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霧崖
終年雲霧罩頂的霧崖,今日多了位沉魚落雁的訪客。
「師父。」白嫣輕喚著正閉目養神的師父。
「白嫣。」雨岫示意要她席地而坐。
「是,師父。」
「今日前來是為何事?筑姬的項上人頭你可取來了?」雨岫問。
「還沒,師父。徒兒是在半途遭嵐谷之人追殺...可是嵐谷之人怎會知道我的行蹤呢?我出遠門一事不是只有師父知道而已嗎?」
「不知道,小心嵐谷之人的動作就是了。」雨岫略為敷衍的帶過。
「是,師父。」見雨岫如此草率的回答,白嫣的心不禁涼了一半。
「還有,快點取回筑姬的頭,你們白族的仇人,沒忘吧?!」
「不會的,說什麼也不會忘。」白嫣心中疑問,為何師父怨恨筑姬的心比自己強?
*荒原
滿腹疑問的白嫣走在路上,思索著方才和師父討論的問題,忽然──
「你是白嫣吧?!」兩道人影竄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毫不在乎的道。
「當然有差,跟我們回去就免受皮肉之苦,如何?我夠寬宏大量了吧?!」川嶽道。
「廢話就省了!」白嫣心中煩悶,提劍馬上快攻,可惜武學造詣比不上寒風的她,再加上風川嶽在一旁牽制,又急又氣之下朝兩人重重劃下一劍便負傷逃走;可惜寒、風兩人馬上又追了上去,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掌風擊飛風川嶽。
「川嶽!」寒風欲追偷襲之人,但一道渾厚的掌風又至,他四兩撥千金的化去掌氣,正覺得招式熟悉時白嫣已不見蹤影,無奈的他只能背起昏迷的風川嶽回住處療傷。
* 梅山堡
梅開三月冷傳香是梅山堡的特色,有著偌大的屋宇交錯著,每一座閣樓前必有二、三道通往各處室的長廊,沿著長廊走,眼前無一不是梅樹以及其散發出的梅香,走至長廊盡頭,有一座小亭子獨立在梅林裡,裡頭正傳出交談聲...
「那天我送霜妹回去...」為了讓至友訴訴心曲,梅沐塵命僕人去煮酒和準備點心。
聽完莫孤錦對泠霜有意,而泠霜又對自己別有用心,他道:「莫兄,我對泠霜不過是對待小妹的心態,我對她並無男女之情。」
「我明白,我不過是有點...」莫孤錦難以啟齒他心中的感受。
「是吃味吧?哈哈哈...」這時他竟莫名的想起前日所救的白嫣,『不知她現下可好?』
此時僕人通報秋泠霜來訪。
「快請。」梅沐塵道。「把秋姑娘帶來梅林。」
「是,少主。」
過不久,秋泠霜在僕人的帶領下嬝嬝的走了過來,一見到梅沐塵便掩不住眼裡的傾慕,莫孤錦明白好友心並不在泠霜身上,便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秀月山莊
「這是何處?」暗夜時分,一醒來便躺在一間小臥室的白嫣疑問,摸摸全身,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被拿走,起身正欲離開,這時一人推門而入。
「什麼人?」白嫣警覺的拿起擺在桌上的配劍。
「在下秀月山莊莊主秋谷軒,適才在荒原救了姑娘你...」
『嗯?師父說這人是我除去滅族仇人筑姬的關鍵。不如將計就計,先留下來好了』,她心意一定,則換上笑臉道:「秋恩人,在下感激不盡,療養這段時間就在 貴府叨擾了。」
「無妨,等養好傷再走吧!姑娘慢慢靜養,在下先走了。」秋谷軒將門輕輕闔上。
隨腳步聲走遠的身影,白嫣坐在床上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竹林小屋
寒風帶著受傷的風川嶽回自己的住處,不過多久,以自己內力為他療傷的寒風便停下了手,道:「好點了嗎?」
「嗯!多謝大哥。」
見川嶽的傷已無礙,寒風遂走進屋裡...
「等等,大哥,你...你找到你的生父、生母了嗎?」
寒風站在門口背著手、搖搖頭。
「大哥,等『這件事』完了以後,小弟再同你一塊去找。」
「感謝。」寒風頓了頓,便問:「那女子...為什麼?」
對於大哥如此簡短的問答,風川嶽早已習慣。
「老實說,這個任務是我自己向爹請來的。」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抓她,我只是不想讓父親再做這種事了...」
對於風川嶽如此不分對錯便抓人的想法,寒風沉思了一會,道:「我們先跟蹤吧!」他要去查査那名女子的來歷。
*秀月山莊
夜深人靜,風是靜的,小橋、流水也是靜得不出一點聲響,一名蒙面人以極快的身影跳進後花園。這是停頓了八歲以前的回憶...
「小小姐,這是夫人要奴婢給您送來的金色鳥兒。」侍女晨花拎著一只裝著金鳥的精緻籠子。
「哇!好漂亮的小鳥啊!」紅衣女孩高興的接過籠子,走到白衣女孩身邊。
「可是...兩個人一隻鳥...?好奇怪呀!」紅衣女孩突然止住了腳步。「不如...把這隻鳥兒送給嫣兒姊姊好啦!」
「這可不行喔!小小姐。」晨花輕聲阻止。
「為什麼不行?晨花,你叫娘再送一隻鳥來嘛!」紅衣女孩撒嬌著。
「小小姐,這是一個官爺送給夫人的,說是代表血的傳承。」晨花望了望仍是靜默不語的白衣女孩。
「什麼是血的傳承?嫣兒姊姊,你們倒給我說說嘛!」紅衣女孩單純的喚道。
『血的傳承』!!就是這五字,打碎的白衣女孩的心靈,她已震驚的聽不見接下來的任何聲音,只明白一件事實──她的生身父母,並非在秀月山莊裡所謂爹娘、下人們喚的老爺、夫人...
『那隻鳥兒...如今...還會唱著如當年動人心弦的歌嗎?』白嫣悵然若失的想著。
*獨月丘
一如這丘的名字──獨月,寸草不生的丘頂,唯有升起的月兒令人感到它的絕美。
寒風高立在月前,似乎在等待什麼,眼睛直視著遠方,這時,一隻鷹從小點成了龐然大物,輕盈的落在他的臂上,寒風拿起鷹嘴刁的一塊月牙飾品,輕道:「原來妳在這兒...」
*秀月山莊
白嫣繼續往前房走去,在秋谷軒平日辦公的地方停下腳步,推門而入,映入眼底的是空曠、通風的書房,儘管是在黑暗中,也能分辨的出哪裡是桌子、哪裡是椅子,突然,在各個角落翻箱倒櫃的她在一面牆的縫隙中發現了一封信...當她震驚內容之際,外頭傳來了一陣談話聲,白嫣神色緊張的將信揣進懷中,跳窗而出。