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兩天﹐船上女子紛紛離船﹐包括安娜。舵工絞緊舷梯﹐深夜兩點﹐全船熟睡中﹐一艘駁船靠近船舯水呎梯﹐安娜緣梯爬上甲板﹐他拉住安娜進艙：〔從此﹐到紐奧良前妳都不能出現公共場合﹐妳明白嗎？〕

 〔我明白嚴重性﹐放心。〕

 〔食物我會送來﹐船東室外也會上鎖。〕

 中午﹐最後一艘駁船離開﹐他與驗船師觀看前中後水呎﹐計算貨物取得雙方認同重量﹐其實這滿野礦山如同煤炭、水泥、鐵沙﹐產地根本一文不值﹐就是多載個幾千頓也不在乎。完畢後交給他老丈人報告。港務局長蓋上官章﹐完成離境許可書﹐鳴笛開航。

錨練出水﹐他環望著淨白沙灘﹐清碧海水﹐遠山巍立﹐在夕陽中糢糊﹐消失蹤影、、、、

8

海雲貼岸斜行﹐海望角吹來陣陣寒風﹐浪起湧升。午後﹐前方出現一艘快艇﹐發射晶紅亮麗的降落傘信號﹐二副立刻通知全船﹐船長說：〔換柴油﹐停車，準備救難。〕

 海輪緩慢靠近快艇﹐忽然快艇迎前﹐一陣乒乒乓乓槍聲打打得船壁彈痕累累：〔海盜！全速加車﹐右滿舵。〕

但已來不及了﹐重載加頂浪﹐船速還沒拉起﹐小艇以急駛船邊﹐抓鉤上船舷﹐數名黑人持衝鋒槍上甲板﹐船員立刻退入艙。海盜控制通道﹐直進駕駛台。烏茲一頓亂掃﹐木絮橫飛﹐兇神惡煞戟指舷梯﹐全員只好跪下﹐停車﹐放下舷梯。

 數名黑人繫緊小艇﹐一個白人緩緩走進駕駛台﹐用英文說：〔船長﹐命令你的船員待在住艙﹐妄動則射殺。〕

  他拿出一張照片：〔我們來尋找這名女子﹐叫做安娜﹐最後出現瑪琳達彎﹐上過你們船就失蹤了。〕

 〔沒有﹐〕他猛然想起﹐這是在酒店見過的盜獵走私頭子－杜克：〔開船前一天就清場了﹐這艘船沒有外國人。〕

〔我不是外國人？〕杜克靠近﹐猛幾拳打在他臉上：〔把所有門打開﹐我要仔細檢查。〕

他被四名武裝人員押著﹐用總鑰匙打開各門﹐包括住艙、菸酒醫務、儲物、管路各門﹐船首、貨艙逐一搜索到廚房冰庫﹐又被推回駕駛台﹐嘰嘰瓜瓜的回話。

他心中冷笑﹐想在船上找一個人﹐比大海撈針還難。從前一艘老船送到高雄拆船中心﹐分解時在壓水艙找到一具屍骸﹐制服證明是日本工程師。原來他當時檢查粱壁﹐工人竟將邊艙焊死了﹐當年搜索一個月也找不到下落。船上幾十個深艙密櫃﹐通常機具放進就鎖死﹐永久不再打開。如錨練間、齒輪室、各式備用艙、、、那還是八千噸老船﹐而海岬行密櫃更多。

〔不可能﹐安娜是登上你們船﹐情報無誤。〕

他放槍高掃天花板﹐彈孔處處﹐滿是殺氣說：〔聽好﹐不交出人﹐我每十分鐘殺一人﹐最後沈船﹐誰也溜不掉！〕

〔我保險箱有兩萬美金﹐你們可以拿去。〕船長低聲說。

〔誰要你的臭錢﹐去死吧！〕

杜克做了各抹脖子動作﹐幾隻烏茲指向二副﹐他立刻喊道：〔那女孩在舵機房﹐我帶你們去。〕

 〔跟他去找﹐小心點。〕

 他舉起雙手﹐靠近舵工時說：〔防盜計畫進行。〕

 由後門走進舵機房﹐裡面各式幫普、馬達、工具、廢料﹐走到最底層﹐他打開一個直立人孔蓋﹐矮身進去﹐猛扯拉環﹐無數鋼材從天而降﹐喊叫、哀號、咒罵與槍聲不斷、、、他緣梯往上爬﹐又回到出口﹐鎖緊門﹐舵機房傳來敲打聲不絕。

 由後機房小路進入機艙控制室：〔怎麼樣？〕

 〔他們不知電羅經旁有通話器﹐小趙已通知全員備便。〕大管說：〔快艇裏有兩人﹐舷梯旁四人﹐駕駛台四人。〕

 〔舵機房還有四個﹐〕他說：〔關閉通風﹐所有鋼瓶全開，釋放CO2進舵機房。〕

 〔好的。〕

 〔你們排放污油管就在機艙最底層﹐不是？能不能打出兩噸輕柴油﹐溢到快艇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