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早晨醒來,記得做了一個關於文藝青年的夢,內容已經模糊,但是在夢中見到他的感覺,卻讓我想起這首娃娃/金智娟的"為何夢見他":

為何夢見他　那好久好久以前分手的男孩　又來到我夢中
為何夢見他　這男孩在我日記簿裡　早已不留下痕跡
為何夢見他　為何夢中他的眼神　卻依然教我心跳
啊　為何夢見他　為何當我迷濛醒來　卻含著眼淚

"文藝青年"是我從大二開始暗戀了好幾年的男孩. 最初是因為經常同車從台北到中壢校園,又因為他總是拿著報紙和文學書籍而讓我注意到他,同在文學院上課,我知道他是中文系少數的男生之一,雖然如此,法文系和中文系幾乎沒有交集,輾轉得知他的名字後,我私下對好友稱他文藝青年,把他和校園裡大多數的理工學生區隔開來. 後來也聽說他有一個交往多年的女友,雖然不同校,但是感情穩定. 那段時間,每到週一早上,我就期盼能在台北車站遇到他,甚至為了等他而放棄更早的車次,我們偶爾會"湊巧"搭上同班車,彼此都知道是同校同學,卻沒有交談過. 車上,他讀他的,我讀我的報紙,只是我的眼神總是遊移在紙頁之間,搜尋著他的一舉一動.

一年過去,逐漸深陷的暗戀讓我決定設法認識他,儘管知道認識並不代表必然的Happy Ending. 整個學期,我翹掉了必修的法文寫作,用同樣的時段去旁聽他在英文系選修的"小說與電影". 教授以為我純粹是對她的課有強烈興趣,才會不在乎沒有正式選修的學分,實際上,我只希望能在只有七個人的課堂上,和文藝青年比鄰而坐. 大概是決心感動天,第一次上課教授就把同是外系的我和他編在一組,做"咆哮山莊"(Wuthering Heights)的報告. 於是,他在下課時間向我自我介紹,我們就這樣展開了一段獨特的友誼.

所謂"獨特的友誼"並不是雙方的曖昧,他那方總是坦蕩蕩,只有我在每次見面時心跳加速,事後逐字逐句推敲啄磨他所提及的事物. 從討論報告開始,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約在文學院中庭,談文學電影和人生,當年自以為是文藝女青年的我對於這樣的見面充滿浪漫的幻想,總以為這些話題談久了,他就會發現我才是他真正的靈魂伴侶,從此改寫故事的章節. 大四那年,我幫他主編的文學校刊寫文章,在BBS上頻繁的通Email,我們談的話題稍微涉及了彼此的生活,但是感情的部份從來不談. 那段時間,我的情感與掙扎都寫在名片檔裡,他或許看到了,也或許猜到了自己是男主角,然而我們之間,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畢業後,我開始工作,他去外島當兵,我們斷斷續續的維持著連繫. 直到那時,我們還不曾通電話,所有交談僅限於Email,兩年裡,只在他放假回台灣本島的時候見過兩次面,我對他的迷戀,卻沒有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改變. 我寧願卑微的等待他的隻字片語,也不願接受其他人的追求,身邊的朋友早已在感情世界裡闖蕩了好幾年,我卻連那扇門都還沒有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