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1/03/10 03:04:47瀏覽2296|回應9|推薦148 | ||
柴可夫斯基三部知名芭蕾舞劇分別是《天鵝湖》、《睡美人》和《胡桃鉗》,最有名屬《天鵝湖》,音樂、編舞一級棒,被譽為世界上最有名的芭蕾舞劇,各頂尖舞團,無不將演出此劇視為挑戰。 白天鵝奧潔塔(Odette)和黑天鵝奧吉莉雅(Odile)是最著名的雙重角色。故事描述奇佛雷特王子二十一歲生日,王后希望他在慶祝舞會中挑選一位公主作新娘。但他漫不經心仍到森林裡捕獵天鵝;當要拉弓射箭時,白天鵝突然變成一個美麗少女,恐懼而哀傷的告訴王子她是公主,因為被惡魔施法術,只能在夜晚恢復人形,但是如果有男子真心愛她並和她結婚,便可破除這魔咒。 王子一見鍾情愛上她,並邀請她參加舞會。 不料舞會當天,惡魔把自己的女兒黑天鵝偽裝成白天鵝,讓王子錯認並且宣佈她將成為新娘。話才說完,惡魔和黑天鵝消失,絕望的奧潔塔心碎離去。王子發現自己受騙,匆忙追著趕到湖邊,卻看到奧潔塔躍入湖中自殺,王子也隨之跳入......(悲劇版)。 故事很簡單,但因為音樂和舞蹈實在動人,所以舞劇受到很多人的喜愛。以對舞者的挑戰而言,劇中黑、白天鵝這兩個雙重雙面的角色,更是每個女芭蕾舞者都極想挑戰嘗試的戲碼。除了個性極端對比腳色的詮釋之外,我還一定要告訴你的是,人們看這齣舞劇時,無不引頸期待的重頭戲--『黑天鵝三十二揮鞭轉』。 揮鞭轉(Fouetts),顧名思義,就是指舞者的一腿像鞭子一樣不停揮動,另一腿支撐著身體作規律且不停的旋轉;這動作難度非常高,尤其除了舞者必須一口氣連轉32圈之外,更要求在整個旋轉的過程中,腳尖的移動範圍不能超過一條皮帶圍成的圈圈,就舞技觀點評判,必須具體達成才能算是頂尖的表演。 芭蕾舞者的養成是刻板且嚴格的訓練,對細膩度的要求不容小覷。這套動作對女舞者的腿力更絕對是嚴格的考驗,除了動作要完整到位,舞姿要輕盈,更要有堅韌的耐久力,它幾乎就等同驗收芭蕾舞者一路培訓養成的過程中,是否具備絕對完整且紮實的基礎訓練,也因此這『黑天鵝三十二揮鞭轉』在芭蕾舞者心目中有著極崇高的地位。雖然《天鵝湖》通常是由一人同時飾演出黑白天鵝二角,但偶爾或有例外必須作分別選角時,總不斷聽聞舞者原本被選擔任女主角白天鵝,但為了挑戰這項頂尖絕技的展現,放棄而寧可接演黑天鵝。 我們都知道白天鵝美麗、善良、純潔,惹人憐愛,但相較於這份無暇,壞,卻總充滿著誘惑力,黑天鵝的腳色個性和展演,無疑擁有她獨特而耀眼的魅力,因此儘管舞劇中,黑天鵝出現時間很短暫,可她充滿熱力的火花,卻總能最牢牢抓住觀眾的目光,令人觀後總再三回味,腦海餘韻無窮。 說了這麼多,其實主要是想說,若是從這個角度來看電影「黑天鵝」中的女主角、總監、全劇人員,在詮釋面對這項他們所執著的藝術時,那種追求自我展現和藝術交融的完美呈演,在自我要求和要求人時,有著那幾近歇斯底里的神經質,和咬牙接受嚴苛而且一再反覆的排練,知道該不厭其煩,但是無情壓力卻又累積到出現煩躁、憂鬱、幻聽幻覺,以至於躍躍欲試嗑藥,甚至自殘時,也許就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大抵,人們學才藝的目的,若不是為陪養一個興趣以相伴或是為了謀生,而是專研精注於藝術的鑽研,於是那走向追求峰頂甚至自我突破、再創新高峰的過程,不是虔誠如門徒修行般的匍匐頂禮前進,便是把自己當成祭品來奉獻,再苦也無怨無悔,所以我常覺得各領域的藝術家們,都有著極為纖細的感知神經,心底存蘊那屬於個人專業領域中,易被觸動的柔軟區塊,或是瘋狂的因子,在發現或發生時,促發心魂投入獻祭,才能成就千古美章。 特別是歌者、樂者、舞者和演員這樣的藝術工作者,因為不像一般純粹以發表自由創作的型態展示,可以隨自己心意盡情揮灑,而是必須在既定的劇本、動作編排、音樂曲譜.......等等既定象限下,在有限的框架中做出詮釋,且盡力演繹出無窮的可能,就更困難也更具挑戰了。如果又是前面已既有卓著的頂標,頂著前人光環的壓力,要做出不同或突破的詮釋,更堪稱艱鉅而痛苦的考驗。 而且努力是不能中斷的,特別是這種短時間聚焦的表演,地點且是萬眾矚目、充滿魅力也是最殘酷的聚光燈下的舞台,大家的目光都會追隨著主要舞者,這炫耀的光彩,也引誘著所有此道修行者前仆後繼,競爭那麼激烈,不想死在沙灘上,就得持續讓自己保持在巔峰狀態,但是對一條追求絕美藝術的生命而言,永遠緊繃的神經恐怕只會加速消費,逐漸掏空而至頹敗早臨,所以除了專業的導引之外,親情、愛情、友情等等的軟質陪伴遂成為藝術家心靈的重要依恃,任如何一條空虛無愛的生命,演譯不出性靈的篇章,更遑論感動人心。 電影「黑天鵝」中放進很多驚悚、詭異、突兀的元素,我不是專業影評人,只是一個普通觀眾,看片時心神充滿震撼,頻頻嘆息,但覺受影片氛圍影響,焦慮而不安,但看完後企圖探索影片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麼,竟少體會到什麼女性主義、雙重人格、精神分裂、人性考驗等的著墨,只特別記住女主角和媽媽的相處關係,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編劇都很喜歡把母親定義成壓力的來源,總記得2000年看舞國英雄譜,印象一直很深的一段對白,原定眾所矚目的第一女主角,在罷演逃離後面對母親的質詢時,近似控訴的吶喊:「媽媽,你沒有跳舞的腳,而我,沒有跳舞的心」...。 (註:舞國英雄譜,也是一齣說芭蕾和勵志的電影,但明明人家片名叫 Center Stage,是舞台位置的專有名詞,未料台灣翻成這樣,感覺好像在說酒國名花什麼的,實在囧很大...)
藝術是從小紮根、奠基和持之以恆的學習,相信在習藝的過程中,每個孩子天性上必都會想貪玩怠惰,然而觀諸許多成功者,若不是因為父母的堅持和扮黑臉嚴格課子,恐怕一半以上都要半途而廢;難道父母不想親子和諧、輕鬆度日、皆大歡喜? 也許確有一些人是把自己未完的夢築繫在孩子身上,但切莫以偏概全吧!若不是因為對孩子的了解,養育過程中卓見到孩子的特質,誰會願意做這樣的投資和陪伴呢?學才藝不是粗淺的投資,舉凡器具、學費、輔導、陪伴、接送等等,都需要財力心力的支付,常看到才藝班外等候的家長,我總由衷敬佩,天下父母,這栽培孩子的過程,豈不也如獻祭般的投入呢?說到底,孩子,不啻便是父母心中絕美的藝術。 想起小時候家境並不富裕,沒法讓我學想要的東西,後來就業的薪水還是得幫忙負擔家計,即使滿心的喜歡,也只能把這喜歡轉化成欣賞,更用心去領略、體會所有美的事物,並且不放棄所有能學習的片段和機會,因此感受更為深刻,這心與腳間的距離,不僅點出親子關係的折衝,也道出學習或喜歡藝術的人,那心路來回、放棄與執著間,座落著百般的迂迴與曲折。 最後,還思考到,要成功扮演黑天鵝一定要讓自己沉淪、墮落嗎? (↓ 你看這有點懾人的劇照,和驚悚的宣傳字句.....) 平心而言,我是這樣認為的:當然表演者可以藉揣摩、學習的領略去做到這件事,但是人若遭逢在瓶頸中,卻無疑必會想要快快脫困,求一個徹底的翻牌,好跳脫出深沉而泥濘般的心籠,想或會去做那些你認為乖張或叛逆的事。 所以也許別讓我們稱之為墮落吧,可以把這過程定義為一種親身的體驗,把自己放入儲思盆中游洗,正因為切身經驗真實,所以更深刻,也所以在舞台上能驀然爆發出豐沛能量,它可能並不見得每個人都會是必要,視藝術家各有各的特質和需要而定,我們這樣在探討時用包容去同理,或者不那麼緊張和流於批判。 完人和聖人都是萬中挑一的,千載難逢的,心的審判辛苦且約束,人格的檢驗何其苛刻,實在非常人可幾,而且,還聽說先知總是寂寞的唷。 呵呵,我寧可主張一個出口的必要,它讓我們可以流瀉一些不圓滿和負面,也收留人們小小的劣根性。大概也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願意平凡但快樂,請允許我一個空間躲懶,容許不積極和怠逸,接受個性和處事有缺點,我願接受自己的平庸和不完美,知道自己即使不出眾,卻能自在而安心,可以隨意而自得,我並不貪心,如此便滿足。 迷之音,這飾演總監的文森卡索 Vincent Cassel,像極了一個人說,嗯...,真是像。 黑天鵝是近來比較有感覺的電影,不記錄感受下來實在有點可惜,可是看完電影一星期了,我還一直在懶,拖到今天才草草寫下......。唉,只是再不寫下來,明天我看完喬治亞國家芭蕾舞團的天鵝湖亞表演後,只怕這些感覺會變味。 嗯嗯,就這懶怠啦,我終知自己果真成不了藝術家,半點怪不得我媽,人家就不是天鵝,醜小鴨只會自甘墮落聒聒聒碎碎念咩。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