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殷結束了訓練，就往巫虹那裡趕，恰巧碰上正要回去的方軒迴，「師兄！我和阿霽說好要去河邊烤魚，你和巫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方軒迴只笑笑，「我待會回去問問巫虹。」

　　「巫姐姐應該知道了，阿霽在她那邊。」杜子殷和自家師兄並肩走著，吐了吐舌頭，「我今天只是彈了阿霽的額頭一下，他居然還跟我計較，小氣巴拉的。」

　　聞言，方軒迴默默抬手在杜子殷額頭上也彈了一記，手上使了十成十的力道，「不准跟師兄計較啊。」

　　捂著額頭瞪了方軒迴一眼，杜子殷加快腳步，直接進屋把巫霽帶出門，「我們走啦！」

　　巫虹倚在門前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面上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他們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這麼多年沒見，感情一點沒變。」

　　應了一聲，方軒迴進屋放好長槍，像是想到了什麼，歎道：「要是他們能在一起該多好，雖然比子殷小，但好歹是自家人，我也能安心點。」

　　「可惜子殷喜歡的不是他。」巫虹轉身拉著方軒迴進屋吃飯，「偏偏阿霽又是個死心眼的，嘴上不說，卻是比誰都還要努力。」

　　從巫虹手裡接過菜盤，放到桌上，方軒迴沉默了。巫虹將飯碗放到男人手裡，挾了一筷子菜往人嘴裡塞，「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

　　方軒迴嚼了幾口，咽下嘴裡的菜葉，抬頭看著巫虹，「誰？」

　　「像是女兒還沒準備嫁人就擔心東擔心西的老父親。」巫虹好笑，坐到桌子的另一頭，端起飯碗，不去理會方軒迴的反應。

　　猛然被口水嗆了一下，方軒迴微窘，「巫虹！」

　　不以為意地抬眼看了看方軒迴，巫虹起身給人乘了碗湯，「難道我說錯了嗎？」

　　接過湯碗默默坐下，方軒迴清楚自己在口頭上爭不過女子，只好拿著筷子戳著碗裡的排骨洩憤。

　　本來就兩個人吃飯，巫虹也沒準備多少，兩素一葷一湯，沒多久便各自吃飽，方軒迴起身收拾完碗筷，正想拉著巫虹去附近走走消食，順便去看看杜子殷和巫霽烤魚烤得如何，沒想到才剛踏出門，顧郯就來了。

　　顧郯打了聲招呼，直直看向方軒迴身後的巫虹，開門見山地問道：「最近軍營裡有個剛來的五毒弟子，妳知道是誰嗎？」

　　現在是來查戶口還怎麼的？站在前方的方軒迴皺眉，心下不悅，搶在巫虹前頭說道：「軍營裡那麼多五毒弟子，不知道顧將軍說的是哪個？」

　　聽著方軒迴帶著火藥味的語氣，顧郯無奈，明知道他問的誰，偏要裝作不知，有意思嗎？真不知道哪裡又惹到他了，「就是常常跟在……」

　　「將軍！」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暢一聲喊給打斷，顧郯看著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副將，問道：「出什麼事了？」

　　李暢朝方軒迴和巫虹看了一眼，看到都是軍營裡的熟面孔，也就沒避諱太多，逕自道：「狼牙有動作了，但是這次攻擊不像以前只是試探，前哨回報後頭最少還有三萬大軍。」

　　狼妖一驚，「你說什麼？！」看方軒迴和巫虹臉上除了驚訝，沒有其他異樣的情緒，看來那個五毒應該不是狼牙派來的暗探，朝方軒迴快速交代了一聲，「暫且待在這裡，聽候調動！」隨即快步和李暢走向主帳，「清點兵力，將不能作戰的人和軍醫都移到後方！」

　　「是！」

　　顧郯看著地圖，「攻擊從西面來的嗎？後頭大軍距離還有多遠？」

　　剛把事情交代下去，李暢連忙回道：「從西面來的，大軍從西南面來，估計一個時辰之內會和他們的人碰頭。」

　　「清點完兵力之後，讓三軍跟我出城，我領中軍打前陣，讓楊昊領右翼從北面包抄，你帶著左翼，想辦法截斷狼牙。」顧郯拍了拍李暢的肩，「他們後頭可能不止三萬大軍，別和他們硬碰硬，狀況不對就讓人去唐軍和義軍那邊求援。」

　　「是！」

　　沒花多少時間，便點齊了三軍，方軒迴和杜子殷都被安排在右翼，巫虹、巫霽則是一同被安排在安全的後方。顧郯站在最前頭，沒再去弄什麼精神喊話提振士氣，看著正和前哨糾纏在一起的鶴妖，逕自沖了出去。

　　這一動作，跟在顧郯後頭的中軍率先跟上，李暢領著左翼也策馬出陣，直奔西南，右翼則是由楊昊領軍，繞到北面包抄。

　　見顧郯現身，齊喃不再和天策軍糾纏，握劍的手腕轉了個方向，一刺一拉，就脫身而出，落在狼妖面前站定，「別來無恙，顧將軍。」

　　擲出手裡的火龍瀝泉，狼妖同一時間欺身而上，槍身貼著鶴妖的面皮直直釘入後頭的狼妖體內，啐了一口，「你這瘋子！」

　　齊喃只是笑笑，氣定神閑地說道：「我可是親自給顧將軍送過口信的。」撣了撣還未染上一滴血沫的道袍，手裡的雪名劍泛著寒光，「希望顧將軍這回可別讓我失望。」

　　顧郯無意和純陽廢話，伸手抽回了還釘在狼牙體內的長槍，輕身向後一掠，拉開了距離，手裡的動作和齊喃的同時，火龍瀝泉抵上鶴妖的心口，而雪名劍的劍尖也正對著顧郯的咽喉。知道劍尖離自己還有幾寸的距離，顧郯上前了一步，槍尖還未破開道袍，鶴妖便快速地做出了反應，微微側身避開槍尖，反手握住劍柄，改平舉為揮砍，朝狼妖的後頸劈去。

　　先前吃過一回虧的狼妖自然有所提防，抬手用後一撞，趁著齊喃虎口一麻的時候，劈手奪過雪名，將長劍作暗器使，手臂發力便朝身前來襲的狼牙擲去，一連釘入了兩名狼牙體內。

　　「看來顧將軍還是有些長進的。」齊喃被奪了兵器，倒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好似失了兵器的不是自己，貼在顧郯耳側道：「將軍可知後頭，我還有多少援軍？」不等顧郯發問，他便逕自說了下去，「五萬有餘。」頓了頓，看著狼牙逐漸找回了攻擊節奏，又道：「這回我再好意提醒將軍一次，奉勸將軍早些差人去求援，不然你一個營的兵力就準備不明不白地折在這裡了。」

　　純陽繞過顧郯取回了自己的劍，面上帶著幾分嫌惡地用狼牙身上的布料擦去上頭殘留的血，也無意和狼妖糾纏，「顧將軍，後會有期。」話音一落，便絕決地抽身離開戰場。

　　狼妖沒去攔齊喃，提著長槍不斷放倒從北面退來的狼牙，且戰且退，轉頭吩咐了自己手下的人，「你們一個人去左翼看看那邊的狀況，一個先回去求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