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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光
2016/10/01 08:22:51瀏覽305|回應0|推薦11
宮本輝《幻之光》(1979)
撰文/蔡瑋

由美子因為民雄一句,人若失了魂是救不回來的,感覺積壓在內心的疑問、鬱悶,逐漸解開了,再婚丈夫的話,突破了由美子耽溺在前夫走在鐵道上自殺背影的封閉世界,但那不是真實的,不過是透過層層轉述電車司機的說法,再透過想像還原的現場,好像由美子不緊緊抓住那一幕,就要失去的更多,其實她失去的都已經失去了,何況幾年來在曾曾木小漁村展開的新生活,已經是幸福得令人羨慕的,因為在飯店作廚師的丈夫醉後入睡前的一句,讓由美子彷彿又回到母親的雙膝上,儘管粗暴的懷疑父親殺了奶奶再埋屍在屋內的警察不斷的鏟起挫敗的泥土,當時的由美子一點都感受不到內心的不安,為何當時會忘記這身心依靠的確幸,是因為環境吧,貧窮吧,



因為貧窮,最先抵達隔壁一家三口自殺現場的父親,不但被懷疑侵吞了死者的積蓄,還被員警的刑訊擊垮了生存的自信,又因為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對老年罹患失智症走出家門的奶奶發出的警訊猶疑不決,連帶著向父親求助的由美子也在心裡蒙上了陰影,彷彿奶奶的出走誰也無法阻止、她從此在人間消失無蹤怎麼也無法挽回,由美子後來會跟著同住在貧民窟般的社區的男孩結婚,莫不是因為她在因為母親再婚、像拖油瓶般依靠繼父生活的他身上,看見相同的無助、無奈,前夫被偷了上班用的腳踏車、又故意潛進富人的社區偷竊替用品,道德的玷汙不過是失去自我的徵兆,或許就在他決定放棄名列前矛的學業成績,離開相依為命的繼父時就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大半,只是由美子從未察覺罷了,何以說她從未察覺,從未曾與由美子交談過、卻因為湊巧同車、執意替帶著勇一投奔新嫁夫婿的家鄉的由美子送行的高麗妹、對她從此為人繼室、後母的她沉重的殷殷的叮囑、兩相對照可以看出,由美子不知從何時開始就一直活在夢中,用夢的意識危險的活在現實裡,不僅是與拖著三個幼兒堅強的靠自己開資源回收車勇敢活下來的高麗妹比較的結果,也是與險些葬身在瞬息萬變的大海、被出外打工的丈夫形同遺棄、冒著凍雨雪風出海補蟹的漁婦的對照所見,後者從一片安逸祥和的海的慈顏看出死亡的懸崖的逼近,相對的由美子即使幸運的得到淳樸的公公與丈夫前妻生的女兒的接納,眼前的幸福卻絲毫不能阻止她受到一名疑似投海自殺客的吸引、獨自來到寒風冷冽的海濱、幾乎因此將小命丟掉,直到順利補到海蟹的留乃說了一句讓由美子妒忌的話,直到由美子氣不過民雄竟然掩蓋因自由戀愛的緣故放棄大阪的高薪、回到直直木小漁村成家、民雄以幸福的家庭男主人的口吻、說出他對於不幸的自殺者的斷語,由美子才真正從惡夢中逐漸走出,現在的她在等著才剛體驗學校生活的勇一放學的片刻清閒,將從前對著想像前夫自殺走在鐵軌上的背影低語的習慣,解釋為如同直直木海上的幻光,明明是偶然的小浪花閃光的集結,竟然在人的心裡投影成幸福豐漁的徵兆、實際則是讓人沉入大海幽谷的死亡陷阱;流暢的主人翁的意識內白扮演,出色的大自然場景的描繪,稍稍迷失在悲喜情節、心情變換的轉折、失速,或者是多次修稿的遺害、或受刻意圓滿結局的扭曲意向蠱惑吧(1978年芥川賞得主-〈螢川〉,20160811幻之光)
*宮本輝《幻之光》(1979),陳蕙慧譯,台北市,青空文化,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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