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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3/26 01:19:44瀏覽252｜回應0｜推薦32 | |
| 三十二
天氣熱的不像話，一有時間我便泡在泳池裡，恨不得能以泳池為家，在室外多待一秒便彷彿隨時會蒸發，為使小宇在如此炎熱的氣候能夠遠離陽光炙烤，況且誰願意在這樣的艷陽天裡發揮閒情逸致讓人為自己作畫？於是，我再次發起傳單，也放置附近早餐店供人取閱，這次招到六名學生，安排在星期六下午。 除了假日的繪畫課程，平時還有文麗婚紗店的相本設計，再來就是畢業展，因此小宇異常忙碌，而我除了一週五天的上下班，假日基本上是完全自由無慮， 並且每個月抽出兩天時間履行姐妹們的聚會。 除了氣候炎熱難耐，日子倒是過的平淡順利，和小宇依然是甜蜜的兩人世界，並以相同的步調在前進。 這天下班，小宇如往常接我一起回家，到家後小宇便回書房忙他的設計，而我準備晚餐。 「小宇！吃飯囉！」我叫喚著。 小宇離開書房來到飯桌旁，看來頗為驚訝「哇！你怎麼知道我突然想吃涼麵！」 「這叫心有靈犀！」 他很快坐下開始吃起來，看他進食也是我一大樂趣，他總是將眼前食物吃得一乾二淨，接著是深感滿足的表情，這樣的畫面我怎麼也看不膩。 正當我望著他的同時，小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便皺起眉頭。 「喂！爸！」他沈默了數秒後再次開口「我在家！」稍後便掛斷對我說「我爸等一下要來。」 我倆默默無語面對著彼此，為接下來的事而擔憂，對於小宇父親到來後會做出什麼決定而深感不安。 「別擔心！」小宇見我神色凝重而安慰著我。 沒多久小宇父親及小宇母親便出現在我們公寓裡，小宇父親不茍言笑環顧四周，接著開口「快畢業了，畢業後馬上搬回家！」 「我不要！」小宇勇敢的拒絕。 「由不得你！你是我兒子就得聽我的！」小宇父親無理要求著。 「太蠻橫了吧！我已經成年了也有自己的計劃！」 「計劃？難不成一輩子窩在小公寓裡教幾隻小貓畫畫？」小宇父親眼裡盡是輕蔑與不屑！ 「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這只是開始！」 「如果你一直待在這你就會一輩子沒出息！」小宇父親無情批評。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反對我所做的任何事？我不是你，永遠也不可能照你的想法活！」我聽見小宇內心的吶喊。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你是為了你自己，如果真為我好請讓我照自己的方式活！我知道什麼才對自己最好！」 「你還年輕，你不懂……」 「以你的個性，即使我三十歲你依然會干涉！從你身上不曾得到支持，只有數落與看輕，你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盡辦法令我痛苦，你說的話像鎚子般一次次鎚打我。」小宇終於將深埋心中多年的感受說了出來，而我和小宇母親站在一旁沈默看著這一切。 小宇父親聽了小宇發自內心的告白後，態度軟化，緩緩開口「好！只要你離開這個女的，以後你的事我不再干涉。」 「不可能！小靜給我的是任誰都給不了的，沒有她，我的人生等於在一片黑暗中等待終結。」 「你要逼我斷絕父子關係嗎？」小宇父親以威嚴的口吻咆哮著。 「小宇……」小宇母親以哀怨眼神乞求著。 「我不會離開小靜的！」小宇堅定的說。 當下，我內心既感動卻也感慨更多是不知所措的悲哀。 小宇父親二話不說便往門外走去，望著他的背影，此刻只不過是個佝僂老人，孤寂無助，令我感到不捨。 「唉！」小宇母親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便跟著離去。 小宇似肩上壓了千近重的大石頭般重重跌坐沙發上。 「小宇！」我在他身旁坐下想著該怎麼給他安慰。 他一把摟住我，而我感受到的是他內心深層的悲傷，我們沈默擁抱著彼此，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要喝漂浮小美嗎？」我終於打破沈默，他抬起頭望著我，配上生動表情我接著說「冰冰涼涼的漂浮小美哦！」 他微笑了起來「我要吃！」他說。 我很快的從廚房裡端了兩杯出來，「請慢用！」我說。 「靜總是能令我的憂慮一掃而空，壞心情變好心情。」 「我是大爺的開心果！」我們是彼此的小丑，當對方心情低落我們便想辦法令對方開心。 「謝謝妳！還好我還有妳！」他望著我，深情溢於言表。 「要不是我，你和你爸爸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我感到無限內疚。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不關妳的事，我和我爸的關係從以前就不好。」說完他喝了一大口汽水。 我不能放任情勢如此下去，為了小宇，我必須做些什麼，於是我對小宇說，星期六要回家一趟，其實我是要下高雄，打算和小宇父親談一談，我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勇敢，但我知道是愛情的力量趨使我，是小宇令我變的勇敢。 前一天我將課後點心準備好，坐星期六早上的火車下去，過中午便到了小宇父母的住所，我按了電鈴，還好，他們沒有趕我走並讓我進去。 「呃……我還有事得去忙……」小宇母親說完便轉身進廚房。 「伯父，我想和您談談！」面對小宇父親，我極力掩飾著不安。 「我想說的話上次都說了！」他態度冷默。 我不在乎他對我視若無賭，我在他對面坐下後便開始說「小宇是您兒子，我相信您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好，但您不知道您這麼做令他痛苦，我想您也不希望您的兒子因為您而活得不快樂！」 見他並無阻止，我接著說「小宇是個很有天份的孩子，可惜對您來說那算不了什麼，所以您總是對他所熱愛的一切不屑一顧，您可知道他非常需要您的認同，一個永遠都得不到父親認同的孩子您認為他會快樂嗎？小宇成熟又懂事，我不知道為何您從來就看不見？為何總是一再傷害他？為何對自己的孩子如此刻薄？難道要得到您的認同如此困難？就不能給自己的孩子一點寬容？」 小宇父親依然沈默著，看不見他面無表情下的心思，但我發現自己突然不害怕了，因為小宇給了我力量。 該說說我和小宇之間的事，我再次開口「我是不可能離開小宇的，關於這點，我不確定我做的是對或錯，我只知道，我不願離開小宇，小宇也不能沒有我，我們真心相愛，或許這令你們傷心，我很抱歉！但我必須說，有些快樂父母無法給予而有些事是父母無法安排的！」 說完後我站了起來打算離開那裡，離開前我說「小宇很在乎您，所以才會如此痛苦，否則他大可忽視您的一切獨自在外快樂逍遙，請您，不要輕易拋棄父子關係！再見！」，與其說談話倒不如說是我在自言自語。 走在回程的路上，此刻心情似卸下了重石稍感輕鬆，不知道小宇父親聽我說了那些話是否會重新思考父子關係或依然堅持己見？我只希望他能多給小宇一些關懷與認同，只要一些些，我想小宇必會非常開心滿足。 到達台北天色已暗，回到公寓小宇正坐在客廳吃麵看電視。 「回來啦！」小宇看起來心情不錯。 「好香！你煮的？」我看著小宇碗裡的什錦麵發現自己飢腸轆轆。 「不是！」 「不是你煮的？那誰煮的？」 「妳媽媽！」他一付等著我解釋的戲謔神情看著我，事情就是這麼碰巧，我尷尬低頭不語，他問我「妳今天去哪了？」 「我？我跟別人約會去了！」說完我把他手裡的什錦麵接過便吃了起來。 「我才不相信！」這種謊言對他不起作用，他太了解我。 「其實我下了一趟高雄！」接著我把下去的目的告訴他。 「就為了講這些特地下高雄？」 「是的！」我繼續吃什錦麵。 「為什麼事前不坦白告訴我！」 「我怕你不同意，也怕你跟著我下去，到時候事情又變得複雜！」 「靜！妳真得很可愛耶！」他嘴裡這麼說，表情卻是似有若無的嘲笑著我「妳以為妳說了這些話能改變他的想法嗎？若他能改變早就改變了，我也不必事事抗爭！」 「我只是認為我必須做些什麼！」 「我知道！妳是為了我，所以謝謝妳！」他將我手裡的空碗放在茶几上，接著握住我的手。 「我還沒吃飽！」我說。 聽我這麼說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妳今天真的是舟車勞頓！我再給妳盛一碗！」接著他也為自己盛了一碗。 吃完麵後小宇提議去學校看夜景便跟著他上山，鐘樓旁是看夜景的好地點，一片寬敞無屏蔽的視野看得見整片如繁星般的市區。 雖然整天奔波已令我感到疲累，但小宇在身邊我便歡欣滿足，身體上的疲憊也就不算什麼，我們是彼此的港灣，當船回航時有個歸屬可供靠岸、休憩，蓄勢待發後等待下一次的出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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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