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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灑(作家小娉)
2024/01/07 16:27:11瀏覽152|回應0|推薦9

(小娉的手工創作:彌勒佛琉璃吊飾)

夢見住在擁有超大廣場與圍牆的平房裡,某天突然來了一批校外教學的國小師生,嘩啦嘩啦的在我房子裡到處亂逛,還在我的神桌前隨意把玩上面的法器。我一再高聲制止,沒想到死小鬼個個不聽話就算了,同行的老師家長只是旁觀學生們冒失無禮的行為而不加以勸導或阻止。

我終於怒氣大爆發,將這群熊孩子熊家長(還有老師)一口氣全轟出我的平房、轟出我的圍牆之外。把大門和側門的鐵門盡皆闔上外帶上鎖。

頓時耳根清淨,連空氣都變得清新香甜。我坐在飯店大廳般寬敞的飯廳裡的大餐桌前,拿出我的空白水彩本子,擺上我的水彩畫筆和顏料。開始毫不停頓的沾上各色顏料,在平展的畫紙上畫下一朵朵我心愛的好菊盛開。

那動作快得我都懷疑如果錄影的話我的右手都會變成殘影。下筆俐落但毫無敗筆。菊花花瓣瓣瓣分明,還有兩色漸層暈染自然的變異花朵。菊花葉子形態各異,有平面有側面,有伸展有捲曲,像真的一樣。每一筆都是沾了顏料後毫不猶豫就直接下筆。

四張新作立馬完成。原本這是一日預定的功課,四張而已。然而大爆發的創作慾望絲毫不肯讓我稍停半秒,於是沒有猶豫和苦思構圖,大氣不喘的又畫了四幅。

這時不曉得哪裡來的又怎麼進來的一群人走過來,圍觀我的畫作。

明顯的文化素養差異。這些人沒有動手動腳、高聲喧嘩。只是恭敬的保持距離專注欣賞我的作品。

現實生活中已經許久沒這麼痛快創作了。

記得從小到大,和那群有血緣的陌生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我在家,必定把自己關在房裡,自學自畫,自設個人的世界,與房外那群人的世界隔絕。在我的世界裡,灑顏料就像燒錢,聽著愛樂電台、  icrt  、甚至是棒球轉播,就算是灑到地上的顏料也用來繼續創作。

父親亡故的時候、失業挨餓的時候、療情傷的時候,依然把自己安置在專屬的世界,水米不進的,用顏料作燃料,在畫紙上綻放火光,以此鼓勵自己、溫暖自己。

就像是賣火柴的女孩,但外婆沒有帶走我。

有了工作之後,原本尚能在後,下班與休假時間撿拾片段時光繼續點亮自己,但隨著工廠工作所累積的職業傷害,握筆的手握不了筆,眼睛的視力日漸惡化。低著頭的時間久了,頭也痛得像被刀子一片一片削掉一樣。無法長時間作畫。

換了工作之後,整天煩惱的都是顧客的問題、商品如何銷售的問題,空閒時間不是在鑽研行銷理財就是在補充專業知識。有時候想創作,欲振乏力。顏料和畫紙都放在置物箱裡。

偶爾畫一幅淡水夕陽,就覺得像連續上十天班,通勤通到南部去。好累。

拖延症越來越嚴重,往往只能滑著手機回顧以前的作品,耽誤一整天。根本想不出要畫些什麼。

昨晚一場夢,讓我想起過去無所顧忌的創作生活。想起眼睛雖然曬到太陽會痛、皮膚接觸強光會癢會腫,卻依然不怕死的徘徊在八里河岸與淡水漁人碼頭貪看夕陽雲彩的生活。想起右肩就算有著被電鑽鑽骨的刺痛,也要用一彎曲就疼的右手手指操作剪刀,在紙上剪出我要的花鳥風景。

想起十指手指發生硬皮化,也要忍著刀割般的觸覺去敲鍵盤。就算左眼微血管破裂眼白充血嗯,睜著眼就像被針刺,也索性閉著左眼用右眼看著電腦營幕。

作品完成的狂喜,可以壓制以上種種不適。

有了這些創作,我的記憶才不會是空白。

昨天白天才想起我曾經說過的話。文殊菩薩智慧劍,斬斷煩惱與妄念。人生在世,諸多有形無形的障礙與干擾,跨不過去又亂了心。藏在內心的我,不識現在有形有相的我。或許,昨日喊著的那句話,是感應了菩薩,也或許是提醒了現在的我。

夢裡,那些吵吵鬧鬧的師生家長,就是我的煩惱障礙。而文殊菩薩的智慧劍,化為我的魄力和行動,讓我把那些煩惱障礙,逐出我的世界之外。心安之後,自有所得。而後出現的那些人,就是將我過去對自己的肯定給實體化。

曾經,讓我在破破爛爛的世界裡,縫補我完整靈魂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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