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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17
2010/05/15 14:11:11瀏覽594|回應0|推薦10

「要去哪兒?」車子向前衝出一段距離後,她才怯怯的開口問。

「放心,我不會把妳賣掉,」他從駕駛座上偏過頭來看她一眼,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潤。「因為我...捨不得。」這是他口中說出最接近告白的言語了,她的臉跟著應聲佈滿紅潮。

車輛離開市中心後就在一家便利店門口短暫停留。

「下車。」他簡單的命令著,挽著她的手走進店舖。先到陳列架上挑了麵包和蛋糕,又走到開放的冷藏櫃前選了滷味和燒賣,再買了兩瓶果汁和一杯咖啡,果汁是她喜歡的葡萄柚口味,咖啡則是買給自己的。大部份的餐食都決定後,他側過頭來問她:「還想要些甚麼嗎?」

「啤酒。」一向都只喝果汁的她破例要了酒,唯獨今夜,她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如此清醒,就這麼一次放任自己醉倒。

他深深的看著她,終於默默的拉開冷藏櫃的玻璃門,從羅列的相當整齊的飲料架上取下六瓶啤酒,放在待結帳的紅色菜籃裡。

「還有需要嗎?」他問,她把頭朝向左右微幅搖晃當作答覆。

結完帳雙雙走出便利店,他把裝著一塊蛋糕和一瓶果汁塞進她手裡,簡潔的交待:「先把晚餐吃完。」他入定的坐在駕駛座上,冷眼旁觀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順從的解決掉蛋糕又喝下幾口飲料後,他才再度驅動車子,這回直駛目的地:淡水。

五十分鐘過去,車子終於在臨海的高地上停下來了,他搜尋著她藏在黑暗的雙眸低語:「已經到了。下車吧!」

按下按鈕,安全帶自動彈開了,她跨出車外,身體融入一片夜色之中,那濃密的黑暗正好可以隱藏她的不安。

他從後車箱中取出預備好的野餐巾鋪設在車前的地面,然後說:「坐下吧!」她依言就坐。

風夾帶著寒氣呼嘯而過,她那兩隻袒露在外的手臂感覺到深沈的涼意,身體不自覺的輕顫起來,一件薄薄的外套從她肩上罩落下來,暖暖的包住她。

她抬頭凝望,于靖倫正把裝著食品的塑膠袋放在旁邊的空地,緊鄰她坐下來。野餐巾並不大,兩人的身體不得不互相依靠著,似有若無的肢體碰撞讓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層臊熱。 

「果汁?」他把她剛喝了幾口的果汁遞過去,她卻遲遲不肯伸手接下,隔了半晌,她才低語了一句:「我想喝啤酒。」他依言把果汁換成啤酒,拉開拉環才把啤酒交到她手中。

她拿起鋁罐,一鼓作氣的喝完它,稍微擦拭一下嘴角的汁液,立刻又要了第二罐。「再給我一罐。」

「雨若,妳這樣喝酒很容易醉的。」他把塑膠袋藏在背後,不讓她輕易取得,看她的模樣分明是要灌醉自己,這究竟是為甚麼?

「我想喝...」她的手直接越過他往背後的袋子伸過去,身體的動作大幅拉開,嚴重的傾斜讓她重心不穩的跌進他的懷裡,重重的掉落在他堅硬的腹肌上。

「雨若...」聲音出滿無奈的輕輕揚起,明知她心裡有事,但她既不肯說出來他又能如何。從他認識她那天起,她一直都是這樣,有甚麼事都往心裡藏,除非等到她忍無可忍的發洩出來,換來一身的體無完膚,像鳳凰經歷過一場浴火,然後才能重生。只是那畢竟太苦了,他不忍心她一再受傷。

「讓我喝。我答應你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一雙凝聚著懇求的眼眸楚楚可憐的投向他,讓他到了嘴邊的【不】字硬生生吞回肚裡。手鬆開了,她如願的搶得啤酒再次一飲而盡。

沒有下次了,他明天就要離開台灣,她再也沒有一個可以盡情縱酒的朋友,當然也沒有機會再次灌醉自己。今夜,就讓她來個不醉不歸吧!或許醉倒了,很多心裡話她就敢於表達了。

「嗯!」當所有的拒絕徒勞無功後,他不禁想,想喝,就讓她一次喝個痛快吧!縱使醉的不醒人事也無所謂,反正有他在,他會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最終一定將她平平安安送回家去。

從開始的一罐、二罐、三罐...喝到第五罐時,她的身體已經不穩的輕輕搖晃,一張臉像被胭脂染紅似的泛著紅光,迷濛的眼神一直恍惚的望著他,鮮嫩的唇瓣微微蠕動著,似乎欲語還休,然而終究甚麼也沒說出口。

「雨若,妳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他摟著她的肩頭把她帶向自己,在身體成為她唯一也是最後的依靠後,他不自覺的撫著她的髮絲問。

「我....不想你離開....我...」聲音的尾巴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憑空消失,她醉倒在他懷中,再也不醒人事。

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把她牢牢的固定在胸前,審視她平靜的容顏時,他的嘴角不經意浮現出一抹笑容,內心漸漸充滿著感動與溫暖,然後低下頭輕輕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烙下他個人的專屬印記,宣告著她已經屬於他的事實。

他抱著她繼續眺望黑暗的海平面,聽著潮聲浪濤,守著晨曦初現,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清晨四點,薄弱的曦光好不容易出現,瑰麗的天色美的令人眩目,如此美景下他卻不得不踏上歸途,為了信守他對林母的承諾。

當他抱著雨若站定在林家門口時,林母憂心忡忡的問:「雨若她怎麼了?」

「她沒事!只是喝多了而已!我先帶她回房。」于靖倫對林母略為說明後,越過林母逕自走進雨若的房間,扶著她在床上平躺下來,幫她蓋上薄薄的秋被,尾隨而來的林母眼見他如此悉心照顧女兒,於是放心的回到廚房準備醒酒用的薑汁。

他在床前坐下來,審視她的臉問:「雨若,妳喜歡我是不是?」當然誰也沒有回答,最後還是他自己加上了答案。「我知道妳喜歡我。為甚麼不大大方方說出來?我不會笑妳,因為我也...喜歡妳。」

身體微微向前傾,在她微微開啟的唇上烙下一吻,那是一個綿長而深邃的吻。稍微往後退開,他忽然從頸項上取下長久以來一直隨身佩帶的銀製項鍊,把音符型的項鍊套進她細長的頸部,他對著沈睡的容顏堅定的宣告:「雨若,從妳戴上的這一刻起,妳將永遠屬於我。妳的唇,我嚐過了。妳的身體,我也確實抱過了。妳身上留著我的氣味,再也無法消除抹煞。等我。我會好好用心學習音樂,但願能早日學成歸來,到那時候我一定會取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妳。」結尾,是一個深刻篤定的吻。現在,他不再遲疑,也不再迷惑,他對這份感情抱以肯定、堅定和確定,從此深信不疑。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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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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