的南北校園

打從我念國中起就常聽許多擅長考試的同學問我何以要浪費時間看考試不考的東西. 吳祥輝對這種現象的結論倒是與我一致 : 政壇與媒體中帬魔亂舞的那幫子人正是最不常看課外書的那一帬.聽說阿扁這輩子唯一看過的課外讀物是丹諾自傳 ? 前朝政府中有一堆望不似人君的官僚, 這與他們的學歷無關而是壓根與社會脫節, 完全不了解孤立的台灣所面臨的困境. 他們理應比陳文茜更加博覽帬書才能掌握時代的脈動, 但除了少數頭腦尚屬清晰之輩外, 有一缸子人是不學無術之輩 蔡主席該成立個讀書會來陶冶一下這些出口成髒的三流政客 !

幾年前我姪子考上第一志願時他的父母說這孩子把他們當年該念沒念的書都給念完了. 本以為他們這一代可以免受我們當年那套八股遺毒的荼毒, 不料情況在教改之後反而變本加厲. 已經是第一志願居然未參加校外補習的只有寥寥數人 聯考時百分百的升學率在這年頭已不足為奇, 令人咋舌的是全班都上了國立大學. 可是我可愛姪子的笑容並未因為他是樂旗隊的一員而更加燦爛, 反倒是少了一分自信多了些許愁容. 我開玩笑的對他爹說想當初去念個第二志願大約就不至如此, 因為沒聽說過小馬哥的母校曾出過五月天或蘇打綠那樣的樂團. 大學後他如願組了個band 彈 bass 兼vocal, 雖然未能像學長 Tizy Bac 那般揚名立萬但服役時也順利考入聯勤示範樂隊, 如今他終於有可能放棄考他興趣不是挺大的技師執照轉而考慮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工作.

繞了一大圈似乎又回到原點. 國中時他的鋼琴老師說他是個有音感的孩子. 在他老師移民前夕的發表會中我聽到所有年齡不同孩子的演奏, 比小軒更熟練的孩子是準備去念音樂班的 但老實說文勝於質. 小軒的曲目難度頗高, 但是情感上的表達遮掩了熟練度上的缺陷.她的母親常說下班回家時最快樂的事便是在廚房中聽到兒子十指之間洋溢出的愉悅氣息.

教改失敗不能只怪教育部或李遠哲, 因為能跳脫舊思維像吳祥輝那般看待教育的家長實在有限. 泰半出身自師範體系的教師與行政人員偏偏通常是所謂聽話的好學生, 難以挺身力抗食古不化的科層體制 被三令五申禁制執行的能力分班正是升學率掛帥之下的產物, 沒有家長的推波助瀾校方豈有道理抗命揚奉陰違 ?

從小到大自然見過一些不需補習就能上國立大學或醫科的同學, 而且有些還真的是五育並進.不過只要細看他們的家庭背景就不難發現這些同學的父母通常不是高學歷就是投注相當的精力在孩子的身上. 這些能適應我們這種”鐵的紀律”教學方式的孩子在全台灣應該是鳳毛麟角, 於是90% 不能適應的便成了犧牲品. 黃舒駿或羅大佑若非考上醫學院給家人一個交代有可能無法如願以償辛苦的把副業變成正職. 蘇打綠的青峰在演唱會時曾略帶無奈的說他們除了音樂之外什麼都不會 所以現場中有些許的商業活動請大家見諒, 因為這些都只是配合唱片公司的例行業務不過團員中大部份的人都能在音樂領域中深造倒是他們的前輩難以想像的事這也該算是一種進步吧 ! 想必他們都有十分開明或口袋很深的父母,養一堆名牌樂器對中產階級家庭而言並不是件輕鬆的事.

孩子不能適性的在愉快的教育環境中成長約莫這就是何以有些經濟能力的家長要把孩子早早送出國去的最主要考量. 那不是外國的月亮圓而是整個華人社會都仍然沉浸於封建時代的餘毒之中　把進北大或台大看成是中了狀元. 於是我在自詡為 EMBA翹楚的國立大學中看到了尸位素餐的教授與只想拉關係而不是來吸收新知的同學, 而某大連鎖健身俱樂部的負責人正是忝列其中的學員 !

只要家長仍沉迷於過時的教育倫理與填鴉式的教學方式, 除非行政院長膽敢啟用如李敖之流的先進人士才有可能顛覆沉窠已久的教育體系. 吳祥輝在拒絕聯考的三十年中除了有成功的事業之外也從未停止思考台灣的未來, 不然同樣是觀光旅遊他又怎有本事寫出芬蘭驚豔與驚歎愛爾蘭那樣的書 ?

他不願意再與那些不學無術的名嘴或政客同台就與李敖開節目不接受 call in 一般, 層次落差太大無從談起 . 他是深綠一點也不影響我對他的敬意就一如我敬佩傾家蕩產讓民進黨浮上檯面的黃信介一般. 深綠的朋友如果知道芬蘭是如何自戰敗的羞辱之中浴火重生便能理解建國之路不是一蹴可就. 愛爾蘭若不是改絃異轍不再堅持北愛的歸屬也就不會在短短十年之間便鹹魚翻身 GNP per capita 居然與他們原先的宗主國並駕齊軀. 如果他們堅持使用母語 (Celtic)並徹底禁絕英語, 愛爾蘭就不會有葉慈這般的諾貝爾桂冠詩人,也更不會因緣際會成為跨國公司進入歐陸的跳板. 去中國化的必要與否已是不辯自明的加減乘除.所以拒絕聯考的小子只能曇花一現的與流氓教授同臺.

如果我們的地方官真的有去考察國外的教育並且認真的規劃出一份未來教育的藍圖, 而我們的家長也願意好好研究一下芬蘭或其他先進國家的教育方式 不再讓孩子的書包與磚頭一般重 孩子不快樂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遠比考不上國立大學更嚴重. 當一個人工作只是為了糊口或發財而不是造就自己成就他人而且形成一種社會風氣時那就算台灣挖到石油也未必能鯉躍龍門成為禮運大同篇中的理想國.我們曾慨嘆於生長在無所不管的戒嚴時代, 曾幾何時當戒嚴不再時依然有許多當年的受害者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殘害下一代的幫凶. 解嚴已近二十年,  整個社會的心靈卻似乎仍在禁錮之中徘徊爭扎. 也許放手之後能擁有的才是無限? 眾小子加油, 因為革命尚未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