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地鐵上，站在一對老夫婦座位身旁，不久他們前方的乘客到站下車，老太太向我示意有空位可就座，我微笑搖搖頭，感謝她的友善好意。老先生與老太太不太能意會過來，兩人還小聲地討論了一下。

事實上，我也想找個空位坐下，但是隨身攜帶太多東西，進出位子不便，況且空位的鄰座恰巧是位身材魁梧的壯漢，把相鄰的座位佔去一大半，就算我勉強帶著手上的大小提包擠進去，恐怕也無法坐得安穩，更別提到站下車前還要折騰一次，從細窄的空間把人與大小提包再挪移出來。

這番心思當然老夫婦未能察知，眼看著他們小聲的討論，因為素眛平生，我也不能多做解釋，臉上的笑，從原來「謝謝你」漸漸變成「對不起」，歉意油然而生。

其實我本來就有「坐」與「不坐」。的選擇，但是老夫婦倆人的善意，卻讓我做了選擇後有了兩難的負担。

接著聯想到其他時候受到善意對待而增添自己負擔的情形，比如搭電梯上下樓，原本可以好整以暇地等候下趟電梯，但有善心人士特地為你按住電梯等候你進去，為了不拂此友好之意，得特地加快速度，三步併兩步趕著奔向前來，有時電梯還擠了點，如有選擇還真想多等一會兒也無妨，這時善意也有負担。

我想承受與不承受，確實兩難，不過還是很高興生活在一個友善多禮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