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從土地長出來的詩

三月廿一日是世界詩歌節。今年國際詩壇最受矚目詩人，莫過於在美國拜登總統就職典禮上朗誦詩歌〈我們攀登的山〉的年輕桂冠詩人阿曼達．高曼。

對美國人而言，這首詩除反映美國面臨的當代問題外，也是一部濃縮的美國文學史，向建立美國文學與價值的詩人或作家致敬。她的詩句「我們，一個國家和時代的繼承者，一位由單親母親扶養長大的奴隸後代…」可視為是向惠特曼〈自我之歌〉句型致敬；結尾則是向佛洛斯特名詩〈雪夜林中駐留〉的呼應；她手上的鳥籠戒指，象徵非裔女作家瑪雅描述一生與種族歧視及社會正義奮鬥的自傳〈我知道籠中鳥為何唱歌〉。

歷代台灣詩人同樣面對追尋「台灣性」的歷程。早期台灣竹枝詞對台灣這塊奇異之地的新奇描述，留下台灣自然與社會變遷紀錄；日治時期台灣新文學之父賴和的傳統詩典雅溫潤，白話詩則充滿昂揚奮進的啟蒙精神，讀他的詩可一窺一九二○年代台灣新舊文化過渡時期的作家如何尋覓自身文化座標。陳千武描述台籍志願兵南洋從軍經歷的〈信鴿〉，與詩魔洛夫晚年壯述個人與國族命運的代表作〈漂木〉，兩位在不同政權下各自歷經戰亂流離的詩人，同樣被迫面臨身分認同困境，讀之低迴不已。

近日春暖花開，賞花成為全民運動，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正是最應景的詩句。每個人都可在心上記上幾首喜愛的詩，面對生命中各種情境，詩，會是真正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