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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18 21:22:51瀏覽356|回應0|推薦0 | |
<詩小說—花房> 2019
炮仔聲中,伊的大紅高跟鞋被扶進了花房,當晚花苞依著時序綻放,露華打濕嬌弱的伊身,喜悅底電流令伊瞬間顫抖顫慄。伊緊摟抱住沁涼單薄的自己,拿花房寬厚的胸膛望心上貼裹,不意竟此將善夢的種子植入花房肋骨。稍早,花房的門開了,伊的大紅高跟擺去了門後的陰影下,今後許得倚仗能踩出一條坦途的平底鞋來行。才過門檻,步入矇亮底廊道,接著樓梯風口,伊定眸拿住一階一階,生怕踏快了階梯便滑走去。伊覺著似乎背後有風撕咧開了黑洞般的吸盤,襲捲去了後路?伊未歇腳,不驚慌,緩步和著緊湊底心跳拾級而下。
客廳的門是暢通的。伊小獸的心思悄悄趨近,且伏住門框窺視,發覺滿室明亮,潔淨牆白,豐滿的沙發上,雙雙抱枕。几上茶盤茶具,杯嘴或立或扣,或含半口隔夜水,還新養茶漬。唯獨沒人聲息。伊未入廳,尋思後進。廚下有鍋鏟纏鬥的殺氣。伊趕緊快步跟進,惶惶中初識柴米油鹽醬醋茶。廚房是個山頭,大頭貼裡有隻款擺優雅喝下午茶的母獅子,伊這隻小獸只能從蓬頭垢面學起呵!
伊的花房是善夢的。伊小心翼翼的,把孵著花房的肋骨,一旦脈搏稍緊,溫度一衝,機能亢進,情緒難免波動消沉時,趕緊為他粉妝精神。有時也幫肋骨繫上鞦韆,為他高歌,推他上得逍遙。花房常時維持雲淡風輕的背景,伊卻未曾鬆懈緊抱肋骨的力道,時不時嘴上叼住,磨咬幾口,將花房外塞入齒縫的殘屑盡望肋骨發洩。肋骨是不會喊疼的。
不會喊疼,不能喊疼,這是善夢的花房賦予肋骨的權責。
日子推鬆了花房的門,伊的平底鞋逐漸失去抓地力,某天竟打磚貼的階梯滑脫去,錯斷了肋骨。伊躺在床上成天聽著花房空通空通的呻吟。伊貼近耳朵去,那是海溝深處翻攪逆湧的酸液?是肋骨積蓄久遠的怒吼?伊眼睛汨汨滲出腐臭的屍水。原來自己早逝去多年。只還守著一嘴未寒的脣齒。
伊在念頭上黑白著,老半天黑白著,時間褪的好遠。伊慢慢拾起嗅覺,分辨出是小獸迷失在覓食遊戲裡的腥味。
花房的門開了,同是一條跌斷肋骨的道路。扶手小心警惕抓緊小獸的指節,眼下是步步進逼的階梯。伊以柔軟的肉足去感受地磚的冷眩,階梯下,前後進分道的岔路。伊踏進山頭,鍋碗瓢盆停貼妥當,鍋鏟偃旗息鼓中。伊自圖庫選了一隻貓奴換掉擺優雅喝茶的母獅子。貓奴躡足直入昏暗的客廳,捻亮頂上新任的燈管,聚光牆角糾纏破落的蛛絲。牆上狼狽污漬。
貓奴跳上沙發椅。貓奴陷入沙發椅。只是一種慣性吧!伊想。肋骨誘發出撕心裂肺的牢騷。伊乾脆扯下錯斷的肋骨,卻還無法禁止肋骨發熱般底囈語。
就讓貓奴晚上拿肋骨熬一鍋湯來補補吧。
2019/02/0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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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詩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