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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我心
2023/12/10 20:18:06瀏覽155|回應0|推薦5

當初的貓窩在公司的四樓,除了妳們三大元老的活動空間之外,還留了一角儲存包貨的紙巾盒。每每與遇到趕出貨需要包裝商品的時候,我總要從一樓店面直衝四樓找包裝,而妳總是再一旁喊著:沒有,沒有。

妳越喊,我越急,動作也加快許多。等我找到之後,我就會拿著紙盒跟妳炫耀:什麼沒有?有啦!

妳還是沒有沒有的喊。

雖然每次我一到公司,餵飽妳們之後,就趕妳們下樓自由活動,但妳總是喜歡留在貓窩,陪我打掃。等我整理好一切,再跟我一起下樓。有時候妳會跳上櫃檯,狂蹭我的手,甚至把頭偎在我的手背上熟睡。

有一次,我整理貓窩的時候,妳和妳貓哥都在樓上,可能是妳們玩鬧過頭鬧翻了,妳賭氣的自己鑽進籠子裡,背對我看著窗外發呆。我悄悄來到妳身後,用手指撓妳的尾巴。妳大概以為是妳那貓哥,隨即轉頭面目猙獰的嘶吼。一發現是我,瞬間變臉還嬌柔的‘喵‘了一聲,用臉頰搓揉著我的掌心。

妳吃飯的時候總是賊頭賊腦的偷瞄貓哥的飯碗,有時會去搶吃貓哥的早餐。但因為妳總是身材苗條,所以不知情的客人都以為是貓哥搶妳的飯。純潔的大眼加上纖細的體型,不認識妳的人哪知道妳最愛把貓哥和另一隻母貓生氣,總愛逗弄牠們。貓窩三巨頭裡妳最調皮。

吃東西的時候,妳總是邊吃邊把貓碗越頂越遠,我總是笑妳:從台北吃到高雄,再從高雄吃到台東,甚至從台東吃到基隆去了。

有一段時間,當我一到公司看到妳,妳總是連番喵個不停,似乎急著要告訴我什麼。有時候一整天都沒看到妳,去四樓貓窩找妳,總是看到妳自己待在貓籠,聽到我在叫妳,妳就哀怨可憐的哼著。後來知道是另一位男同事在的時候,妳就不敢下樓。我也好聲好氣的提醒他,貓咪就跟學齡前的孩子一樣,打牠罵牠沒有用,只會讓牠們害怕。

但人往往很奇怪,不喜歡被責怪,當別人好言相勸時卻又不聽。

對方堅持他家的狗也是讓他打罵到大的也沒怎樣。

難怪他家的狗那麼兇惡,把送快遞的嚇到腿軟坐在地上哭著喊救命,他還當成笑話。完全不會反省自己給狗兒的負面教育帶給狗兒的影響和他人的困擾。

總是自己說自己對。

我真應該脾氣硬起來,跟他說,這是虐待動物的行為,我可以通報動保處的。

真不能相信網路的勸世名言,什麼生氣不能解決問題。有時候好好說話沒有效,就是要發脾氣才有用。

還好那人自己不做了。剛開始,妳和貓哥都不敢下樓,我跟妳們說:壞人不會再來了,妳們可以下來玩了。

妳和貓哥就跟著我下樓。尤其是妳,變化最大。終於又可以在一樓放肆又安心的呼呼大睡。無論是翻著肚子,兩腳開開,豪邁的睡姿,真的很放鬆又狂妄。

在這些日子,我收到不少六七萬底薪的面試邀請,都不敢去。只因為捨不下妳們。休假的時候,還想著新的同事能不能把妳們照顧好。

而新來的總是少根筋,而且也跟前員工一樣,總是喜歡自己怎麼想就自己怎麼養貓,有一次還被我發現我下班前給妳開的罐頭妳才吃一半,隔天我休假,到了第三天我早上上班的時候那罐頭還在。我唸了她幾句,她輕浮的回應。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我實在沒辦法放下妳們自己離開。

相較於我友善對待同事卻屢遭同事面前背後捅刀,貓還是真正好相處的。我疼妳們,妳們就一直陪伴著我,在我跌落入泥淖朋友遠離的日子。有妳們在,我終於想起自己快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那一天,我抱著妳,妳強勁有力的掙脫我的懷抱跳出去,還踹了我一腳,在我手上劃出一道長達五公分的血痕。我下班之前,妳對著我唉了一聲。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好像是在跟我和解。

休假的第二天,我在家裡,收到妳病危的惡耗。我想著妳兩天前還那麼有力,怎麼可能就這樣倒下。知道妳的症狀之後上網搜尋問我當獸醫的同學,時時刻刻心像被刀刮下一片又一片。沒有藥醫的病,怎麼可能?

星期一去看妳,妳也出院,一聽到我叫妳,妳就顫抖著身子坐起來,抬頭搖擺不停的頭看我。我打掃的時候,妳從紙箱爬出來看我,四肢無力的想走向我。彷彿想和以前一樣待在我身邊陪我。

要帶妳看另一位醫生的時候,貓籠一打開,妳雖然虛弱,卻自己乖乖的走進籠子裡。妳總是這麼聽話。

第二天帶肉泥給妳,妳已經全身冰冷僵硬,再也不會喊著沒有沒有。幫妳挑選告別式的照片時,看著妳一張張照片,明亮靈動的大眼,用手機隨便拍都唯美。這麼漂亮的小貓,連獸醫都束手無策,我們真的留不住。

現在的每一天,看著臉書的動態回顧,只要出現妳的照片,就會一直喊著妳的名字。想著妳過去喜歡趁我打掃貓屋的時候偷拉我的馬尾或衣服的蝴蝶結,想著妳拿著我買給妳的玩具妳就緊緊抱在懷裡。妳就是守護我的衛星。

妳剛離開的時候,怕妳會走不開。連在內心喊妳的名字都不敢。直到現在,才敢說出口。

姨姨好想妳。

誠心希望原本能救妳的藥物可以合法化,其他的寶貝們不會就這樣離開愛牠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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