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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8 16:00:01瀏覽1295|回應0|推薦20 | |
我和哥哥,長相不同:哥哥修長,帶點文青氣息;我壯實, 總想著如何險中求勝。 從求學路起,哥哥順利中學畢業,義無反顧地追求他的社會主義大夢。我卻在南華中學就讀期間遇到了狀況:當時上學交的是學米,母親每回都要把家中作物(花生、蕃薯)配到福州,換了學米再送回平潭,一來一往出了點狀況,我的學米晚了。 當時,正在奮筆疾書,校長衝進考場,把我趕了出去,連老師出面保證也無效。由於南華中學是教會學校,此事傳開,曾被一個年輕人辦的刊物「星期會刊」披露:「學生晚繳學米,校長不准進考場」大為打抱不平。 但,這件事並沒有阻撓我的上進心,我還是喜歡吸收新知,或背誦詩詞。我生性樂觀,從不自我設限,雖已高齡8、90歲,還是用智慧型手機、平板,也會上臉書、Line、WeChat,與家人朋友互動。 我的前半生驚濤駭浪不斷,老家的後援因戰火斷了,靠的唯有妻子瘦弱但堅強的膀臂,一起擋風避雨。 17歲從平潭來台找哥哥,一路受到不少同鄉長輩幫助,因而總是敞開胸懷信任同鄉,卻也置身人生的險灘—為幾個同鄉作保,同鄉跑了,我遭波及,背下了巨額的債。 當時的債務多少?已記不得了。好友紛紛提議:「不要管了,放倒吧!」、「還一半,夠了。」嫻靜的妻子斷然出聲:「不行,該我們的,全部要還。」 我為這個家帶來這片前所未見的狂風暴雨,妻子像支小傘為我不時遮點風擋些雨。總之,票子一張張到期,每天都在跑3點半,妻子除了在親友間起會,週轉不過來時,還要向妻子的阿姨、同鄉好友傑發以兩分利借錢補洞。 雖然沒跟孩子說,但懂事的孩子還是知道,畢竟西園路的住家都被查封了(查封的人知情還好意將封條貼在紅聯後)。 那段日子苦不堪言,我白天上班、跑票子,深夜返家,總能倒頭呼呼大睡,妻子從早忙到晚,內外兼顧,雖疲累卻是輾轉難眠,體重直線下降,往昔的圓圓臉,已然兩頰凹陷。 記得有次票子晚了,剛好去找妻子的阿姨買豬肉,阿姨出言訓我,一旁的妻子羞得淚水奪眶而出,所幸人很好的姨丈忙著打圓場。 烏雲罩頂,日復一日,一天,為車行處理車禍到醫院,一個軍醫對我仔細端詳:「這片烏雲還在印堂,苦日子還要幾年,不要氣餒,再來你會越來越好。」當時,半信半疑,但在沒完沒了的永夜裡,這句話卻像終究會升起的明日太陽,開始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不管一天、一個月、三個月或更久更久,太陽下去了,總會回來的。我相信,我的永夜終究會過去。 圖說/我與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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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