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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號計劃】-1我怎麼哭了
2015/05/16 20:59:35瀏覽266|回應0|推薦21
本來訂好中午一點給設計師剪頭髮的,但是因為上一個客人晚到二十分鐘,所以我還不能馬上被服務,設計師助理也面臨洗不完的頭,我只好和候位者,坐在 等候區看著大台的液晶電視,畫質不錯色彩鮮艷令人容易進入電視世界,這個時段剛好播著一齣電視節目,原本壓抑的感情和回憶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產生矛盾。

   該繼續看還是走出去?

   懷疑自己是否能夠無動於衷。

   這個節目性質是以談話為主,既是綜藝有笑點,又像公益節目一樣,來賓公開自己的辛酸賺觀眾熱淚,總共五個來賓,前面四位分享的故事,有的是配合節目製造效果,有的是比較無聊所以被噴乾冰,最後一位來賓是奉實,倒是真心真意講了一則親身經歷,而且讓節目添幾分哀傷的氛圍,更因話題性十足而讓收視率飆高一倍以上。

   這些當然都是上個月各大媒體寫的相關內容,我知道奉實上這個節目談的是感情事,所以我更不想聽也不想看,但是今天太剛好了,竟然在我等待以及窮極無聊的時候,轉播。

   「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我的愛情故事。」奉實一講完,主持人和來賓都驚訝的哦了一聲,在演藝界難得大方承認戀情的國際級巨星不多,主持人和製作組都非常激動這難得來不易的獨家。

     奉實環視了一周,定睛在中間的攝影機,肯定的重複著:「沒錯!就是講感情的部分。出道了八年,大家只知道我出道前有一次初戀而已,其實,兩年多前, 我有偷偷的交往過……」這時主持人和來賓的反應皆是「怎麼可能」,但又覺得奉實好誠實,都不怕粉絲因此傷心或是惱怒,甚至後援會人數瞬間一半以上退出。

   「好像也不是偷偷的,就不知怎麼的,跟她在一起,不需要顧忌會被偷拍,好像魔法一樣,那些記者都捕捉不到我們約會的照片……」談到感情事,奉實似乎不像談音樂談表演這麼習慣坦然的面對鏡頭,不知不覺地微低頭思考……娓娓道來。

   「和她只交往三個月,我仍覺得,時間很短暫,很短,很短,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見了,我想要跟她道歉,非常想要告訴她,我後悔了,當初不應該離開她,不應該出國工作,也許她就不會不見了……」

   當我聽到「我後悔了」,右眼瞬間掉下淚來,連盈滿眼眶都不及就連掉了兩顆淚珠,座位區的兩位女高中生,覺得我也太誇張,迷明星迷到連感情世界都能感同身受。

   主持人問:「為什麼她會不見?」

   「我不知道,到現在都還連絡不到她。」

   「報案呢?有報過案嗎?」女來賓A問。

   「她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她回去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男來賓A問。

    「不知道。我非常後悔那時候怎麼沒有察覺到線索,出國工作早就是上一個月就排定的,她曾開口要我想想,能不能挪移檔期,我說要參加國際演唱會還有時裝周,不能推掉,她沒多說些什麼,因為她知道進軍國際是我的夢想。後來,出國以後,我們每天都有視訊,第四天晚上,她問能不能提早一天回來,我笑著搖搖頭, 那時候覺得心裡很甜,原來她這麼想我,這麼愛我,平時從不見她這麼希望我在她身邊,到了第五天下午,也是最後一次視訊……」

   聽到「最後一次視訊」,我的腦海裡回憶起當時的孤單落寞,我的心不停地喊痛,雙眼的水分不受控制,一直流,一直流,坐在斜角的男大學生,拿起智慧型手機偷拍我狂掉淚,打算上傳到影音網站,告訴全世界,這裡有一個好入戲的觀眾,好誇張的歌迷。

    「她問我:『你會像電視劇那樣,其實今天就回來了吧?想偷偷給我個驚喜』我笑著回應她也太會幻想了,其實我還在國外,她的臉頓時拉長,非常失望我的回答,我安慰她,明天晚上我就會回去了,要她不要太牽掛,當時我看不出她是用多大的力氣來壓抑她說不出口的話,最後她用很孩子氣的口氣跟我說:『好吧!那我 等你回來囉!一切還是以小心為主,我會準備空式晚餐等你回來,不管好不好吃,你都必須把它吃完!』我回她說我飛機餐絕不吃,空著肚子要把她煮的吃光光,就結束了最後一次視訊。」

   「你回家的時候真的有愛心晚餐嗎?」主持人問。

   「有。」

   大家聽到「有」,就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約定有完成,也就不那麼遺憾。

   「但是,是在冰箱。」

   所有人驚呼一聲,不是應該要有一個人守在餐桌前,以及熱呼呼的滿桌菜,等著他嗎?

    「回去後,家裡很暗,打開燈後,找不到人,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因為它變成了空號,我開始緊張,開始感到不安,環顧四周想找到希望,卻看到餐桌上擺了一 個筆記型電腦,沒有完全闔上的電腦,我直覺線索可能在那,我坐在電腦前面,看到電腦螢幕的燈是黃色的,果真,這是她刻意的,電腦一醒機,視窗列只有一個影 片被開啟,我放大之後,背景是家裡還有她,忽然瞭然,這是她的道別。」

   「她說了什麼?」女來賓B問。

   「影片長嗎?」男來賓B問。

   「不長,只有四十秒,連一分鐘都不到,我多希望影片可以長達一小時以上。但是,只有四十秒,她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只有四十秒。」

   主持人模擬著:「該不會只說:『對不起,奉實,還有,我愛你』,然後一句話就占了十秒吧?」

   「不,不是,她不是這樣說,也不會這樣說,她知道,一旦她這樣講,只會更讓我流連不捨,更加眷戀。」

   「那她到底說了什麼?」主持人又問。

   「對啊!四十秒到底能講什麼?」男來賓A問。

   忽然,設計師助理叫我,說是輪到我洗頭了,我習慣性的用大拇指指背擦拭左眼,接著用食指指背擦拭右眼淚痕,清了清嗓,跟她說:

   「唉唷!再等我五分鐘好嗎?我看完這個就好。」

   設計師助理工作久了也覺得累,回說:「那我先去上個廁所。」

   「好。」隨口回答後,還是投入奉實的回答中,我都忘了應該要壓抑這份感情,忘了要忘記這份說了也不可能讓人取信的回憶,明明應該要果斷地去洗頭,去剪髮,卻還是在這邊看奉實的節目。

    「影片裡的她依舊是那麼爽朗,雲淡風輕的,完全感覺不到離別的痛苦,她說:『奉實你看,我真的有做菜給你吃喔!不過是放在冰箱裡,要麻煩你熱一熱了, 你一定要吃完,一滴都不要浪費,我可是鑽研了很久才做出來的,希望你會喜歡……』」奉實講到這裡突然頓點,鏡頭特寫奉實的臉,奉實右眼也開始流淚了,流了兩滴,平時很少看見奉實流淚,雖然很難得不過主持人怕氣氛太乾,就插上一句話:

   「四十秒都是講晚餐的事,真是太折磨人心了,應該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講才對。」

   「對啊!應該要交代一下為什麼不等你回來?」女來賓A附和著。

   「如果是我,就算要和對方分手,也會把理由講清楚。」女來賓B接著坦白感受。 

   「沒有正式道別,才是真的令人遺憾,令人難忘。」男來賓B道出了奉實的感受,還有我。

   我又何嘗不想呢?但是我不能,不能打斷他的事業啊!

    奉實擦完了第五滴淚,整理了一下口氣,哽咽地繼續說道:「那些話她只花了二十秒,最後二十秒她說:『別人所謂的一輩子至少有一年,而我只能給你三個月,如果你樂意的話,就把它當作是前一輩子吧!再去找你的下一輩子……』」奉實講到這裡就瞬間潰堤,主持人和來賓紛紛遞衛生紙給他擦拭。

   奉實還少講三句話,我知道他是故意不講的,因為話一講出來,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

   就是:影片看過一次以後,就會從此消失,不會存檔的。

   大家都知道沒有這個程式這個軟體,如果講了,社會一定議論紛紛,他到底愛上的是? 

   接著來賓們,每位來賓都直指我的錯。

   「她太可惡了,還是沒有交代去向。」女來賓A說

   「為什麼不說理由啊?搞得我牙癢癢的!」男來賓A說

   「超級不負責任!難道她不知道分手也是談感情的一環嗎?」男來賓B說

   「你確定是你要道歉?根本就是她的錯。」女來賓B說。

   接著主持人試著打圓場,不讓氣憤的氣氛延續下去,也深知奉實有心裡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崩潰打敗,決定先說幾句話再讓奉實說完想說的話,節目就可以結束了。

    「也許對方知道分離已是注定,所以才會讓你去工作,雖然我也很討厭沒有正式道別也沒說理由,可是我猜對方一定是逼不得已,才會不想讓奉實看到她離開的 背影,分手固然是一門藝術,可是又有誰可以,在深愛過後,還能瀟灑地說再見?奉實,在節目的最後,告訴她你想說的話吧!別讓你的眼淚也掏出她的眼淚。」

    向來捨不得我流眼淚的奉實,聽到主持人這麼一講,理智終於戰勝了潰堤,擤完了鼻涕,他對著攝影機正色說道:「我可以再見妳一面嗎?一面就好,只要告訴 我妳在哪裡,我去找妳,是我不好,當初事業心太重,忽略妳眼中的訊息,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攝影鏡頭拉近,奉實又開始潰堤,操著哭腔音量再放 大:「再我一次機會好嗎?」

   主持人見錄影狀況無法控制,雖然同情奉實但依舊鎮定的說:「感謝大家的收看,希望歌迷們繼續支持奉實,祝他幸福。」接著燈光漸暗,開始跑出幕後工作人員的名單。

   其實這個主持人蠻有義氣的,一般主持人會說節目的固定宣傳語「下周記得收看XXXXX」,但是這個主持人意料到,偶像級的藝人談戀愛很容易讓歌迷們感到不舒服,甚至覺得被背叛因而人氣跌落,所以主持人最後呼籲歌迷們繼續支持奉實。

   我走到電視機前面蹲下,伸手想撫摸著節目最後一幕奉實哭紅的眼,雖然我的眼也腫得跟什麼鬼一樣,也完全沒發現有人錄影錄很久了。

   思念真的是一種病,我的理智全被節目給侵蝕了,他的期盼我很想辦到,可惜我就是辦不到,戰勝不了另一股力量,自怨自艾的說著:「對不起!Fourty。」即使已經哭到抽搐也仍要祈禱:「我說不出口,也無能為力,我只拜託上天,趕快替你找到佳偶,由她忘掉我。」

   當跑馬燈全部跑完以後,節目也就整個結束掉,剛好設計師助理再次請我去洗頭,再次用習慣動作擦淚痕,丟下一句「不洗了」就走店門口。

   錄影的男大生也在這時按下暫停鍵並且儲存,設計師助理改向男大生開口說:「先生,我先為您洗頭,請往這邊。」

   男大生就把影片標題打完後準備上傳,闔上手機皮套任由影片跑完,總之,他要去洗頭了,待會兒,全世界都會笑那個女生。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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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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