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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03 13:45:56瀏覽8102|回應8|推薦17 | |
好些年前在沿海漁船上工作,有次瞑撈作業(晚上漁撈),下了餌鉤後,船隻放流暫泊(停在海上休息);圓月雲縫裡抬頭穿梭,海面光影回瞰時隱時現,南風微,海波平坦;船長去艙裡睡了,留我孤獨在舷邊望向遠方海面。 月光層層灑落為海面紋身,潾潾波波,光絲泛漾起落,似在海面遠近點跳躍舞。 忽而,點躍抬望的眼光被一股強大吸力壓回船邊,這時,遠方的光紋再也比不上船下此時的斑斕。 並不光影炫目,清清淡淡的,一整片的瑩白半透明圓盤,盤盤飽滿,雜沓擁疊,從水面深探到船燈摸得著的每一吋海,高深立體,彷彿千朵、萬朵大大小小浸水濕濡晦去亮光的月兒,一起落在船邊漂浮。 光多少刺眼,船下的眾月以紋絡取勝,是內涵內融的色澤,但又線條清晰明白,一點沒有霧矇過去的混沌與曖昧,「簡單乾淨」恰足以形容那一刻我看著船邊這一群水母的心情。 當年我不認得幾種水母,但那情景早已寫入心底 海月 這兩個字。 船隻宛如閉上了眼,舒坦地仰躺於海月水母托起的花團錦簇當中。 一般漁船搏魚作業體質多屬血腥陽剛,難得看到這艘船,因緣受一群水母捧著,像個流氓偎於清純少女懷裡,那般溫柔好比淋血的劍終於舒躺於一片茉莉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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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