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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5 10:39:14瀏覽768|回應1|推薦13 | |
有關'愛台灣', '臺灣優先','臺灣第一', '賣臺'... 這些咒語式的語言何以歷久不衰的論述,下文當屬個中翹楚. *** 文◎彭蕙仙 我想,在李遠哲的邏輯裡,總統的其他條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是「台灣人」,就算今天出來跟馬英九競逐總統的是王世堅、林重謨,李遠哲還是會出面相挺;他在乎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在台灣出生的,才會真正愛台灣,也才有資格做台灣總統。」 這分執著的背後,有很深的情結、受傷的情結。 台灣一直以來都被邊緣化,被工具化,從來沒有成為主流歷史裡的核心被論述者,在經過中國(清)、荷蘭、西班牙、日本來來去去的統治後,台灣人開始發展出一個很簡單的自我辨識與認同邏輯:必須是在這個土地上出生的人才能算自己人。 在殖民或者威權治時代,台灣人心中的憤怒或者至少是苦悶、不甘心,無從宣洩,直到民主時代的來臨,台灣人才有機會能夠一吐怨氣,再加上國民黨五○年來的威權治理,確實留下很多讓人批判以至於怨懟之處;於是,無可避免的,後李登輝時代的國民黨可以說成了台灣人百年來那分壓抑與委屈的「集中出口」,承受過多。 台灣從甲午戰爭被賣了一次之後,再也不能信任任何不是從這塊土地出生的人;對極力想要完成「自我主體論述」的台灣人來說,任何「外來」、任何「不在地」都可能做出「拋棄」的動作;在一個移民社會裡,會對所謂的「外來者」、「賣台」懷抱如此風聲鶴唳的憂懼之情,是其來有自的,記憶深處的傷害,在許多人心裡代代相傳,甚至於在所謂外省人已經愈來愈少的這個年頭,仍然成為很多本土人士心裡的一道防線。 彷彿,如果不反覆強調本土,不再念茲在茲於「台灣人的總統」,台灣就會再被賣一次。 這分深深的恐懼,前一段時間我在「中社」某位醫生的口中也聽到,他說「選總統,我們一定要選台灣人,這是我們的『宿命』。」當我聽到他用「宿命」這兩個字的時候,感到十分震驚:原來這是那麼多深綠支持者情深不悔的根由:這是沒得選的。 近日跟一位深綠大佬聊天時,他反覆提到,這次立委選舉,民進黨有被教訓到了,有,真的有;意在言外的則是,那,這樣就好了;小孩犯錯,你會扁他,但總不至於想把他打死。 所以重點不是李遠哲的諾貝爾光環還有沒有效,重點是李遠哲的這番話會召喚出許多台灣人被出賣、被傷害的集體情緒,然後,在總統大選時,一時間情感澎湃,強迫自己忘了八年來陳水扁的貪腐、無能,因為他深信「總統一定要給台灣人做」。 真正的鐘擺在這裡。鐘擺的背後不是台灣人民的同情心發作,然後在立委與總統大選中找平衡,不,不是的,鐘擺的意思是,在某些人的心裡,立委「讓」給你們還可以,真正大條的是總統大選;總統只有一個人,顯明的意義太強烈,愛台灣的本土人士不願意出讓。 對於為什麼有人動不動就會有那種「被迫害妄想症」、「被出賣妄想症」,我們只能予以尊重,畢竟不同的族群都自有其歷史記憶。但是必須嚴肅指出的是,台灣如今的受害情結已不全然純粹是歷史的遺緒,政客加工加料也任意擴大,為了政權,刻意把台灣人鎖在受害的情境與意識裡,以致於讓很多人即使不滿民進黨失去黨魂、明知他們沒有治國能力,卻又深信自己不能做其他的選擇,否則就是背叛了整個族群的歷史感情;讓人民陷於這樣的困境裡,這是不道德也是不公平的。 李遠哲並不是腦子壞了才會挺謝,說穿了,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中了政客「降頭」、走不出這種困境的可憐蟲。在這種根深柢固的情結裡,拿十個博士學位也不見得有幫助;甚至愈是諾貝爾還愈是打不開,因為他自覺對凝聚或者鞏固族群記憶,責無旁貸。 台灣人杯弓蛇影,其來有自,我覺得解決的最好辦法是讓他們心目中的「外來政權」馬英九當選,然後,發現自己,咦,沒有被賣嘛、日子還過得挺好的嘛,許多人的心裡才會漸漸有安全感,體認到:「原來我是值得被愛的。」 馬英九概括承受「外來政權」的罪愆,也擁有最好的機會去彌平本土受傷的情懷。對本土派以及泛本土派來說,被敵人珍惜,將會是最好的藥方。如果是謝長廷當選,就沒有這種「治療效果」,因為本土人士心中的那分哀傷與自憐,不會消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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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