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大半是以華美流利之筆觸,寫〈黍離〉、〈麥秀〉的當代幽思:寄孤臣孽子去國離家的深情於放浪形骸雲雨悲歡的感官際遇。整體說來是一部宣敘不盡、追懷中華古典文化的現代〈哀江南賦〉長卷;或者竟是本本以「魂兮歸來,哀江南!」作結的當今《桃花扇》傳奇。真的是:點血作桃花,誰解其中味?(柯慶明)
案:爾雅出版白先勇《臺北人》出版50周年精裝典藏版。記得讀國立成功大學大二的時候,兼課的中國大陸問題課的老師痛批白先勇的《臺北人》,他說,如果「臺北人」都如白先勇筆下那些頹廢墮落的人,反攻大陸,消滅共匪,還有什麼希望?其實,白先勇的《臺北人》不是「臺北人」,他們是一群亡國逃難的高級難民,還有一些享樂的餘緒,來臺北(臺灣)繼續過著糜爛的放浪形骸生活。「民國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那場天翻地覆、天崩地裂的歷史大變動裡,在大陸的那個中華民國已經亡掉了。臺灣的中華民國是歷史的另一章。」(白先勇〈精裝典藏版序〉)白先勇生於中華民國二十六年(1937),七七事變的那一年。白崇禧之子,又擁有一支如椽大筆,讓白先勇具有特殊的地位。讀了白先勇的《臺北人》,讀者才知道原來那是一群特殊的「臺北人」,和土生土長的「臺北人」不同。在五十多年前,原籍廣西桂林的白先勇就有「臺北認同」?這是個饒富意義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