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顆星 「那個--」阿力由送餐口伸出頭說:「這個外送五點要送到,還有六點美容院那邊也點了外送。」 此時阿力聲音中斷了這裡的低氣壓,我立即自告奮勇的衝向前拿起要外送的麵,「交給我!」 阿力是千里迢迢由城內跑來城外來拜師學藝的人,高中畢業後一頭栽進這小到不行得麵店,我常在想他可能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 「怎麼啦?又被退學了?」阿力小聲問著。 我無奈聳聳肩,眼神飄向後頭坐在原位一棟也不動的媽媽。 「妳這次太過分了吧,老闆娘連打都懶得去打。」阿力硬是將我拉近在我耳邊說。 「誰說沒打,你看這都是傑作。」我說,並且將手上一條一條痕跡給他看。 「手下留情了。」 「死阿力,你這是人話嗎?」我說:「再怎麼說我都是受害者。」 「妳等等!」阿力低下身拿起一瓶藥膏,拉起我的手,「女孩子如果留疤會被人笑的,這藥膏聽人說很有效,我特別請人買的,一個女孩整天都傷痕累累。」 「沒辦法,現在是女生當自強。」我瞇起眼故意鬧他說:「你剛說特別買的,是為了我嗎?」 「沒…」 「沒什麼?」我問。 「沒…吵死了!快去送外送啦!」他有些惱羞成怒的將剛上藥膏的手甩向一旁。 「喔,鑰匙給我!」 我接過鑰匙手拿著要外送的東西,順利跨過媽媽這一關時,門才拉不到一半,那淒冷的連皮膚都不免冒起雞皮疙瘩聲音叫住了我。 「站住!」 我的右手停格在一半,左手拿的塑膠袋還小晃一下。 「拿來!」走到我身後,媽伸出手。 我將那袋要外送的麵遞給她,正當我還悶著時,她又喊了一下:「誰叫妳將這給我,鑰匙給我!」 「喔!」原本伸出的左手又立即換回右手。 她沒說什麼就將鑰匙放入口袋,抬頭看了我一眼,「幹嗎?不去送嗎?」 「鑰匙…」我瞄向她口袋。 「啊…妳說這是嗎?妳幾歲?」媽拍拍鼓起口袋,眼睛裡那道狠勁卻道出我得不知死活。 「知道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是心裡埋怨著十七歲得自己,為何卡在這種過度其啊,最不甘心就是這一點。 我拉開門,癡癡地看著那台生鏽架立在門邊的腳踏車,在望向一旁的小五十機車,相較之下機車顯然耀眼多,我想要是將腳踏車拿去資源回收還賣不了多少錢,我非得要騎這台嗎? 「還在幹嗎?」媽探頭出來:「車子太久沒騎了,如果怕我叫阿力好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連車都開過,這台破…不…腳踏車我一樣可以駕馭得很好。」我逞強的上前將車立起坐上,但其實自己怕得要死,而且車是鐵包人而現在是人包鐵,誰不怕,因此我小聲的碎念起:「知道太久沒騎,還讓我騎,這分明就是要我死嘛!」 「還在念什麼?不快去,是想讓麵爛掉嗎?」 「知道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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